第十一章 劈拳
作者:山河東夫      更新:2021-01-26 14:39      字數:5086
  從謝老二家回來後的三人都對自己如今的身體素質有了很清晰的認識,從謝老二的口中得知自己如今的身體變化不僅沒有絲毫的損害,而且已經到了遠超常人的地步,不管是五感還是速度與力量,都不是平常人可以比擬的。

  他們三人中身體素質最強悍的人就是羅生,羅藝對此不知道是該擔心還是喜悅,對此一直保持沉默,雖說如此,但她希望自己心裏更多的還是喜悅。

  一個人強大了就會遇到各種各種樣的麻煩,躲都躲不掉。

  從謝老二家的藥房回到浮生酒肆後,司徒少昊給人的感覺一直有些奇怪,雖說他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但是羅生與他相處了這麽久,僅僅靠著直覺就可以知曉對方的心情,在加上羅生如今的五感都已經有了超越常人的敏銳覺察力,隨便一瞥就可以看出司徒少昊心中的煩悶。

  同樣是一塊從帕米爾高原回來的,自己卻落後了羅生一大截,這種情況換作誰都會如此的,這不是嫉妒,而是覺得對不起自己的朋友,落後一截,在以後的大時代中勢必要拖累自己的朋友,一個真正的朋友是不會喜歡拖累朋友的。

  羅藝去準備今天營業的事情了,雖然這個世界即將迎來天翻地覆的變化,但是她的這間店鋪,卻還想一直開下去,不管這個世界怎麽變化,自己總不能為了它放棄自己的念想吧,羅藝獨自一人忙活了起來,不讓羅生與司徒少昊幫忙,她也看的出來司徒少昊的神色變化,所以隻好自己一個人忙碌。

  她也會趁著自己閑來無事的時候修習羅生教給她的吐納法,看著自己手上的的皺紋一點點的消失,就讓她的心中開心不已,這世上又有哪個女孩子是不愛美的呢?

  她也一樣的。

  羅生與司徒少昊隨便挑了一張桌子坐下,司徒少昊沉默的看了羅生好久,幾次欲言又止,羅生淡笑道:“司徒,你怎麽了,有話就說吧,怎麽變得吞吞吐吐的。”

  其實羅生心中早就已經知道了他要說什麽,隻是他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而已,索性就讓自己先打破這個僵局吧。

  司徒少昊皺了皺眉,想了好久終於開口道:“羅生,我想我是時候應該離開這裏了,這個時代已經變了,以前我們所臆想的那個世界終將會來臨,這將是個神魔亂舞的時代,需要個人獨自的修行才不會被這個世界所淘汰,你可能也聽說了,一些先知先覺的人已經聯合起來去尋找上古時代遺留下來的拳經、劍譜,還有的人獨自一人進入山林中修行去了,所以我不能一直跟你待在一起,我知道你會一直保護我跟藝姐的,但是我不想一直受到你的保護,我不要做一個懦夫,群雄並起的人群中必須要有我的名字。我應該也有強大的能力,獨擋一麵的實力,這樣就可以和你一起保護藝姐,守護理想城,你明白我的心思嗎?”

  羅生努了努嘴,點頭道:“我明白了,司徒,我會尊重你的決定的,不管你在哪裏,如果需要我幫忙的,一定要通知我,我是說如果。”

  司徒少昊點了點頭,緩緩站起,轉身就走,臉上沒有絲毫的神態變化,仿佛這一切都很隨意,一點留戀之情都沒有,但羅生知道他絕對不是一個無情的人,一個無情的人又怎麽會跟他們姐弟倆來往呢?

  司徒少昊的家世從表麵來看不知比羅生他們富裕多少倍,但這都是次要的,一個看起來無情的人絕對不會是看起來那樣的無情,他隻是沒有找到與他誌同道合的人罷了,這樣的人很難找,可遇不可求,有些人終其一生孤苦無依,無親無友,絕不是不是他們喜歡這樣,而是他們這一生沒有遇見真正懂他們的人。

  看著司徒少昊遠去的背影,羅生的心情略微有些低落,不過一想到自己教給司徒的半部天元吐納法,心中也就釋然了,想想司徒以後憑著自己教的吐納法縱橫山林,馳騁世間,獲得各種機緣造化就心潮澎湃。

  羅藝遠遠就看見司徒少昊走了,不過她沒有出聲阻攔,而是輕輕走到羅生身旁,輕聲道:“司徒,怎麽走了?是在這裏不開心嗎?”

  羅生望著已經消失了的人影,喃喃道:“就是因為太過於開心了,所以要走,這份開心如果想要一直延續下去就要有所取舍。”

  羅藝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但司徒與羅生二人之間的感情她真的能懂嗎?

  羅生輕歎一聲,走出門,身形一閃,向著不知名的方向極速遠去,他要將自己如今的力量再度熟練與強化,自己如今空有一身的法寶卻沒有一套好的拳法,用的更多的隻是蠻力,照這樣下去,以後要是碰上精通拳法的半妖人,肯定會吃虧的,他要再次加強對天元吐納法的修習,爭取讓自己腦海中的那套若隱若現的拳法凝實。

  還是後山的那片林子,羅生在這片山林中不斷尋找異變的野獸與自己對敵,經過很多次與異獸的搏殺之後,他對天元吐納法的掌控已經達到了得心應手的程度,更是可以做到驚人的六次吐納,體內的元素之力渾厚程度,可想而知,而那套若隱若現的拳法也是被羅生硬生生的扣出了一角。

  “劈拳!一氣之起落,其神似斧,霹雷電雨起風暴!”羅生閉目喃喃道。

  羅生閉目在腦中不斷的演練這一拳的究極變化,一拳就可引起雷劈電雨,風暴不止,這實在是不可思議。

  終於,羅生倏地睜開了雙眼,一股滅世的氣息從羅生睜眼的那一瞬間悄然席卷此方天地,羅生猛地躍起數丈高,起手變掌為拳,一口元素之力灌注拳身,吐納之間一拳劈下,頃刻間便有雷電閃動,風暴遊走,下一秒隻聽見好幾聲響徹山林的巨大響動,無數的山石碎塊與樹木碎片橫飛。

  羅生目光閃動,心中已是震撼不已,看著眼前幾十顆化為碎塊的百年巨樹,他自言自語道:“好厲害的一拳,足以開山斷河了,這還隻是一拳而已,而且還是初次使用,如果加以熟練,做到收放自如,那其威力真是不可估量。”

  羅生沉默片刻後,不再執著於眼前的破敗景象,而是將全部的盡力都用在了對這劈拳的練習中,在剛剛的那一拳劈下,羅生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元素之力有一半被瞬間抽空,這種感覺很是可怕,他要不斷的練習,找到劈拳與吐納之間的平衡點,爭取一個吐納間可以打出更多的拳。

  一氣之起落,就在這一口氣,最關鍵的一點還是在於對吐納之道的掌握,還有剛剛那一拳劈下,一閃而逝的雷電之威,真是可怕至極。

  羅生就在自己的理解下,一直不停的化掌劈拳,這附近的山林已經被他毀壞的差不多了,這片山林隻要是看見羅生的活物早就跑沒影了,不管是異變的野獸還是普通的野獸看見羅生就像是看見了喪門星一樣,溜之大吉,生怕將晦氣招惹到自己身上。

  劈出二十幾拳的羅生總算可以做到收放自如了,現在一個吐納間已經可以劈出五拳了,且威力較之最開始的第一拳有增無減。

  精疲力竭的羅生結束了繼續劈拳,今天的修習結束,他繼續吐納恢複了一些體力後,大踏步向著城中走去。

  城中的人因為這些天的天地大變,大部分人已經搬走了,剩下的大多是一些年老戀家的,所以羅藝的店鋪並不怎麽忙碌,前來酌酒的大多是臨近城鎮不願意搬走的居民。

  在羅生沒走出幾步後,一團黑影憑空出現,化作一個鎧甲小人落在羅生的肩頭,羅生大喜,喊道:“騎士團長,你回來了!”

  原來是消失了好幾天的鎧甲生物,他坐在羅生的肩頭,長歎一聲,如今他的聲音改變了許多,變得極為滄桑,羅生知道現在他們對話的這種方式叫做心聲。

  羅生不知鎧甲生物為什麽要唉聲歎息,不解的問道:“騎士團長,你今天怎麽了,怎麽唉聲歎氣的?”

  鎧甲生物再次長歎一聲,烏黑的鎧甲上不知名的符文閃過一縷光輝。

  羅生不認得這些究竟應該叫做符號還是叫做一種他不認識的古老文字的東西。

  這時候的鎧甲生物從羅生的肩膀上漂浮起來,站在羅生的頭頂,搖頭道:“你為什麽要將半部天元吐納法交給他們二人呢?你難道忘了我說給你的話了嗎?那是天譴啊,天譴!”

  雖然這鎧甲生物外人看不見,但他如今站在羅生的頭頂,卻讓羅生感受到了確確實實的重量,他挺著脖子,艱難的抬起眼皮看著鎧甲生物,道:“我知道啊,但我確實做不到讓他們繼續做一個普通人,如今的這番天地,如果沒有強有力的手段,的確是很難生存的。至於你說的天譴,那究竟是什麽?可還有破解的辦法嗎?”

  鎧甲生物漂浮道羅生的麵前,望著他,淡淡道:“有是有,不過很難很難。”

  羅生眼睛一亮,驚奇道:“是什麽辦法?”

  鎧甲生物沉吟片刻後道:“第一種辦法,跟他們斷絕一切因果往來,從此跟他們再無任何交集,經過因果斷絕後,你們隻會形同路人。就算經過很多次的輪回也不會有交集的。”

  羅生打斷了鎧甲生物的話,搖頭道:“第一種堅決不要,你還是說下一種吧!”

  鎧甲生物又是連連搖頭歎氣道:“第二種,也就是最難的,成為天,但是你知道嗎?這方天地就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成為真正的天,登天路已經消失了,或者說根本就沒有登天路!”

  羅生臉上升起的一絲喜悅之情,頃刻間化為烏有,臉色蒼白無比,喃喃道:“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鎧甲生物見羅生的臉色變得如此難看,又歎了一口氣,淡淡道:“如今你們三人的命運已經算是捆在了一起,隻要你可以維持的住這個平衡,就還有一絲希望,記住,隻有一絲!”

  羅生聽聞這句話,臉色緩和了許多,試探性問道:“這個平衡,究竟是什麽東西?”

  鎧甲生物想了想,敷衍道:“我也不知道,我還在夢行,等我找到這份記憶在告訴你吧。總之你記住,你們的命運已經捆在一起了。”

  羅生點了點頭,總感覺這鎧甲生物在欺騙自己,可又找不到問題的症結所在。

  羅生本來還想在詢問些什麽的,鎧甲生物卻又打斷了他的話,“你的拳練得還行,就是差點火候。”

  羅生點了點頭,虛心接受了鎧甲生物的評價。

  鎧甲生物繼續道:“一個吐納間劈出五拳不算本事,還有劈拳的真諦是什麽,你真的理解了嗎?”

  羅生皺了皺眉,思索道:“應該是那‘雷劈電雨’四個字吧。”

  鎧甲生物又一次站在羅生的頭頂,輕踩一腳,“走啊,怎麽不走了。”

  羅生扯了扯嘴角,沒有多說什麽,隻好繼續向前行進,這個時候又聽見鎧甲生物繼續侃侃而談,“還是有些天賦的,你說的不錯,就是‘雷劈電雨’這幾個字,可是你的拳呢,絲毫沒有將這幾個字的含義發揮其中。所以還欠缺了一些火候,等到你真正的理解了‘雷劈電雨’這幾個字的時候,你的拳才算是拳,要不就隻能算是小孩子過家家的玩意兒。”

  羅生皺了皺眉,認可了鎧甲生物的說法,他不想再多問關於‘雷劈電雨’的事了,這是一個人的理解與感悟,問不得別人,一切隻能靠自己,一人一解,每個人的理解絕不相同,同樣的一本書,不同的人看就會有不同的理解,拳法也應該是同樣的道理,不同的人修習也會有不同的威力的,真正厲害的不是在於拳法本身,而是在於那個修習他的人,拳法隻是將他帶入了大門,至於應該怎麽修習那就全靠個人的領悟了。

  羅生微微吸了一口氣,“敢問一個吐納間應該揮出多少拳才算好呢?”

  鎧甲生物輕輕踩了踩羅生的腦袋,淡笑道:“百拳千拳不算多,萬拳十萬乃至百萬拳馬馬虎虎!”

  羅生皺了皺眉沒有多說什麽,感覺這騎士團長在敷衍自己,戲耍自己!

  鎧甲生物從羅生頭上落下,向前漂浮而去,速度逐漸增加,淡淡道:“能做到屬於自己的極致就行,我可沒有敷衍你,你做不到的事並不代表別人做不到,來,讓我看看你如今的速度怎麽樣了?”

  頃刻間鎧甲生物的身影化作一道黑影消失不見,羅生嘴角微微上揚,體內大小周天的元素之力瘋狂運轉,以最快的速度向著鎧甲生物消失的方向疾馳而去,快若奔雷,疾如遊龍!

  一道黑影刹那間從個北門一閃而逝,正在騎著棍子戲耍的王大月感覺到眼前的空間有了一絲波動,呆呆的停了下來,癡癡的看著,喃喃道:“有鬼!”

  緊接著一道人形閃電瞬間從王大月的眼前一閃而過,刹那間消失不見了,隻能聽見留在原地的破空之聲,王大月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丟下手中的棍子,火急火燎地躲進屋子裏,用被子蒙住頭,蜷縮成一團,顫顫巍巍道:“還真的有鬼!?”

  不管羅生如何追趕,不管他使出多麽渾厚的元素之力就是追不上這小小的鎧甲生物,看著那道黑影停在了‘浮生酒肆’的門口,羅生也停下了腳步,緩緩向前走去。

  他現在還不想讓城中的人知道自己如今的變化,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隻好如此。

  沿途碰見城中的居民,他們都會一一向羅生打招呼,羅生也禮貌的點頭回應,這時候一個中年婦女攔住了羅生的腳步,神色慌張的道:“羅生啊,有人找你,他們究竟是幹什麽的?我看他們一身黑衣,戴著墨鏡,不像是好人啊,他們往你們家店鋪的方向去了。要不要告訴城中其他的人,我們一起對付他們!”

  羅生眉頭緊鎖,照劉三娘的描述,那應該是之前聽說的那個神秘組織的人,沒想到他們竟然找到這裏來了,按理說自己隱藏的已經很好了,不應該被發現的才對。

  羅生回過神來,勉強笑了笑:“謝謝三娘的好意了,他們都是我的校友,沒事的!”

  說罷,羅生臉色陰沉的向著‘浮生酒肆’快步行去,此刻心中已經有了驚天的怒火,這群人要是膽敢傷害自己的姐姐,定要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