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晚很欣慰，看來她還是小瞧了喬寧呢，這個女孩子對如何走入陸安的心裏是很清楚的，她默默的付出，安靜的等待，不急不躁，仿佛守護著一顆等待發芽的種子一般。

  現在種子有了破土而出的趨勢，愛情的萌芽開始出現了。

  期待……期待兩個人能有個好的結果……

  *

  “媽，我遇見了個人。”陸野坐在廚房裏的凳子上，看著頭發花白的母親在鍋台上忙碌著，她小心翼翼把雞蛋磕進鍋裏，用小火慢慢的煮著 。

  她知道餘晚吃喜歡吃荷包蛋，吃荷包蛋不會引起她的嘔吐。

  “遇見誰了？”秦素萍把掛麵煮了進去，在案板上用菜刀切著小蔥花，頭也不太抬的問他。

  “一個人。”

  “我當然知道是個人。” 秦素萍覺得今天兒子似乎有些奇怪，抬頭看了他一眼。

  他的表情很嚴肅，和往日不一樣，沒有太多的嬉皮笑臉。

  以往，他也很少進廚房，即便是進廚房也是餘晚在廚房的時候，他才會進來，大多數就是站一會兒貧兩句就出去了，像今天這樣子端端正正坐在小凳子上的樣子實屬少見。

  “陸野，你今天有點不對勁？”秦素萍說道，“是不是遇見什麽事情了？”

  “是。”陸野深深吸口氣，“媽，我想和你談談。”

  “好。那也得吃了飯再談。”她把小蔥花放到碗裏，加入鹽、醬油和點滴醋，外加幾滴香油，看著鍋裏的掛麵熟了，直接把碗裏調好的料倒入了翻騰的鍋裏，香味瞬間四散開來。

  秦素萍盛了兩碗飯，其中一碗給了陸野：“你先吃，這一碗我給你媳婦送去。”

  “好。“

  秦素萍給餘晚把飯送過去了，等她回來的時候，陸野已經把碗裏麵的雞蛋吃掉了。

  “你慢點吃！燙！”她扯過來一張凳子坐在了陸野的身旁，“說吧，要和媽談什麽？”

  “媽，我是你的親生兒子嗎？”陸野一開口，突然問道。

  這個問題讓秦素萍一愣：“這孩子，你瞎問什麽呢？你如果不是我的親生兒子，難不成你還是撿來的？”

  陸野淺淺笑了笑：“那小時候為什麽總是有人說我和你們長的一點都不像？”

  “小時候那些人是在逗你呢，你怎麽連這個話都相信？”秦素萍見兒子光說胡話，把手伸過來碰了碰他的額頭，“你這也沒發燒啊！”

  “媽，這次我是認真的，我想問問我到底是不是親生的？”陸野說完看著秦素萍。

  秦素萍不知道陸野為什麽會突然間問出這個問題，一時間愣在原地，不知道要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而且，她也不清楚兒子問這個問題的目的所在。

  陸野見她沒說話，反而繼續說道：“年前我遇見了一家人，那家人的老爺子跟我說了一件事。他懷疑我是他丟失了很多年的孫子，一直都在尋找我。我當時並不是太在意，直到今天我和餘晚去省城裏談生意，再次遇見了他。他一直堅信我是他丟失的孫子……媽，我心裏也有個疑問，到底是不是你們的親生孩子？”

  “這個……”秦素萍猶豫了，不知道該不該說。

  她這一猶豫，讓陸野的心裏的猜測又增加了幾分的重量。

  “不是？”他問道。

  “這樣吧，你先吃飯！吃了飯到我屋裏來！”秦素萍丟下一句話，自己先起身回到了房間。

  陸金山在房間裏頭閑來無事，慢慢地抽著煙，翻看之前的老照片，抬頭見老婆子進來了，他順手抽出來了一張遞給了她：“來，看看！你瞧瞧陸野這孩子就是長的好，咱們這麽多孩子裏頭，也就老三模樣還勉強能跟他比比的。我說這兒子是個福相，你瞧我說的對不對？娶了個好媳婦，如今又要生孩子當爹了！時間可真是快啊……”

  秦素萍看了一眼照片，又遞給了陸金山：“老頭子，我跟你說點事！有人在找陸野了。”

  “找？找找唄！那不是天天有人找他麽？”陸金山還沒有反應過來秦素萍話裏的意思，眼睛一直都在那些老照片上打轉悠。

  “別看了。”秦素萍把那照片搶過來，丟在了一邊，很嚴肅的對他說道，“我是說這話孩子以前的家人在找他！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以前的家人？”陸金山騰地就從炕頭上站起來了，“老婆子，你聽誰說的？不是開玩笑的吧？這都多少年過去了？那家人是怎麽找到的呢？”

  “這得問陸野。剛剛吃飯的時候，他跟我說了這件事，還問我們是不是他的親生父母，我沒有回答他！這不是找你商量，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他？”秦素萍有些糾結。

  按理說是該告訴的。

  這麽多年了陸野長大了，對自己的身世也應該有知情權，可……可他們把孩子養了這麽大，萬一那邊硬是要把孩子帶走的話……那這孩子豈不是白養了？

  她把自己的顧慮跟丈夫說了說。

  陸金山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告訴！該告訴孩子！當初瞞著他，因為他年紀小不懂事，告訴他怕他有想法。如今，他長大了，既然問起來了，那咱們就該如實相告，他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世。”

  “可，咱們都把孩子養這麽大了，萬一人家要把陸野他們接走咋辦 ？”秦素萍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下來了，“錢不錢的先不說，我是真的把這孩子當成是我的親生兒子了啊！這麽多年了，這要是走了……我當娘的心裏頭也就空了一塊。如今，餘晚也懷孕了，這眼看孫子也來了，這咋就……咋就出來這麽一檔子事。”

  “別哭了，老婆子！”陸金山把毛巾丟了過去，“擦把臉！被讓孩子看見你笑話！當初咱們收養他的時候不是說了嗎？隻要孩子的家人有人找，那就把孩子還回去！咱當初為啥養這個孩子？不就是因為看孩子可愛又可憐的嗎？”

  “話是那麽說……可這麽多年過去了，那感情是說割舍就能夠割舍的嗎？”秦素萍抽抽噎噎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