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有誰？我爺爺唄！”袁玫非常不高興的看了袁新民一眼，“除了他家裏哪裏還有敢惹我啊！”

  “瞧瞧你厲害的喲！”袁新民對著她的腦門輕輕彈了個腦瓜崩，“你這個丫頭真是從小讓我給慣壞了，這脾氣是真臭，說也說不得，罵也罵不得的！”

  “我哪裏說不得罵不得了？您昨天晚上不是訓斥了我大半個晚上嗎？我說什麽了沒有？”袁玫嘟囔道。

  “那就對了，爺爺那是在教給你學東西！你得謙虛點，不能夠幹什麽都跟瞪眼頂嘴，那才是正確的做法！”

  “真是的……我不理爺爺了。”

  “你瞧瞧這脾氣！就你這個脾氣，將來哪個男人能夠受的了你啊？怪不得一直沒有嫁出去呢！你也得從自己找找原因！”

  “爺爺，你怎麽三句話都不離這個件事啊！”袁玫羞急的跺跺腳，“我真的不想跟爺爺說話了，我要去找容月姐姐去了！”

  說完，她咯噔咯噔的就跑上樓去了。

  這客廳裏麵隻留下了兩個老頭子在這裏喝茶聊天，話題內容自然就是圍繞著家裏的孩子們談來談去的。

  “你這個孫女可愛的很啊！”容賢樂嗬嗬的說道，“你瞧瞧這個小脾氣真是招人疼啊！我是真的喜歡她啊！”

  袁新民擺擺手：“可千萬別說那話，這丫頭脾氣臭，說話直，眼界還高！這平日裏就是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我真是挺擔憂的啊！”

  “你擔憂什麽啊？袁玫哪裏有你說的這麽差勁啊？我看這是小女兒的嬌憨可愛，並不是什麽脾氣臭！”

  “你就別她開脫了！這丫頭什麽脾性我比你可清楚多了啊！”袁新民笑道。

  “哪裏有替她開脫？我就是喜歡玫玫啊！我這麽跟你說吧，玫玫從小在你的身邊長大，也是我看著長起來的吧？這孩子多可愛啊，脾氣是大了點，可是有哪家的小姑娘沒有點脾氣呢？”容賢說著說著，目光就開始有些迷離了。

  袁新民看著他這個樣子，知道他肯定又陷入了對往事的沉思中了。

  “算了算了，不談她了！”他知道自己的老朋友有一段讓他至今痛苦的家事，所以，不想勾起他的傷心回憶來。

  “為什麽不談？談！我就想談談玫玫的事情！你是想著給玫玫找個對象了？”容賢執意要談袁玫，對他來說袁玫是與眾不同的。

  他對袁玫的感情也不同於普通人的感情。

  “是啊，這孩子都這麽大了，再不找個對象不就成了老姑娘憋在家裏頭了？你說說她那一對木頭父母隻知道搞什麽學術，哪裏關心過孩子的終身大事啊？我有時候都懷疑我這個孫女是不是他們撿來的，竟然對孩子漠不關心的！”

  容賢見老夥計這麽糟心，忍不住低低的笑起來了：“瞧你說的啊，那父母有不疼孩子的？可能是那倆人覺得孩子跟著你放心吧？所以他們就專心去搞學術了！”

  “誰知道呢！反正這孩子在我這裏成了老大難，介紹一個不成，介紹一個不成啊……這也不知道到底能夠看上什麽人呢？”袁新民發愁，是真發愁。

  他也疼孫女啊，希望她可以遇良人，過幸福平靜的日子。

  “別急別急，想當初我家容詩……”容賢說到這裏，忽然間噎住了，頓了頓還是繼續說了下去 ，“我家容詩也是這個性子和脾氣，當時也是介紹一個不成，介紹一個不成啊！最後……最後找個窮小子，一家人都不看好這兩人的感情，但是人家的日子過的不是照樣很好啊？”

  袁新民歎了口氣，目光望向了容賢：“老夥計啊，你是不是又想詩詩這孩子了？”

  “想，想啊。”容賢深深的歎口氣，端起茶水喝了幾口，努力的克製自己的情緒，雖然這事情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了，但是提起來依然覺得心頭像是壓了一塊石頭一般喘不過氣來，“她是我最喜歡的女兒啊！那脾氣跟玫玫是一樣一樣的……但是，這並不妨礙她的可愛啊，以前經常給我捶背，圍著我逗我高興。你知道嗎？這女兒就是父親貼心的小棉襖啊……說實話我是真想啊…每次看見玫玫，我就有種感覺我的容詩也還活著呢！”

  “我明白我明白。”袁新民拍了拍老夥計的肩膀，“你要是以後想容詩了，你就看看玫玫吧。這孩子的脾氣是真的很糟糕，你隻是因為把對容詩的感情加在她的身上，所以你對玫玫看的才各種順眼。”

  “或許吧。如果容詩當初沒有出意外的話，現在估計有個四十多歲了吧？可惜我看不到了，我對她的印象一直都停留在了二十歲的樣子了……”

  “是啊，可惜了可惜了……”

  容賢說到動情之處，眼淚還忍不住掉下來了：“都說人老了，就容易念舊，我是經常在想念過去啊……雖然每每想起來都很難受紮心，可還是會想。以前有很多事情我都刻意的避開，不想去想，可是最近是越來越多的想起來了，以前我……我根本就不能夠去想容……容銳，一想到他我就……我就……”

  容賢哽噎住了，無論如何都說不下去了。

  如果說到容詩是難過壓抑，心頭像是壓了一塊石頭似的，那說到容銳，就是刺骨剜心的疼痛，那是他最聰明最驕傲也最受他喜歡，也被他寄予了無限期待的兒子啊。

  他和妹妹容詩都死在了那一場事故當中，當時，他剛剛做了父親啊，孩子也才幾個月而已，胖嘟嘟的很可愛，十分的招人喜歡。

  可是老天不長眼，好人不長命，他的一雙兒女死在了事故中，兒媳婦撿了條命回來，大胖孫子卻給丟了。

  兒媳婦傷勢沒好就一直哭，思念丈夫和兒子，結果也沒能熬過一年，在最寒冷的冬天裏也去世了。

  他這白發人送黑發人，心裏痛的很。

  “行了，老夥計啊，你平靜平靜！”袁新民勾起了他的傷心事，看著他這麽痛苦，他也跟著紅了眼眶，“事情都過去了大半輩子，你也該放下了啊！你每次這樣，孩子們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