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後，葉知秋閑著無聊，跑去探望秦時笙。

  今天的天氣很好，萬裏無雲。

  秦時笙正坐在院子裏，腿上蓋著懶洋洋圖案的薄毯，左手打著石膏，右手拿著隻筆在那奮筆疾書，表情略顯猙獰，冷不防瞧見葉知秋，想要藏起東西已經來不及，隻能眼睜睜看著葉知秋把本子拿走。

  “寫什麽要配上這副表情？”葉知秋邊說邊翻開了兩頁。

  她剛看到‘複仇’、‘劉璃’的字眼，手上一空。

  秦時笙把本子用繩子纏好，往屁股底下一塞，還是覺得不踏實，又用屁股使勁地蹭了蹭。

  葉知秋：“……”

  ——

  葉知秋在秦家吃了午飯，還陪秦時笙窩在房間裏看電影。

  當她看到兩個男人抱在一起時，已經意識到這是什麽片子，再當她看到男一號把刀捅進男二號身體裏時，眉頭一皺，本能地轉頭去看秦時笙，看到他雙眼閃爍著綠光，好像分外激動，她拿腳踹了他一下：“你沒事吧？”

  “別打擾我看片。”秦時笙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盯著屏幕。

  葉知秋直接站起身，過去關了電視機。

  秦時笙仰頭看她，一臉的‘欲求不滿’：“你幹嘛！”

  葉知秋兩手環著胸，俯瞰著他，目光充滿了審度，半晌才說：“你不會是想學電影裏那個男一號……”

  “我有那麽蠢嗎？”

  秦時笙翻白眼，冷聲哼哼：“作為一個聰明人，絕對不會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

  ……要做也要做讓對方親者痛仇者快的事。

  隻不過，後半句話，他隻敢在心裏說。

  葉知秋待到下午四點的時候離開，因為她突然想起來，清和園裏需要買一些家居用品。

  她是那種說做就做的性格，當即不再耽擱時間。

  秦時笙看著她匆忙要走的身影，陰陽怪氣地捏著嗓子唱：“ne/night/in/北京，我留下許多情……”

  迎麵而來一卷抽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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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知秋去了市中心一家大型購物超市。

  她剛選好兩把衣架，打算去買一壺藍月亮時，聽到有人喊自己，稚嫩的童音，一回頭就看到跑過來的陸含胭。

  陸含胭身後跟著陸家的家政阿姨。

  碰上葉知敏工作忙的時候，是家裏阿姨負責接胭胭放學。

  陸含胭是進超市來買星球杯的，看見葉知秋的時候，欣喜得不行，咧開嘴露出白白的小門牙。

  葉知秋陪她們去買了星球杯，順便把賬也一塊兒結了。

  陸含胭抱著那袋星球杯，看到葉知秋從購物車裏拿出一塊灰色的毛巾，她冷不防地問了一句：“是給霍仲驍買的嗎？”

  葉知秋詫異，幸好家政阿姨去買洗潔精不在身邊：“這個名字誰告訴你的？”

  “哥哥啊。”

  陸含胭回答得不以為然。

  葉知秋摸了摸她的頭，過了會兒，忽然說：“他是你的長輩，你不能這樣叫他的名字。”

  “可是我哥哥就是這麽叫他的。”陸含胭把陸燼言說的話如實倒給了葉知秋：“哥哥說起他的時候，都是霍仲驍啊霍仲驍。”

  葉知秋：“……”

  陸含胭用圓圓的小手指剝開一個星球杯，舔了舔封口處的巧克力，然後抬起頭，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看向臉上寫著‘無言以對’四個字的葉知秋，“難道我不能喊他霍仲驍嗎？”

  葉知秋手裏拎著購物袋，和個頭小小的陸含胭站在收銀台邊。

  她往生活用品區看了一眼，家政阿姨還沒回來龜。

  麵對陸含胭熠熠閃著好奇的目光，葉知秋在她的跟前蹲下/身，伸手替小丫頭揩掉嘴邊的餅幹屑，一邊語重心長地說：“你們老師應該教過你們要尊老愛幼吧？你哥哥說的話做的事不一定是對的，胭胭要學會辨別哪些值得學習。如果哥哥有說錯的，你可以指出來，就像他直呼大人的名字。”

  “那我可以繼續叫你秋秋嗎？”

  葉知秋輕彎唇角，語氣不由地柔下來：“這個得看你自己，按理說，是應該叫我表姐呢。”

  陸含胭淡淡的眉毛擰緊：“可是我們都這麽熟了……”

  葉知秋被她臉上糾結的表情逗樂，伸手捏了捏陸含胭的小鼻子，那邊，家政阿姨已經付完錢過來。

  從超市出去，一路上，陸含胭都黏在葉知秋身邊會。

  陸家的司機早已打開後座車門等在路邊。

  恰巧，葉知秋的手機響了。

  是範恬恬打來的。

  “咱倆還是不是朋友了？今晚不準再說有事，昨天買那麽多菜都擱冰箱裏，要再不煮掉估計都得爛了！”

  葉知秋晚上也沒其它安排，就答應了：“那我過會兒就過去。”

  剛收起電話，衣服就被扯住了。

  陸含胭仰著小臉，巴巴地問：“秋秋，你晚上要去做客嗎？”

  “嗯，去一個朋友家。”

  “可以帶我去嗎？”小丫頭趁機道。

  葉知秋轉而看了看站在旁邊的家政阿姨，她多帶個人去，以範恬恬的性子，恐怕是希望越熱鬧越好，主要還是陸家那邊……

  陸含胭很會察言觀色，立刻拽著葉知秋的衣角說：“秋秋，你打個電話給我媽媽吧。”

  葉知秋低頭看小丫頭賣萌的可愛樣，心頭軟軟的暖暖的，突然也很想帶她一起去吃這頓飯。

  在陸含胭殷切的注視下，葉知秋重新拿出手機，撥了葉知敏的號碼。

  葉知敏晚上要加班，聽到葉知秋說要帶胭胭去朋友家吃飯，隻是囑咐了一些飲食上的注意事項。

  陸含胭坐進葉知秋的牧馬人，像隻脫了籠的小鳥兒，由著葉知秋附身給她係安全帶，一臉興奮地問東問西。

  葉知秋還在半路買了個水果籃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