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戰明跟其他人從食堂出來，一眼就瞧見了在站在旁邊的兒子，幾乎是同時，霍仲驍已經往這邊過來。

  霍仲驍走到幾人麵前，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同行的人先走一步，留下父子倆在食堂門口說話。

  霍戰明的兩鬢早已斑白，但身上卻沒有年近古稀的頹敗之氣，嘴邊兩道深刻的法令紋讓他看上去極其不易相處，他看了眼霍仲驍，惜字如金地問：“有事？”

  “有件事想跟爸說。”霍仲驍用的稱呼是‘爸爸’而不是‘總參’，表明了是私事。

  父子倆去了霍仲驍的辦公室。

  霍總參謀長一坐下，霍仲驍就轉身給父親泡茶，這是老爺子這些年的習慣，飯後一定要喝杯熱茶。

  “說吧，什麽事。”霍戰明接過杯子，吹了吹飄在水麵上的茶葉。

  霍仲驍沒有坐，他站在那裏，看著喝茶的父親說：“我打算結婚了。”

  霍總參謀長喝茶的動作頓了頓，隨即恢複如常，點了點頭，結婚，好事。

  過了會兒，霍總參謀長似想到了什麽，抬起頭問兒子：“之前怎麽沒聽你說起？誰家的姑娘？”

  “爸你以前見過的。”

  “哦？”霍總參謀長還真不記得自己見過二兒子的女朋友，家裏老太太前幾天不還逼著這個兒子相親嗎？

  霍仲驍沒有隱瞞：“六年前來過家裏。”

  霍總參謀長的臉色微沉，雖然時隔多年，但還是能大概記得那個小姑娘，不是早分了嗎？不過隨即一想，現在社會，男男女女那麽作，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分了又合的要多少。

  最重要的是，這個兒子一向穩重，既然有了結婚的打算，那對方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

  對做父母的來說，隻要兩個人能踏實過日子就行，哪怕對方年紀是小了點。

  所以最後，霍總參謀長克服了心裏那點別扭，“你要是真喜歡，那就再帶她來一趟家裏，還有，安排兩家長輩見個麵，這是最起碼的規矩，不能壞。”說著，他蓋上茶杯，又問：“我記得你說過，她是B市人吧？”

  “對。”

  因為韓菁秋這個前例，霍戰明對‘兒媳婦又是異地還是B市人’這個問題，難免有些不舒服。

  “結婚後，你們有什麽打算？”

  霍仲驍：“如果她不願意來豐城生活，到時候我可以申請調到B市。”

  霍總參謀長冷哼一聲

  ，抬眼瞅兒子：“你倒是想的夠長遠。”

  霍仲驍沒接話。

  “聽你媽說，她爸爸是做小生意的，爺爺是鎮上的退休幹部？”霍總參謀長努力回想著老太婆跟自己說過的內容，他們家確實不需要一個能光耀門楣的兒媳婦，而且兒子年紀不小了，找個普通點的老婆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不是。”霍仲驍對視著父親困惑的目光，坦白道：“她是B市葉家的孩子。”

  “哪個葉家？”

  “麒靈山葉家。”

  麒靈山不是B市某處旅遊景點，僅僅是因為葉家的祖輩曾經住在麒靈山，後來葉家這一脈在仕途上平步青雲，不知道最開始是從哪兒先出來的這個說法，反正大家提到葉家自然會捎上麒靈山三個字，就跟商標注冊一個意思，久而久之，麒靈山成了葉家獨有的標誌。

  霍總參謀長聽到麒靈山葉家，自然而然地想到了XX部部長葉紀明。

  說起來，昨天他們還一起在首都喝下午茶。

  對葉家的家庭成員，霍總參謀長並不是很清楚，雲裏霧裏的：“是葉紀明的女兒？”想想又覺得不對勁，“我怎麽不知道他有個年紀這麽小的女兒？還是他家的親戚？”

  過了會兒，行政樓裏爆發了一道中氣十足的怒吼聲：“混賬！”

  連帶著玻璃窗都震下一層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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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知秋匆匆趕到豐城第一人民醫院，在一樓谘詢台問了秦時笙的情況，得知他已經從急診室轉入了住院部，道了謝，葉知秋又急匆匆地跑去住院樓。

  一推開病房門，葉知秋就看到病床上有個人頂著個豬頭在啃香蕉。

  秦時笙正吃香蕉吃的起勁，冷不防瞧見門口的人，半截香蕉堵在了喉嚨裏。

  待反應過來，嘴巴一咧，就要扯著破銅鑼一樣的嗓子哭訴。

  葉知秋看他一條胳臂還用夾板固定著，看來是骨折了，一張臉腫的到處是淤青，她抬手稍稍碰了碰，疼得秦時笙齜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