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過時，霍仲驍忽然攥住了她纖細的手腕。

  他手上一用勁，已經把人扯回來。

  葉知秋被扯得身形不穩，在她伸手去撐牆壁的同時，霍仲驍已經抬起她的下頜，溫熱的薄唇覆上來，四片唇瓣相貼，鼻息間是他身上呼吸的味道，過於霸道的啃吻，讓她無力抵擋。

  疼！

  這是葉知秋的第一反應。

  那不是吻，男人用力咬噬她的嘴唇，進而攪動她的舌根，蠻橫的力道令她的呼吸不暢。

  葉知秋的手握拳捶著男人寬實的肩膀，想推開他，卻反而被摟得更緊。

  兩具緊緊相貼的身軀，不留縫隙歡。

  這樣的吻，仿佛是在求證什麽，也許是想證明她並不像她自己所說的那樣薄情寡義，也許是想證明她的心裏依舊有他的存在，也許還有更多……想到那個夭折的孩子，他吻得越加深切，包裹她的雙唇狠狠地吸。

  旁邊洗手間的門被霍仲驍隨手推開岑。

  葉知秋被他拽進去，她的後背撞上冰涼的瓷磚，霍仲驍一邊吻她一邊反鎖了洗手間的門。

  舌尖被靈活的大舌捉住，唾沫交融，葉知秋眼角餘光瞟見那排小便池，立刻意識到這是男士洗手間：“嗚……”

  霍仲驍，你個混蛋！

  男人的身體如一座大山豎在跟前，無論她怎麽推搡都不管用。

  外麵響起敲門聲，有人想要進來上廁所。

  葉知秋掙紮得更厲害，因為感到羞惱，她亂動的腿被男人如鐵鉗般的長腿夾住，想要罵人，唇舌卻被含著，她腦海裏隻盤旋著一個沮喪又無力的聲音——每次都這樣，每次都這樣……

  包裏不適時地傳來手機鈴聲，周而複始響著。

  她之前說‘沒電’的謊言不攻自破。

  當洗手間門的門鎖轉動，葉知秋被拖進狹仄隔間裏，幾乎隔間門合上的同時，那邊的門也被酒店工作人員打開了。

  霍仲驍比葉知秋高了差不多一個頭，他攥著她的右手按在隔板上，把她嬌瘦的身體牽製在懷裏。

  “沒人呀，門怎麽就反鎖了？”有人在外邊走動說話。

  “可能是鎖芯出了問題，明天找人來修一下。”

  葉知秋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被發現，臉皮再厚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緊接著外麵傳來放水聲。

  知道那是什麽，葉知秋的臉頰暈開潮紅。

  那些人洗完手陸續離開洗手間，片刻後又恢複安靜，還有洗手間門合攏的輕微聲響。

  自始至終，霍仲驍都低頭觀察著她的臉龐，忽然他稍稍彎下脖頸，頭碰著葉知秋的額頭，簡單的一個動作，卻蘊含了太多濃烈繾綣的感情。

  葉知秋聞到他身上的煙味，混雜著成熟男人獨有的味道，這種氣息讓她貪戀。

  她的眼睫翕合，胸口卻起伏得越來越明顯，仿佛下一秒就會抑製不住心底翻滾的浪潮。

  霍仲驍另一隻手摸上她的臉頰，他的手指骨節看上去很有力，寬厚的手掌顯得粗糲，貼著她白嫩的肌膚，他心頭一陣柔軟，性感突起的喉頭微動，薄唇吻上她的眼睛，嗓音低啞：“回到我的身邊，你說的那些，我不在乎。”

  葉知秋卻因這句話像是突然驚醒，她又想起醫生說的話，抬起頭望著他那雙幽深的眼：“可是我在乎。”

  “秦時笙告訴你我懷過孕，那他一定沒跟你說……因為連他都不知道，我以後都不會生了。”

  霍仲驍的眼神變了，似要將她立馬戳穿看透。

  隻是握著她的大手卻鬆了力道。

  “失去了生育能力對一個女人而言意味著不完整，”葉知秋注意到男人略有怔忡的神情，但她沒有停止說那些尖銳的話語：“你現在說不在乎，那麽十年後，二十年後呢？等到你的朋友都兒孫滿堂，你真的一點都不會心生芥蒂嗎？我寧願就這樣結束，也不希望在幾十年後的某個晚上聽到你喝醉酒告訴我，因為我，你甚至不能養育一個身上流著你的血的孩子。”

  許久，霍仲驍的聲音才響起，很低很低：“你覺得我跟你在一起，是為了孩子？”

  “是不是已經不重要了。”

  葉知秋說：“你可以不在乎前途，可以不在乎別人的目光，那你的家人，你也能不在乎？我們不顧他們的想法在一起，又能幸福快樂到什麽時候？還有我爺爺跟外公，尤其是我外公，如果知道……以前我總覺得把所有難題拋給你就可以了，後來經過了那些事我才看清楚，人活著開心固然重要，但也不能隻想著自己。”

  “不是欲擒故縱，也不是賭氣，我現在這樣子真的挺好的，可能暫時還是沒辦法遺忘過去，但是終有一天我會談戀愛，也會產生結婚的念頭，但那個人，不會是你。”

  說完這些話，葉知秋推開霍仲驍的手臂，拉開隔間的門，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她一路不停地走到電梯門口。

  電梯門光麵上，映出的是她蒼白的臉色跟紅紅的眼眶。

  從酒店出來，葉知秋的手機響了，她看到是葉知敏的來電，接起：“小姑。”

  葉知敏在那邊問她，跟肖益處得怎麽樣。

  “還行吧。”

  “聲音怎麽了？”

  葉知秋深呼吸，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才又說：“沒什麽，就是有點感冒，回去吃點藥就好了。”

  “肖益在你旁邊嗎？”葉知敏關心地問。

  葉知秋含糊地應了一聲，然後聽到葉知敏的叮囑：“既然身體不舒服，那先回家吧，別開車，讓肖益送你，車子就停在那裏，明天讓家裏的司機去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