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她懷裏的小奶娃，烏黑大眼睛直勾勾地瞅著葉知秋，突然仰頭對範恬恬說：“媽媽，姐姐好漂亮，等我長大，娶她做老婆好不好？”

  範恬恬：“……”

  葉知秋被逗樂，傾身捏了捏小家夥的腮幫，戲謔道：“等你什麽時候不流口水了，姐姐就考慮考慮！”

  小家夥的臉蛋紅了，一顆腦袋紮進親媽的懷裏，害羞得亂蹭，怎麽也不肯再抬起頭。

  範恬恬拿眼睛瞪葉知秋——‘不準占我家兒子的便宜！’

  葉知秋挑釁地衝她揚眉角，過了會兒，又問：“你兒子叫什麽名字？”

  “姚望。”

  “哪個wang？”

  範恬恬投過來一個‘你是文盲’的眼神：“不是有個詞語叫姚望嗎？就是那個望。”

  “不是讀眺望嗎？”

  範恬恬：“……”

  葉知秋瞧她那樣，就知道範恬恬把‘姚望’跟‘眺望’搞錯了，問題是，她搞錯了，難道孩子他爸不知道嗎？範恬恬起這個名字時，絕對有跟姚烈說剛才和她解釋時類似的話，但範恬恬到現在才發現自己念錯了，隻能說明姚烈平日裏對範恬恬是百依百順的態度，要不然不會不指出她犯的錯誤。

  “那也是誤打誤撞起到了好名字。”範恬恬悻悻然地狡辯。

  葉知秋不戳穿她，摸了摸小姚望的腦袋，眼底有喜愛，小家夥捧著杯子要喝西瓜汁時特別滑稽。

  “你這幾年都單著吧？”範恬恬問。

  葉知秋嗯了一聲，從旁邊拿過幹淨的吸管放到飲料杯裏，換來小姚望甜甜的一聲‘謝謝姐姐’，又讓她眉開眼笑。

  範恬恬看她跟自己孩子玩耍的樣子，說：“你今年也二十六了，是該找個對方，然後結婚要個孩子。”

  “算了吧。”

  “……為什麽？”

  葉知秋撇了撇嘴角，雲淡風輕地說：“我當年做手術的時候，出了點狀況，估計以後都懷不上了，與其以後結了婚因為孩子的事爭執不斷，倒不如一個人自由自在。”

  “怎麽會這樣？”範恬恬不相信這樣的結果。

  “所以啊，這也是一個教訓，你以後生了女兒，可以用來教導她，你看看，你那個葉阿姨就是因為年輕時不懂事，墮胎導致這輩子都不能有寶寶，你千萬不要學她。”

  “誰要跟你開玩笑！”

  範恬恬的鼻子一酸，這下，是什麽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每個人或多或少有過叛逆的時期，隻是她沒想到，葉知秋的代價這麽大，不能再生育，她不知道這對葉知秋來說意味著什麽，但就她而言，如果她從醫生那裏聽到這個消息，會覺得世界塌了二分之一。

  ……

  葉知秋跟範恬恬聊了一下午，多年不見的好友，有說不盡的話題，隨便起個頭都能說半天。

  傍晚，範恬恬打算留飯的時候，葉知秋接到葉知敏打來的電話。

  葉知敏請假在醫院陪女兒，陸燼言早上說要去看望妹妹，因為陸家司機臨時有事回家了，葉知敏來問她有沒有空，如果沒事，希望她去學校接陸燼言，葉知秋自然不會拒絕，問了地址，跟範恬恬道別後匆匆去接人。

  葉知秋到一中的時候，正趕上放學，校門口都是穿校服的孩子。

  她在足球場找到了陸燼言。

  十三歲的陸燼言個子抽得很快，已經跟葉知秋差不多高，他看到邊上的葉知秋，抹了把汗，踢開足球就跑過來。

  其他男孩好奇地盯著葉知秋瞧不停，還有人打趣：“陸燼言，你女朋友可真漂亮！”

  陸燼言狠狠瞪了對方一眼，然後笑眯眯地跟葉知秋道：“姐，你別聽他們亂講，你怎麽來學校了？”

  “你媽讓我來接你。”

  葉知秋抬起下巴朝那堆書包指了指：“拿上自己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