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小學，差不多晚上八點鍾。

  校園裏已經沒什麽學生，大門也關了，隻在邊上開了扇小門。

  葉知秋跟門衛師傅把事情說了一下，門衛沒為難他們，隻是讓他們進去前寫名字登記。

  陸燼言讀一年級，教室在教學樓的一樓，但教師辦公室卻在三樓。

  樓梯口，霍仲驍止住了腳步，他說：“我就不上去了，如果有事給我打電話。”

  葉知秋點點頭，上了樓梯。

  陸家的司機在辦公室，霍仲驍上去會碰麵，之後葉知敏問起來，司機可能會說今晚有個男人陪她一起來的學校，葉知敏認識霍仲驍，到時候讓司機形容一下男人的外貌特征，難保不會察覺到什麽……

  葉知秋走了幾步又停在了樓梯間。

  突然沒了腳步聲，霍仲驍抬頭，恰巧看到她回過身來。

  她纖細的手指搭著樓梯扶手，那雙黑亮的貓瞳正居高臨下望著自己，他聽到她說：“我馬上就下來。”

  “……”

  這句話，像是某種保證，又像是某種彌補。

  霍仲驍知道她是怕獨留自己在這裏他會不高興，他投過去一個溫柔的眼神，低沉的聲音在樓梯間讓人心安：“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嗯！”

  霍仲驍看著她飛快地消失在緩步台處，輕輕笑了下。

  ——

  葉知秋敲了敲辦公室門，發現門隻是虛掩著，推開進去，一眼就看到了抱著書包歪頭倚著牆的陸燼言。

  他站在靠門口的位置，一旦有人要出去，他都能衝過來攔住。

  司機看到葉知秋，像看到了救命稻草。

  葉知秋說：“您先回去吧，我過會兒再送燼言回家。”

  司機點頭說好，放心地走了。

  葉知秋向班主任詢問了具體情況，十分鍾後從辦公室帶走了陸燼言。

  小家夥還不甘心，要跟班主任放狠話，剛一張嘴就被葉知秋捂住，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走到二樓，葉知秋才鬆開手。

  陸燼言忿忿地表達自己的不滿：“她冤枉我，怎麽為人師表的，以後我在班上可怎麽見人呢！”

  “那你是不是把平板電腦帶到學校來了？”

  陸燼言頓時噎了聲，走過緩步台，他才悶聲說：“可是上課玩遊戲的又不是我，她幹嘛老揪著我不放！”

  “你不把電腦借給同學，不就沒這些事了嗎？”葉知秋繼續四兩撥千斤。

  陸燼言發現這個幫手完全是來給自己添堵，不禁翻了個白眼，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秋秋，你自己開車過來的嗎？”快走到一樓時，陸燼言仰著頭問她。

  葉知秋敲了敲他的小腦袋：“有沒有禮貌？”

  陸燼言剛想回一句‘禮貌是什麽，可以當飯吃嗎’，眼尖地看到一樓過道盡頭站著個男人，個子很高大，正在抽煙，陸燼言有些緊張地扭頭去瞧旁邊的表姐，不知道這從哪兒冒出來的人。

  葉知秋放開陸燼言的小手，徑直走過去，臉上是小女人獨有的羞赧：“是不是等很久啦？”

  霍仲驍聽到聲音別過頭，看到她，把手裏的煙頭扔了：“沒多久。”

  餘光裏瞟見躲在葉知秋身後的孩子。

  “出去吧。”說完，霍仲驍先轉身往外走。

  葉知秋從後麵拽出了陸燼言：“走啦，先送你回家。”

  陸燼言背著個大書包，亦趨亦步地跟在她旁邊，眼睛賊溜溜地打量前麵的霍仲驍，後來真忍不住了，拉住葉知秋的手，怕霍仲驍聽見，用氣音說：“秋秋，這就是你男朋友？有點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