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嘴角，紅撲撲著小臉，像個大人教導小孩的語氣：“不準再賴床，再晚點真沒什麽東西可以吃了。”

  霍仲驍突然放開她的手，長臂一撈，把她抱住了。

  猝不及防，葉知秋跌進他的懷裏，呼吸間，滿滿都是他的味道，讓她感到異常的踏實。

  霍仲驍手臂慢慢使勁，把臉埋進了她的發間，聞著那股柑橘的香味，低低的聲音：“肚子有沒有好點？”

  “……”葉知秋有點不適應這個擁抱，現在她覺得，霍仲驍有些不正常。

  冒著青茬的下巴蹭著她的脖頸，癢癢的。

  葉知秋抬起手回摟著他，嘴裏說著：“已經不疼了，你起來吧，我真的好餓，想去吃午飯。”

  “嗯。”

  但他卻沒有鬆手。

  葉知秋沒再開口催促，任由他抱著自己，片刻後，霍仲驍才放開她起身去了衛浴間。

  轉過頭看到淩亂的大床，葉知秋突然心情大好地拎起被子開始整理。

  ——

  中午，兩人去吃了哈爾濱本地的特色菜。

  從餐館裏出來，葉知秋很自然地拉住身邊男人的大手，走到人多的地方，霍仲驍把她護在裏側，避免被人推撞。

  十月份的哈爾濱，氣溫在十幾度徘徊，路上行人已經穿上長袖。

  看不到雪雕，葉知秋心裏失望，回到酒店，她又打開電腦百度哪個旅遊景點好玩，過了會兒，興致勃勃地轉過身道：“我們下午去極樂寺吧！”

  考慮到她的身體，霍仲驍打算在酒店休息一天。

  “我已經沒事了，不信你看！”葉知秋跑在他麵前，又是蹦又是跳，完全不複昨晚病怏怏的萎靡樣。

  霍仲驍在網上看了關於極樂寺的介紹，確定去那裏不會太累後才答應前往。

  ……

  國慶節，各大景點皆人滿為患，到處都是從四麵八方而來的旅客。

  葉知秋並不是

  佛教信徒，但這次她卻跟在一個老太太後麵，有樣學樣地買了蠟燭跟佛香，人家怎麽做她也怎麽做，見人家點香，她發現自己沒打火機，立刻樂顛顛地跑到霍仲驍跟前伸手：“打火機拿來。”

  霍仲驍對這些也不感興趣，沒跟她一起擠在那些老太太堆裏，站在不遠處人少的地方，點了根煙等她。

  見她要打火機，左手從褲兜裏拿出來，打火機在他的手裏。

  葉知秋拿過來後又興致勃勃地跑了回去。

  有個老太太還跟她搭話，下巴努了努在那抽煙的霍仲驍：“小姑娘，那是你男人啊？”

  葉知秋也回頭看了眼霍仲驍，他今天穿了件黑色外套，如青鬆般挺拔的身姿，怎麽看怎麽吸引人眼球，她下意識點點頭。

  “那你可以去許個願，就許姻緣的，別人都說這座寺廟挺靈的。”

  霍仲驍剛抽完一根香煙，把煙頭丟進垃圾桶，那邊，葉知秋已經走過來，他問：“都弄好了？”

  “嗯。”

  “那走吧。”霍仲驍轉身要去別處。

  葉知秋卻拉住了他：“你再等我一會兒，有個老太太不識字，她想去那裏麵許願，讓我幫她寫內容。”

  霍仲驍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個老太太在跟他們善意地微笑。

  他倒沒不耐煩，隻是囑咐她自己注意安全。

  葉知秋跟著老太太進去，買了環香，又去寫了紅布條綁在環香裏，付好錢後讓人掛在那些許了願的環香中間。

  紅布條隨風搖曳，上麵寫著十個毛筆字——

  霍仲驍，葉知秋，此生不渝。

  霍仲驍在外麵等了良久，抽完第二根煙，又站了會兒還不見人出來，跟著人潮進了寺廟。

  極樂寺裏到處可見磕頭燒香的遊客。

  霍仲驍沒在許願的地方找到人，四下環視一圈，也沒有那道活潑好動的身影。

  旁邊擺攤賣環香的老大娘問他要不要許願，霍仲驍看了眼那些排隊掛環香的遊客，興致不大，回絕後出了敬佛樓皆。

  家裏的老太太也三天兩頭往廟裏跑，但霍仲驍素來不信這些東西。

  他是在一間不起眼的屋子裏找著人的。

  葉知秋背對門口跪在蒲團上，對著那尊小小的菩薩像，雙手合十在胸前，低垂下頭，閉著雙眼，臉上表情虔誠又真摯。

  霍仲驍沒跨進門檻，走到門邊時止住了腳步，凝視著那道安靜纖細的背影父。

  突然不想出聲打斷她。

  一個預感竄入他的大腦，霍仲驍覺得現在葉知秋心裏想的是他。

  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這一幕，往後兩人分開的那幾年裏，霍仲驍都會時不時記起來，或在夜深人靜時，或在獨自麵對那些繁華場景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