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仲驍眼角餘光瞟見葉知秋出現在舞台上時，他正側頭在跟校領導交談，後半句話斷在了喉嚨裏。

  就連校領導也跟著他扭頭看向台上。

  “臥槽臥槽！這是哪個專業的啊！以前怎麽沒見過！”有男生已經坐不住，一邊起哄一邊到處打探舞者的名字。

  霍仲驍盯著台上的女孩，在看到她的刹那，腦海裏隻有兩個字——驚豔。

  寬敞的舞台，聚光燈打亮一處，猶如月光下的天鵝湖。

  霍仲驍過去三十年的人生中，從沒這樣坐在觀眾席上專注地看過歌舞劇表演，比在場任何人都來的認真。

  舞台上，女孩舞姿輕盈，當她把雙手背在身後輕退一小步，那種少女的天真無邪被她演繹得惟妙惟肖，望著‘王子’的眼神由開始的好奇羞赧漸漸轉為含情脈脈。

  當葉知秋被‘王子’托起時，她優雅地仰高下頜，眼角餘光卻朝舞台下方瞅去，幾欲一眼就看到了想找的人，霍仲驍就坐在第一排，那身鬆枝綠的軍裝在一幹校領導中格外明顯，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知道他也正看著舞台上。

  下台的時候，葉知秋刻意放慢腳步，又回頭往他所在的位置投去一眼，莫名的心安。

  回到臨時化妝室，發現自己的位置全是玫瑰跟百合。

  葉知秋不解地看向文娛委員。

  文娛委員聳聳肩：“應該是你那些仰慕者，放下花跑得賊快了，今晚咱們學校門口那家花店的生意一定不錯哈哈~”

  花上有卡片，葉知秋翻看了下，對那些人名沒印象。

  “卡片背麵有手機號碼。”文娛委員眼尖地拿過那些卡片，在她跟前晃：“人家現在指不定等你的道謝短信呢！”

  葉知秋把花都塞到文娛委員懷裏：“還有手機號碼，也都送你了，不用謝。”

  幾人又調侃了幾句，文娛委員伺候著‘王子’去洗手間換衣服卸妝，化妝室裏隻剩下葉知秋一個人。

  葉知秋從包裏拿出手機，給霍仲驍發了條短信。

  【你還在看表演嗎？】

  然後手機響了，是霍仲驍打來的電話。

  葉知秋心中突然說不上來的緊張，握著手機遲疑了幾秒，她才按了接聽鍵，手機貼著耳朵：“喂？”

  霍仲驍在電話那端問她，有沒有換好衣服？

  “你沒在報告廳裏？”葉知秋發現他四周貌似很安靜。

  霍仲驍說：“剛出來。”他頓了下，又問：“晚上是不是沒有吃飯？”

  因為他低沉聲線裏夾雜的溫柔，還有言語間的關切，葉知秋看到鏡子裏的自己紅了臉，心裏甜甜的，然後又聽到他說，在報告廳出來右側的偏門等自己。

  “首長是想約我去吃夜宵嗎？”葉知秋起了捉弄他的興致。

  霍仲驍心情不錯，在那邊笑了下，他說：“嗯。”

  ……

  葉知秋沒去洗手間，直接在化妝室裏卸了妝，又脫掉白紗裙匆匆換上牛仔褲，在打底衫外罩了一件格子襯衫。

  拽過化妝台上的挎包，她一邊用皮筋紮頭發一邊快速走去門口。

  開門的時候，葉知秋還想著要吃什麽，是去學校旁邊那條小吃街隨便買幾串羊肉串，還是好好宰他一頓去吃重慶料理麻辣燙，想到霍仲驍看見這些垃圾食品可能會皺眉，她就控製不住地沾沾自喜。

  結果剛走出去，懷裏就撞進了一個孩子。

  葉知秋伸手扶住對方，走廊裏已經響起葉知敏的聲音：“叫你跑慢點，撞到你表姐了吧？！”

  “……”

  葉知秋低頭，看到的不就是陸燼言，一時大腦有些轉不過彎來，不知道小姑跟表弟怎麽在這裏？

  “燼言聽說你今晚有表演，吵著要過來給你加油。”葉知敏已經走過來，笑摸著兒子的小腦袋瓜，複而又抬頭望著自家侄女：“剛才我們就在台下看，跳得很不錯，燼言都給你錄下來了，說要帶回去給姥爺看。”

  陸燼言自豪地拍拍掛在脖子上的數碼攝像機：“嗯，對，都拍下來了！”

  葉知秋的手指了指報告廳那邊，像在問，你們聽誰說我今晚要上台跳舞的？

  葉知敏微笑地說：“前兩天在超市遇到阿笙的媽媽，阿笙他們班要演話劇小品，他是道具組的，讓你秦阿姨去商場買羽毛扇，我在家裏隨口提起你要跳舞，這孩子記到心裏去了，今早上就提醒我晚上早點回家陪他過來。”

  陸燼言有些不好意思，撲到了葉知敏的身邊撒嬌。

  葉知秋摸摸小家夥軟軟的頭發，臉上也掛了笑，但眼睛卻下意識看向右邊，現在葉知敏跟陸燼言來了，還要進去看文藝匯演，她不可能丟下他們自顧自地離開。

  “知秋，你有事？”葉知敏察覺到她有些心不在焉。

  葉知秋收回視線，隨便找了個借口：“哦，就是晚上沒吃飯有點餓，要不你們先進去，我去超市買點吃的。”

  陸燼言跑過來，把一個紙袋遞給了她。

  “別去買了，剛才路過咖啡店，燼言特意讓我停車去給你帶了馬卡龍跟咖啡。”葉知敏說。

  “……”

  看著那些顏色漂亮的甜點，葉知秋突然覺得有些語言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