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在找房子了，如果有合適的會買一套，到時候把我婆婆接過去一起住。”薑慧道。

  霍仲驍聞言從窗外收回目光，彈了下煙灰：“房子你繼續住著，反正空著也是空著，你什麽時候接阿姨過去，定了日子告訴我一聲，如果我還沒去西臧，到時開車送你們過去。”

  “仲驍，健強已經走了這麽多年，你為我們家做的已經夠多了。”

  薑慧看著他幽幽道：“媽跟我都知道，健強的死不管你的事，他是你的觀察員，理應就該掩護好你，再說，你們還是戰友，我想，當時的情況換做是你，你也會那麽做。”

  “時候不早了，你早點休息。”

  霍仲驍站直了身，快燃到盡頭的煙蒂被他隨手彈出窗戶，他看向欲言又止的薑慧：“離婚的事跟你無關，你不用想太多，明天我再來看你。”

  在他走到門口時，薑慧突然又開口：“仲驍，你是不是喜歡——”

  霍仲驍伸手握門把的動作一頓。

  薑慧沒有再說下去，倚靠著床頭看著門旁的男人，她知道他聽懂了她的意思，然而直到他出門，都沒有給她一個答案，薑慧偏頭看向窗外那輪皎潔的彎月，不禁感慨：“現在的小姑娘，還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

  走出醫院，兩道車燈光遠遠地打過來。

  霍仲驍看向停在不遠處的轎車，幾聲鳴笛後，駕駛座車門打開，霍莫霆已經從裏麵下來，一手搭著車門：“爸讓我來接你回去。”

  霍仲驍朝他走過去：“把你手機給我。”

  打量的目光看了霍仲驍一眼，霍莫霆從西褲褲兜裏拿出手機丟過去，順帶一句：“這款手機你會用嗎？”

  “這款手機你會用嗎？”

  霍仲驍抬眸輕睨弟弟一眼，解鎖，熟練地找到打電話的界麵，撥了某個熟記於心的號碼。

  “……”

  霍莫霆斜靠著車子，翻開打火機蓋，‘啪嗒’一聲，淡藍色火焰竄得老高，夜風有些大，嘴邊叼著煙，右手護著在風中搖曳的火苗，歪頭點燃了煙頭，深深地吸了一口，輕啟的薄薄雙唇間吐出煙霧，靜靜地看自家兄長打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啟用短信呼服務——

  按了掛機鍵，霍仲驍沒把手機還給霍莫霆，轉身朝停自己車的位置走去，下一瞬，手臂已經被弟弟搭住，霍莫霆拿下嘴裏的煙，說道：“又到哪裏去？老頭子不睡覺在家裏等著呢。”

  “辦點私事。”

  霍莫霆卻沒鬆手：“昨天下午，我送淑媛去百貨商場取項鏈，在地下停車場看到嫂子車裏下來個男人。你要離婚，是不是跟這個有關？”

  他沒兜著，直接戳破了隔在中間的那層紙。

  霍仲驍沒有否認，隻道：“你先走，我辦完事就過去。”

  “那這事，你打算怎麽跟爸媽說？還是一直瞞著？”霍莫霆很清楚自家兄長的性格，尤其是大哥過世後，霍仲驍成了家中的頂梁柱，加上老頭子長年累月的‘毒害’，這個二哥自小就比同齡人成熟穩重，遇事替自己想的很少。

  有些人注定無法恣意地活著。

  今晚霍仲驍突然提出‘離婚’也確實驚愕了一桌的人，然而也更加說明他並不是在開玩笑。

  這或許已經是他深思熟慮後作出的決定。

  霍莫霆不認為昨天是韓菁秋第一次帶不是丈夫的男人出雙入對，能把一向性子寬厚的霍仲驍逼到說出離婚，恐怕韓菁秋所做之事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不過現在韓菁秋的性格也是讓人不敢恭維。

  最起碼霍莫霆對這個二嫂的印象還是那個嬌氣又害羞的新嫁娘，一步不離地跟在二哥身後，而非如今這個動不動就哭嚷撒潑的悍婦。

  剛才在禦福樓裏，霍仲驍剛一提離婚，韓菁秋整個人頓時失去理智，甚至還趁混亂動手傷人……

  “這件事，我會找機會跟爸媽說清楚。”霍仲驍道。

  霍莫霆點頭，不是今晚攤牌，而是找合適的機會，大概也明白他的用心——顧慮自家老頭的身體。

  霍戰明年輕時受過傷，那之後心髒一直有問題，離婚事件已經挑戰了老頭子的底線，恐怕承受不住二次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