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葉知秋不時看向後視鏡，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的十指，透露出她忐忑不安的心緒。

  陸含胭的氣色好了不少，但呼吸依舊有些急，半合著眼，往駕駛座瞧去，弱弱地喊了聲‘秋秋’。

  “胭胭乖，很快就到醫院了。”葉知秋加快車速。

  後座傳來男人低沉有力的嗓音：“開慢點，注意安全，孩子現在沒什麽大礙。”

  葉知秋輕輕‘嗯’了聲，本懸起的心落地，不再橫衝直撞開車，靜下了心，她又好奇他為什麽會這些急救措施。

  霍仲驍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主動道：“我母親有哮喘，我爸工作忙，擔心她出事，讓家裏人都學了怎麽照顧哮喘病人。”

  葉知秋沒有接話，因為冷靜下來的她發現，他們好不容易斬斷的關係似乎又黏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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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

  陸含胭被醫生護士圍著推進急診室治療。

  剛才，她給葉知敏打了電話。

  她從包裏拿出一包煙，抽了一根想點火，在她找打火機時，夾在手指間的香煙被拿走。

  腳邊是一雙深駝色的休閑皮鞋，還有筆挺的褲腿。

  葉知秋仰起臉，看到拿著一疊繳費單的霍仲驍，她的另一隻手裏還拿著打火機。

  霍仲驍也沒想到自己會看到這一幕，他拿著那根女士細煙，此刻的他，不再是她的情郎，而是嚴厲的長輩，冷著臉，質問她：“不是已經戒掉了嗎？我以前有沒有說過，不準抽煙酗酒？！”

  葉知秋站起來，去搶煙：“你也說是以前了，現在你管不了我，把煙還給我。”

  “現在我還說不得你了？”

  搶不到煙，葉知秋又不服輸，出言頂撞：“少拿長輩的架子訓我，你以前在床上的時候，可沒把我當晚輩。”

  “……”

  霍仲驍被她頂得臉色驟變，也說不出反駁的話，把煙丟進垃圾桶裏。

  “以後不準再碰煙。”他說話時帶了一貫的命令口吻。

  葉知秋不以為然，坐回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她今天穿著牛仔短褲，這麽一翹，露出肌膚細膩白希的大腿。

  霍仲驍皺眉，擋去幾個路過男人的目光，低聲訓道：“把腿放下來。”

  她斜了他一眼，依然我行我素，還把披在肩上的頭發紮起來，露出如天鵝般細長優雅的脖頸。

  那邊，醫生已經出來。

  葉知秋忙上前，詢問陸含胭的病情。

  “沒什麽大問題，幸好急救措施做的不錯，不過保險起見，還是留院觀察幾天吧。”

  醫生說著，看向站在旁邊的霍仲驍，又交代了幾句：“你們做父母的，尤其是對像你們女兒這種先天不足的孩子，在飲食方麵尤其要注意，忌生冷辛辣，以後不要再犯類似的錯誤了。”

  霍仲驍聽得認真，剛想跟醫生道謝，葉知秋已經搶著道：“您誤會了，他不是孩子的爸爸。”

  醫生愣了愣，有些尷尬。

  葉知秋眼角餘光瞟向身旁的男人，見他不好看的臉色，心裏莫名的暢快，衝醫生莞爾：“我進去看看孩子。”

  ……

  胭胭看上去有些虛弱，躺在病床上，用軟軟的小嗓音告訴葉知秋，她口渴了，想要喝蘋果汁。

  “醫生說，你現在隻能喝白開水。”

  葉知秋已經從葉知敏那裏得知，那些燒烤，是陸含胭借著給她吃的名頭，大清早起床，興致勃勃地坐在板凳上親手烤的，還非常用心地塗了各種醬料，倘若知道最後都進了她自己的肚子，葉知敏是怎麽也不會給她帶過去的。

  得知隻能喝白開的陸含胭，有點小委屈，但還是乖巧地點頭，小腦袋往外探了探：“姨姥爺呢？”

  “可能走了吧。”葉知秋淡淡地回答。

  陸含胭失望地‘哦’了聲，偷偷瞄了眼葉知秋，見她沒生氣，小聲說：“其實我還是挺喜歡姨姥爺的。”

  “小小年紀，知道什麽喜歡。”

  葉知秋彈了下她的額頭，拿了熱水壺：“我去給你打水。”

  走廊上，已經沒有霍仲驍的身影，應該是走了吧，葉知秋在心裏默默道，不然呢，留在這裏幹嘛。

  她打了一壺熱水，還在旁邊小超市給陸含胭買了個卡通杯子。

  回到病房，推開門，看到坐在床邊的男人，陸含胭已經打著細鼾睡過去，霍仲驍半趴在床邊假寐，他的雙手牢牢握著陸含胭的右手，窗邊的紗簾被風拂開，午後的陽光灑進來，淡淡的金色籠罩了兩人。

  她望著男人寬厚的臂膀，過往的記憶在大腦裏走馬觀花地閃過，仿佛把她帶回了多年前他們初遇的那個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