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莫霆說起這事，眉眼淡淡的，沒有太多情緒起伏：“數罪並罰，判的無期徒刑，應該還會上訴。”

  但其實上訴後二審的結果也不會有太大變化。

  簡歡認為，對一個年輕美貌的女人來說，無期徒刑比死刑還要來的殘忍，在暗無天日的監獄，每天早上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的容顏老去，況且，徐蓁寧的腿還殘了，牢獄生活恐怕會更不好過。

  簡歡想的沒有錯，徐蓁寧站在被告席上，聽到法官宣判的那一瞬間，當場就歇斯底裏地發狂了。

  原先，徐蓁寧還希冀著夏瀾能把自己救出去，最不濟也隻是判幾年有期徒刑，沒想到結果卻是無期徒刑。

  至於夏瀾——

  “陸崇揚中風的情況沒好轉，陸家商量著把老頭子送出國治療，身邊需要個照顧的人，沒有誰比夏瀾更合適。”

  霍莫霆告訴簡歡，夏瀾原先打算離婚，但陸家人靠著關係，甚至連民政局也不讓她靠近。

  很顯然，陸家人是打算把‘癱瘓的陸崇揚’這個包袱扔給夏瀾。

  所以夏瀾近期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不僅要為徐蓁寧奔走，還要照顧吃喝拉撒不能自理的八旬老頭，雖然陸家會每個月會補貼一些錢，但根本不夠用，為了徐蓁寧的事，夏瀾已經把跟徐敬衍離婚時分到的一套公寓都賣掉了。

  簡歡聽完這些話，心想，這算不算是現世報呢？

  其實對夏瀾，簡歡沒有太多複雜的感情，也許是因為她使手段的時候自己還年幼，無法原諒她所做的，但也說不上是恨到想把夏瀾扒皮拆骨，真正恨夏瀾的，恐怕是蘇蔓蓉跟徐敬衍這對被她生生拆散的苦命鴛鴦。

  晚上洗完澡，簡歡跟徐敬衍進行視頻聊天。

  徐敬衍自從到了愛爾蘭之後，除了中途幾次回國看徐宏陽，一直都留在都柏林，就算是有工作，也基本都在歐洲那些國家，對如今的他來說，人生剩下的幾十年，不需要太轟轟烈烈，隻要能守著一個人便好。

  至於蘇蔓蓉，經常會打電話來關心簡歡的情況。

  母女倆的關係不再如之前那麽僵硬，蘇蔓蓉偶爾會跟簡歡講自己懷孕時的事情，也會提到霍政東，簡歡靜靜地聽著，不會去打斷，提到霍苡薇的時候，蘇蔓蓉輕聲歎息，還算欣慰，她告訴簡歡，霍苡薇一直有看心理醫生，最近在跟一個比利時的年輕人交往，對方是建築學方麵的教授，任職於都柏林某所大學。

  有一次，簡歡不經意地提到徐敬衍，蘇蔓蓉情緒平靜，對徐敬衍在愛爾蘭的事並沒有太大的反感。

  再後來——簡歡從徐敬衍的口中得知，他們在都柏林的街上碰到，如果時間有閑暇，還會一起去喝杯咖啡。

  當所有誤會解開，對他們而言，這樣如朋友相守的感情，比用婚姻捆綁、需要小心翼翼對待的愛人更來得珍貴。

  結束視頻聊天，簡歡關了電腦，霍莫霆也正好洗完澡從衛浴間出來。

  “聊完了？”霍莫霆用毛巾擦著濕法，在床邊坐下，看了眼暗下屏幕的筆記本。

  簡歡接過他手裏的幹發巾，主動替他擦拭頭發，柔和的燈光落在他的側臉，頃刻間，她感慨萬千，這個世界上，會有幾個霍莫霆，又有幾個女人，能跟她一樣，遇到一個願意這樣為自己的男人？

  ————————————

  翌日，霍念言早早地準備好，讓簡歡帶他去大院拿自己的外套。

  霍老太太去了首都，家裏隻有勤務兵跟保姆在。

  霍念言非常體貼地讓簡歡坐在客廳等：“你現在肚子這麽大，上上下下太辛苦，我找到衣服就下來。”

  簡歡坐了十來分鍾，小家夥就蹦蹦跳跳從二樓下來。

  ……

  又在家裏過了*，霍念言就回寺廟去了，怕簡歡辛苦，小家夥隻是讓小梁司機送他。

  看著小梁把大包小包放進後備箱，簡歡也不清楚，怎麽會有這麽多東西。

  霍念言上車前，摸了摸簡歡的肚子，對著還沒出世的弟弟，語重心長地交代：“你乖啊，我還會回來的。”

  車子啟動後，小家夥還降下後座車窗，探出腦袋來，拚命跟簡歡揮手。

  霍莫霆看了眼旁邊的簡歡，說：“我這兩天都沒有回大院。”

  不僅是少了一套作訓服，霍仲驍又翻了下自己房間裏的抽屜，望遠鏡、黑超、還有畫臉上油彩的筆都不見了！

  霍莫霆把手機往沙發上一丟，順勢摟過她：“你兒子什麽人，你還不清楚？”

  簡歡擔心那些東西對霍仲驍的重要性，問霍莫霆要不要告訴霍仲驍，東西應該是霍念言拿走了。

  “說什麽？不說。”霍莫霆擁著她，親了下她光潔的額頭：“讓他自己想去。”

  簡歡被他逗笑，倚著他的胳肢窩：“爸跟我說過，念言的樣子像足你，你小時候也這麽壞？”

  他低頭，笑望著她，呼吸噴落在她的臉側，故意壓著聲打趣：“等會兒還有更壞的……要不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