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在酒店，打算晚上再過去看他。”對徐敬衍，簡歡也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他，所以直接含糊過去。

  她看了下時間，快傍晚五點了，提醒他：“記得吃晚飯，如果實在忙的話，讓景行訂外賣。”

  霍莫霆應得很快，簡歡卻覺得他像是在敷衍自己。

  他在電話那頭饒有興味地說：“那你說，怎麽樣的回答才不算敷衍，我再照著你的版本重複一遍。”

  “……”

  簡歡聽著他的聲音，低沉，很有磁性，也讓她安心，在掛電話前，她語速頗快地加了句：“小心開車。”

  “……嗯。”他聽到了，她的耳根微燙：“那……掛了吧。”

  “你先掛。”

  簡歡又說了一句‘再見’才按了掛斷鍵，用手機抵著下巴，望著窗外的路景站了會兒，轉身去喊念言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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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歡領著霍念言到醫院，在護士站問了病房門牌，剛到門口，正好看到徐敬衍下床來。

  他頭上纏著紗布，一手拎著輸液袋，另一手打開熱水壺的蓋子，然後拎了熱水壺要往杯子裏倒水，他的動作看上去很吃力，然後她看到了輸液管裏血液的倒流，幾乎是下意識地，她過去奪走了他手裏的熱水壺。

  徐敬衍抬頭，看到簡歡，瞬間的怔忪，整個人都像是傻在了那裏。

  “你打著點滴，瞎動什麽？”簡歡一把拿過輸液袋，重新掛回鉤子上，說話的語氣非常不善，像是噴了火。

  霍念言跟在她身後進來，喚了徐敬衍一聲：“小外公！”

  徐敬衍回過神，望著替自己倒水的簡歡，說話也有些不利索：“怎麽不打個電話就過來了？我也好去接你……”

  “你都這樣子了，還怎麽接我？”

  簡歡發現他又瘦了不少，兩頰都凹進去了，她別開眼，問：“護工呢？難道沒人留在這照顧你嗎？”

  “護工剛下去吃飯，晚點，你大伯他們——”徐敬衍說著突然停下來，想到簡歡對自己身世的排斥，生怕她不悅，他忙改了口：“我大哥他們估計會過來……”

  “你吃過飯了？”簡歡打斷了他的話。

  徐敬衍愣了愣，看到簡歡麵色冷冷地站在那，想說自己吃過了，但出口的卻是實話：“還沒有。”

  簡歡讓霍念言坐在沙發上，自己則轉身出了病房。

  “歡歡——”徐敬衍想叫住他，旁邊的霍念言跳下沙發，蹭到床邊來：“小簡去買飯了。”

  徐敬衍望著坐在床邊晃動著小短腿的孩子，眼圈漸漸紅了，小家夥湊過來：“小外公，你怎麽啦？”

  “沒……什麽。”徐敬衍抬手擦眼角的樣子有些狼狽，爾後問霍念言：“今天不上學？”

  “上啊！”小家夥脫了鞋子，盤腿坐在床上，還扯過被子給自己蓋了點，一邊把玩著輸液管上的調節器一邊說：“但有人急著來首都，我也沒辦法。”語氣要多無奈就有多無奈。

  徐敬衍卻因為他的後半句話，心中欣慰又酸澀，突然，聽到小家夥‘哎呀’一聲：“調節器壞了！”

  ……

  簡歡拎著一袋快餐回來，是小家夥開的門，見到她，眼睛不敢看她，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回來了？”她聽到徐敬衍的聲音，抬頭，看到他坐在沙發上。

  他已經不打點滴了，簡歡卻瞟了一眼他剛才紮針的左手，手背上有一大塊淤青，她輕蹙了下眉頭。

  徐敬衍抬了一下左手：“剛才沒用棉球按住，過幾天就消下去了。”

  “吃飯吧。”簡歡也沒多說，把快餐盒一一拿出來，臉上依舊沒有笑容，淡淡的，沒什麽表情。

  霍念言聞到菜香湊過來，翻看了所有餐盒，想要用手去抓菜，被簡歡手中的筷子打了回去：“先去洗手。”

  “怎麽沒有海鮮，這麽淡的菜，會咽不下……”簡歡拿斜眼看他，他立刻噤了聲，跑進了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