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早早地站了隊
作者:鸞鏡顏      更新:2021-01-26 01:41      字數:2149
  長姝覺得有些奇怪。

  二皇子的生母位分不高,他的身後也沒有強大的母族支撐,而三皇子生母是寵冠後宮的容妃,他的舅舅是手握兵權的鎮南大都護,舒家的勢力不容小覷,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和二皇子相比,明顯三皇子更占優勢一些。

  就如同青措搞不懂自己的主子為什麽致力於在朝中給自己樹敵一樣,長姝也弄不明白為什麽墨玄琿要扔下三皇子這個香餑餑,反而去扶持明顯要弱勢一些的二皇子。

  而且還是這麽大張旗鼓的擺明自己的立場,堅定不移的站在二皇子身後,絲毫不介意旁人知道自己在奪嫡這件事情上已經早早地站了隊。

  是他有恃無恐,仗著手裏的兵權就敢為所欲為甚至都不怕皇帝的猜忌了,還是他……另有所圖?

  或者說,扶二皇子上位更能夠凸顯出他的能幹?

  長姝心裏一邊不著四六的想著,一邊淡定的把已經快要裝滿了的瓶子給挪開,換上另外一個。

  一抬眼,看見姚樺依然老老實實的跪在原地,額上已經隱隱約約的見了些冷汗。

  長姝漫不經心的開口:“我有交代過,別把郭彥弄死了。”

  姚樺抿著唇不說話。

  “你有沒有被舒兆的人發現?”

  “沒有。”姚樺回答的毫不遲疑。

  隻不過他頓了頓,對上長姝看過來的目光,神色間又顯得有些猶豫,遲疑的開口:“應該……沒有吧?”

  長姝語調微揚:“應該?”

  姚樺不說話了。

  長姝蹙眉望著他,語調冷了許多,不悅的道:“若是被舒兆查到了你的身上,你就陪元灝一起去守邊疆吧。”

  姚樺臉色一僵。

  想起某個還在北疆戰場上摸爬滾打的男人,姚樺打了個激靈,忙不迭的搖頭:“他查不到我的身上,這個殿下可以放心。”

  他抬頭看著長姝:“宮衡去了西涼,我來給殿下當影衛,保證沒有人能夠察覺到我的蹤跡。”

  長姝看著他一身絳紅色又張揚又華貴的衣袍,對比宮衡一年到頭一身黑,對他當影衛表示懷疑。

  不過她也沒說什麽,畢竟她不需要影衛來保護她,隻需要偶爾傳個話就可以了,若是這樣都還做不好,姚樺就可以被打入冷宮了。

  長姝從案上抽了一本厚厚的書冊出來扔給他,語氣淡漠:“你把這個送去給元灝,說不定他能用的上。”

  姚樺打開一看,發現這是一本兵書。

  轉念一想,他就明白了長姝的意思。

  他遲疑道:“殿下,北疆執掌兵權之人是大都督張廷皓,殿下可是想讓元灝上位?”

  長姝抬眸瞥了他一眼:“本宮看起來像是那種會卸磨殺驢之人嗎?”

  姚樺搖頭。

  看起來不像,行動上卻分明是恨不得把朝廷上手握實權的那些官員都給換了,人家是卸磨殺驢,他家殿下是連磨都給砸了換上新的。

  不過這種話姚樺隻敢腹誹,絕對不敢說出來就是了。

  眼睜睜的看著最後一滴花露落下來,長姝把瓶口封好,又把這些裝置拆了下來洗好放進櫃子裏,時間已經差不多半夜了。

  她看了姚樺一眼,到底還是沒把人給折騰的太狠:“起來吧。”

  姚樺抬頭,眨了眨眼任由額上的冷汗順著眼睫滑落,眸光無辜的看著她:“殿下不生氣了?”

  長姝反問:“殺都殺了,我生氣有用?”

  “郭彥本就該死,我總不會讓你給他償命,你是皇兄身邊的人,隻要你行事不太過分,便是念在皇兄的份上,我也會多容你一二。”

  姚樺微怔,隨即低聲道:“如今殿下才是姚樺的主子,殿下處置姚樺……不需要念著太子殿下的情分。”

  長姝對他這話沒什麽反應,推開門徑自離開。

  她如今身邊跟著的人,有許多是溫家和太子的舊臣,對溫氏和太子都忠心耿耿,甚至還有一些皇後留給她的人,在溫家出事之前,長姝從沒想過要培養屬於自己的勢力,因為無論是帝後還是太子,亦或者是溫家的上上下下,對於她這個公主都是百般寵愛。

  她生來尊貴,原以為自己會一直尊貴下去,等到太子繼位,她就是太子的胞妹,大殷朝最尊貴的長公主,富貴榮華盡攬於一身,實在沒必要費心思培養效忠於自己的人。

  可是後來長姝才明白,人心難測。

  太子最寵她,有什麽事情也不會瞞著她,兄妹兩人感情極好,太子手中有什麽底牌長姝很清楚,可她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那些勢力會全部落入她自己的手中。

  原本該是太子登基之後執掌乾坤殺伐天下的利劍,到頭來卻成了她保住自己性命的護身符。

  姚樺,便是這其中之一。

  因為事先知道了玄墨就是墨玄琿,知道舒兆來鳳陽城就是為了想要見他一麵,所以當玄墨告訴她他要進城一趟的時候,長姝連問都沒問一句,隻是告訴他記得按時喝藥。

  如果可以,長姝並不想與玄墨為敵,得罪一個手握重兵的將軍對她而言意味著數不盡的麻煩,而她最討厭麻煩。

  臨近午時,梧桐客棧來了一個墨衣男子,挾霜覆雪的踏進客棧,頎長身形氣勢凜冽。

  男人隻身一人身邊沒帶任何隨扈,冷著臉問迎上來的人:“舒兆在哪?”

  扮作小廝模樣前來迎他的人聞言,微微躬了躬身,眼簾微垂,恭敬道:“將軍請隨我來。”

  玄墨冷眼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的跟著他往後院的方向走。

  梧桐客棧的後院有幾間單獨隔開的院子,環境清幽宜人,一般都是用來招待一些達官貴人,客棧看起來不起眼,可實則占地極大,玄墨跟著引路的人穿過了一處園子,又出了兩道月亮門,這才見到坐在紫荊花樹旁的舒兆。

  舒兆今年剛到知天命的年紀,看上去卻不過四十多歲的樣子,因著是武將,身體也不比尋常的讀書人看上去文弱,氣勢較之玄墨而言又有些內斂,看著沉穩,倒像是個儒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