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天就要亮了
作者:白柳乙      更新:2021-01-25 17:28      字數:10698
  ?

  她們的交談還在繼續,就像是雙土說的那樣,天還沒有亮,什麽事情都不用做,咼錦也在認真的聽著,不管她願意不願意都要這樣做。

  對咼錦來說,所有的這一切都是被動的,她沒有選擇,咼錦也想過就此離開這裏,這樣的想法一出現就實施的話,或許就真正的成功了,至於之後會有什麽樣的後果,都隻是以後的事情。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根本就不能去考慮,考慮了也就會有顧慮,顧慮一旦生成,念頭也就是念毫無意義,咼錦自然是有顧慮的,所有的顧慮都圍繞著咼沐他們。

  雙土說的是不是真的,咼錦並不是很確定,堆山這裏有沒有和邽山那樣的聯係,咼錦也不能驗證,她隻能這樣選擇,隻要雙土還在這裏,咼沐他們那邊就不會有更大的危險,咼錦要做的就是要拖住雙土。

  咼錦的想法始終都是好的,同時也是很虛無縹緲的,如果咼錦要是能做選擇的話,也就不會是現在這樣的狀況了,如果咼錦的選擇要是有用的話,第一次攻擊她也就不會不動手了。

  咼錦心裏很明白,雙土一旦有什麽行動的話,她就一定會阻止,很不能做到沒有直接的聯係,在此之前,咼錦要努力不讓這樣的情況出現,處境就是這樣。

  咼錦歎了口氣,抬頭看一下天空,月亮已經西陳,月色從淡淡的雲層裏發散出來,透出朦朧的一片,咼錦心有觸動,這個時候的月亮她應該是見過的,卻從來都沒有放在心裏過。

  對咼錦來說月亮就隻是月亮,有時候看的很清楚並不是什麽好事,不知道了才會去想象,想象的始終都是美好的,一陣風吹過,咼錦感到臉上一陣涼意,忍不住歎了口氣,還不不自禁的抽泣一下。

  咼錦並沒有察覺到,她的注意力不在這上麵,聽到雙土笑的時候咼錦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情,雙土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是欣喜,又夾雜些吃驚,他看著咼錦道:“不會吧,不是修道者嗎,為什麽會哭呢,你們不是號稱堅強嗎?”

  咼錦一愣臉色有些微紅道:“上天給了這樣的本事,為什麽不用呢,能哭的話為什麽不哭呢。”這不是咼錦的真心話,不過不想在雙土麵前丟臉,說過之後就扭過頭去。

  雙土看著咼錦笑了笑,雙土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再次回來,兩人就這樣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不僅是咼錦,就是雙土也沒有什麽話說了。

  本來他是要戲耍一下咼錦的,來這裏不隻是為了這樣,就像他說的那樣,天亮之前確實是沒有什麽事情做,對於咼錦,雙土有莫名的好感,要知道她們是敵人。

  在此之前雙土的目的很簡單,所有的決定都是這樣,一旦要是下了話,總會影響些什麽,不習慣或許會有,能接受一點也就能接受全部,雙土不會讓任何事情影響它。

  雙土輕咳一聲道:“我們這樣是不是太尷尬了,總是要做些什麽的吧?”

  咼錦看了一眼雙土道:“你想做什麽,不是要告訴我你要把計劃告訴我吧,我不覺得這樣的好事會落到我的身上。”

  雙土嗬嗬笑了一下道:“女孩子心思還是要單純一些,要是計謀太多的話,就不那麽可愛了,到時候就嫁不出去了,這樣豈不是很虧。”

  咼錦笑了笑,臉色有有些發燙,這算是咼錦的一個死穴,以前的時候就咼炎就總是這樣說她,開始的時候很不好意思,後來也就習慣了,她們習慣了大家也就習慣了,也就沒有什麽了。

  已經很久沒有誰這樣說過了,現在被雙土這樣說,咼錦竟然不受控製的害羞起來,雙土並沒有就此打住,繼續說道:“我覺得那個叫咼沐的倒是挺好的,他也很關心你,你也很關心他,倒真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雙土這句話是有感而發的,邽山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心裏多少也有些感觸,所謂的愛人大概也就是這樣,不需要什麽山盟海誓,也不需要什麽至死不渝,為彼此做任何事情都是應該的,什麽都不需要考慮,一切都是由心而發。

  單是咼錦她們這種關係的話,雙土還是很明白的,咼錦看著雙土沒有承認也沒有反對,和咼沐在一起沒有覺得有什麽,想在被人這樣說多少還是很不好意思的。

  雙土看著咼錦道:“你們這樣,你們的女媧娘娘知道嗎,她允許你們這樣做嗎?”

  咼錦一愣道:“看來你對女媧娘娘一點都不了解啊。”

  雙土笑了,搖搖頭道:“我還以為你會一直害羞下去,這麽快就過去了。”

  咼錦長舒一口氣的道:“這又不是什麽壞事,沒有什麽好隱瞞的,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雙土道:“要是能一直這樣下去的話自然還不錯,隻怕中間會有什麽變故,得到的和事情的是一樣多的。”

  咼錦看著雙土的,想說他什麽都沒有經曆過,怎麽會懂,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她看到了雙土的臉色,那種若有所思,隱隱之中還有些許無奈,有這樣的表情的人一定是經曆過什麽,是不應該被打擾的。

  咼錦道:“未來的事情還沒有發生··等到發生的時候該怎麽樣就怎麽樣,至於之前···”

  咼錦就此停住,就在上一刻咼錦的腦海裏明明有很多話要說,她想的也是很清楚,到了嘴邊卻什麽都說不出來,咼錦不清楚到底是想不到別的什麽原因。

  雙土道:“你這是在和我說嗎,這是什麽意思,我們不是敵對的關係嗎,這樣說好嗎。”雙土這話並沒有經過太多的思考,就這樣順了出來,是對咼錦說的,也是對自己說的。

  咼錦一愣道:“天亮之前我們不還不是敵人嗎,敵人有什麽好的,坐下來喝喝茶才是最好的方式,何必那麽費力呢?”

  雙土再次笑了起來道:“你這想法倒是有些稀奇,倒是不像你這樣的人說出來的。”而後又想了一下,歎了口氣道:“可惜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輕鬆解決的,有些事情不經曆痛苦是不會明白的。”

  咼錦眉頭微微一皺,頭輕輕的點了點,她心中有些矛盾,本不想認同雙土這樣說的,從小到大咼錦都在一個很溫馨的環境中長大。

  女媧娘娘雖然高高在上,所有人的都要參拜她,女媧娘娘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很讓人滿意的,女媧娘娘那種態度讓人感覺是很舒服的,就好像是父母對孩子一樣。

  之後到了瑞族村,村子裏的一切再一次讓咼錦心生溫暖,大家都是其樂融融的,彼此沒有什麽利益之爭,相處和睦,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都是真心的對待彼此。

  咼錦的心智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成熟的,之後出去執行任務,咼錦才開始見識到悲歡離合,也看到很多不好的東西,並沒有對咼錦造成什麽影響。

  咼錦的修為已經非常高了,明白什麽是相輔相成,什麽是陰陽相濟,總之在咼錦看來這一切都是美好的,咼錦的心意是這樣,事實卻是那樣。

  雙土看了一眼咼錦道:“就像剛剛老頭說的那樣,人間的帝王能坐到那個位子,可是有無數的屍體壘起來的,不要說他們,你們高高在上的女媧娘娘腳下是什麽,恐怕也好不到哪裏去吧。”

  咼錦臉色難看起來,瞪了雙土一眼有些憤怒的道:“女媧娘娘豈是你這樣的人能評論的,女媧娘娘好不好天下自有公論,你說什麽都是沒有用的,說的多不過是證明你的無知罷了。”

  咼錦這話滿是嘲諷,那一瞬間她已經不在乎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女媧娘娘對咼錦的意義是完全不一樣的,最重要的咼錦這樣說是出自真心的,而且還是真實存在的,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沒有女媧娘娘的話,天地也就不會有生靈的存在,如果不是女媧娘娘無懈的努力的話,世人也就不會有現在的日子,人類確實有很多災難,生老病死都是避免不了的,看起來確實痛苦。

  這一切都是在活著的基礎上的,沒有生命的話,其他的就什麽都不存在,咼錦的本意是不想去辯解的,無論什麽樣的話都會顯得多餘,女媧娘娘在那裏,女媧娘娘自己就是證明,對於那些誣陷的人,女媧娘娘自己就是最大的反駁。

  盡管知道是這樣,咼錦還是有些忍不住,她不後悔,那一刻是這樣的,雙土大概沒有想到咼錦會有這樣的反應,有些吃驚的看著咼錦,咼錦也看著她,沒有任何回避的意思。

  雙土這樣說自有他自己的想法,看到咼錦的表情卻什麽都說不不出來,轉過頭後才舒服了一些,而後雙土道:“看來你對女媧的尊重倒是真心的,有你這樣的支持者,應該也算是好事吧。”

  咼錦道:“我說的是事實,不需要什麽支持者,女媧娘娘是大地之母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

  咼錦的語氣緩和了不少,雖然很生氣還是要這樣做的,萬一雙土要是暴走的話,誰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雙土歎了口氣,看著天空輕輕的說:“難道母親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嗎,母親就一定不會犯錯誤嗎,真的是這樣嗎?”

  咼錦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甚至她都不清楚雙土的這話是不是跟自己的說的,這裏就她們兩個人,除了對她說也沒有其他的可能,雙土的語氣卻有些奇怪,更像是自言自語。

  咼錦真的有些恍惚,這樣的事情真的存在嗎,她眼前這人可是一個大魔頭,一個壞人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咼錦哈感覺到一絲心痛,咼錦不知道這是怎麽了,雙土這話確實是對咼錦說的。

  正在咼錦恍惚的時候雙土又道:“你說要是一個母親犯了錯誤你改怎麽辦。”

  咼錦一愣道:“我沒有父母不知道該怎麽辦?”咼錦說的是事實,這話的目的卻不僅僅是這樣,對於這樣的話題咼錦是很抵觸的。

  這種抵觸是不受自己的控製的,從內心最深處生出來的,咼錦心裏很煩躁,想盡早結束這樣的話題,非常的迫切,很顯然雙土並沒有這個意思,他笑了笑道:“你剛剛不是還說女媧是所有人的母親嗎,怎麽能說自己沒有父母這樣的話嗎?”

  雙土這話表達的並不是很準確,前麵半句沒有什麽不對的,後麵的多少有些不全麵,咼錦一定是有父母的,女媧所造的不過是第一代的人類,數量有限,應該沒有存活的了,畢竟修行是人類出現之後很久才有的。

  後來的人類都是陰陽相濟的結果,咼錦也不會例外,這樣的話就一定是有父母的,這是雙土想要表達的真實意圖,雙土本能的覺得咼錦這個態度不過不想說罷了。

  雙土的想法是對的,咼錦的顧慮也並沒有錯,關於父母的問題咼錦沒有問過女媧娘娘,即便是心裏會有所感觸,也沒有說出來過。

  倒是咼炎曾有過懷疑,說咼錦到底是什麽身份,竟然能從小都待在女媧娘娘身邊,這樣的遭遇不是誰都有的,咼炎的疑惑多是和羨慕有感,至於身份不過是捎帶著提問的。

  在此之前咼錦是真的不在乎,幾乎很好有這樣的想法,這樣的事情是不會困擾她的,不知道為什麽在這長弓鎮,每次被提及的時候咼錦就會生出很多思緒。

  雙土這樣問也不是沒有好處,咼錦的心裏舒暢了不少,她看著雙土道:“女媧娘娘不會犯錯,沒有什麽可質疑的,就是事實。”

  咼錦是這樣想的,別的不好說,要是女媧娘娘的話不會有什麽不對的,雙土笑了笑道:“女媧的問題我不和你爭論,我現在問你一個問題,要你的父母犯了錯誤你會怎麽辦?”

  咼錦再次難受起來,臉色更加難看道:“我都說了我沒有父母,回答不了。”咼錦的語氣很是憤怒,或者還不僅僅是憤怒,咼錦能感覺的到,卻說不出來,咼錦微微抬頭,一陣風吹過,臉上無比清爽。

  咼錦努力平複心情,告訴自己不要去多想,雙土看著咼錦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雙土並沒有意識到為什麽會對這樣問題感興趣,還會如此追問,完全想不起來理由,也沒有要放棄的意思。

  雙土繼續道:“那要是你的親人和朋友犯了錯誤呢,要是咼沐做了錯事呢?”

  咼錦一愣,轉頭看著雙土,咼錦本應該立刻很堅定的告訴雙土這是不可能的,咼沐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不知道為什麽她卻遲疑了一下道:“咼沐不會這樣的,我們都不會這樣的。”

  和女媧娘娘的態度不一樣,咼錦這次就不是那麽自信了,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女媧娘娘是一定不會犯錯誤的。

  至於咼沐,咼錦相信他也是不會犯錯誤的,他們都是修道之人,修為如此的高,該明白的都明白了,怎麽會犯錯誤呢。

  咼錦這樣想的時候,另外一種念頭就會見縫插針的冒出來,無論他們多厲害,始終無法擺脫生靈的範疇,生靈總是有這樣那樣的想法的,想法出現了就無法確定一定都是對的,想法錯了難免就會有錯誤的的舉動,結果也就不會那麽好了。

  聽了咼錦的答案,雙土笑了起來,看著咼錦道:“你這是什麽話,就能這麽確定嗎,有這樣的把握嗎。”

  咼錦看著雙土眼睛裏充滿憤怒:“你為什麽要問這樣的話,和這裏的情況有關係嗎,答案真的那麽重要嗎,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一句話咼錦的語氣有了些許變化,到了最後幾乎就像是祈求一樣,開始的時候就隻是一個普通的問題,到了現在雙土也不清楚自己是怎麽了,所有這一切就好像是不受控製一樣,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雙土道:“你能保證一定是這樣嗎,還是你們這些所謂的好人就一定會這樣做的,憑什麽認為就一定是這樣。”

  雙土的聲音很大,為了咼錦也是為了自己,雙土說了不過也就一句話,心裏也經曆了一些變化,開始隻是不讓自己多想,最後就滿是鄙夷了,不是對咼錦,是對咼錦她們這一類人,聽著很別扭,確是一句大實話。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以女媧為代表的那些人就是好人,她們上到女媧,中間那些神仙,下邊的那些清官,他們所做的一切都被稱為楷模,受到凡人的崇拜。

  起先雙土隻是覺得是這些凡人傻,什麽都分不清的,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他們這樣也確實怪不得別人,為了一點點利益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

  等到深入了解之後,雙土就明白,凡人固然有一些責任,最重要的還是在那些所謂的好人,他們不經會很好的偽裝自己,還能知曉凡人的心思,繼而更好的控製他們。

  凡人不了解,雙土卻清楚的很,別的不說,就拿天庭的那些人說,他們高高在上的位置和人間的帝王沒有什麽區別,腳下大多是屍骨如山。

  比著帝王他們要聰明很多,總是打著一個無比高尚的幌子,做的事情都是一樣的,位置的高低和奪取的欲望的是相應的。

  欲望或許還不是那麽貼切,說是資源就清楚的很了,奪取別人的自己的也就多了,為了這些事情,誰的手上也不會少了鮮血,這樣的情況在哪裏都是一樣的。

  越想雙土的心裏越不好受,誰都想好好的活著,如果不是活不下去的話,誰也不會做出這樣極端的事情,雙土已經陷入到自己的想法之中,在他的世界裏,沒有什麽錯的,壞的,有的隻是更好的更多的。

  雙土忽然笑了起來,到處都充滿了鄙夷,雙土道:“實在是可笑,不會犯錯誤,你以為你們是誰,你以為你們的道行多深,不過是哄騙世人罷了。”

  雙土又喝了一口茶,杯子被重重的摔在桌子上,咼錦的跟著杯子的聲音一哆嗦,咼錦能感覺的到雙土的憤怒,他的另一彌漫在周身。

  咼錦不知道該怎麽辦,腦子裏有些混亂,擔心是有的,絕對不是最主要的,那是種很奇怪的感覺,說不出來是好是壞,也不知道為什麽就存在了。

  咼錦歎了口氣道:“無論如何我們都會好的,一定是這樣的。”咼錦這樣說算不上是在回答雙土,更多的還是期盼,真的期盼,雙土看著咼錦,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雙土道:“如果你認識的人要是犯錯的話,你會怎麽做。”雙土還是有些不甘心,不想就這樣放棄了,意氣用事的狀況已經過去了,雙土真的想知道答案,讓自己過去這道坎。

  咼錦心裏仍然緊了一下,微微遲疑了一下道:“要是這樣的話,我會和他們一起承擔。”

  形式所逼,咼錦不得不考慮這個問題,從雙土第一次問的時候這個問題就已經在她的腦海裏了,不知道什麽原因始終都沒有顯現出來,逃避是沒有什麽用的,有些事情是一定要麵對的。

  既然免不了痛苦的話,就按著最痛苦的來,咼錦沒有父母,女媧娘娘也不會犯錯,剩下的就隻有咼沐了,咼錦在想要是咼沐犯錯誤了她該怎麽辦。

  咼錦幾乎用盡了全力才讓這個問題進行下去,得到的答案就是咼錦說的,她會一起承擔,這是咼錦的極限,對於咼錦的答案雙土並不是很吃驚,甚至雙土已經想到咼錦的會這樣說。

  這就是她們這些人的通病,無論發生沒有發生,都是會說的很高尚的,至於會不會這樣做雙土並不在意,雙土這樣想並不能說是錯誤的,對很多人來說確實是這樣的,很多人並不包括咼錦。

  雙土並不知道對咼錦的來說這樣的想象和事實沒有太大的區別,至少咼錦承受的痛苦是一樣的,雙土還在繼續,問道:“你要是承受不了呢?”

  簡單的一句話讓咼錦渾身上下如芒刺在身,莫名的疼痛遍布在身體的各個方麵,找不到重點是什麽,雙土的這個問題是咼錦無法極其的,靠他自己就是這樣的。

  咼錦看著雙土,雙土也看著她,雙土的這話問的並不是很明白,咼錦清楚的背後所隱藏的是什麽,不要說是咼沐,就是咼錦所認識的所有朋友親人,要是犯了這樣錯誤她該怎麽辦。

  那種不可饒恕的錯誤,除了生命無法彌補的錯誤,咼錦想不下去,她的頭很疼,幾乎就要暈厥,問題問過之後雙土的心裏就舒服了很多,這樣的問題或許一直在他的心裏。

  如果今天不是咼錦的話他或許還問不出來,冥冥之中早就注定,想躲是躲不開的,咼錦低著頭,什麽都沒有想,雙土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抬頭看了一眼月亮,景色還是不錯的,咼錦也突然站了起了,圍著桌子轉了幾圈,頭暈暈的很舒服。

  雙土看著她道:“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是不是很痛苦,這就是你們,說人人平等,不過是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等到真的發生,還不是都一樣。”

  咼錦愣了一下道:“我還是一起承擔的。”咼錦不是第一次說這樣的話,乍看之下,和上一次也沒有什麽不一樣的,雙土本來還想笑,看著咼錦的表情卻怎麽都笑不出來。

  雙土再次坐下的道:“要是這些錯事不是他有意做的呢,要是不受自己控製的呢?”

  雙土的他不用明說,咼錦也明白,她看著雙土道:“咼沐始終都是咼沐,咼沐要不是咼沐了,和我有什麽關係,我隻認咼沐。”

  雙土有些遲疑,不知道這話是什麽意思,不要說雙土,就是咼錦這話不過也就在她的腦海裏清楚了一瞬間,之後就什麽都不明白了。

  雙土嗬嗬一笑道:“你真的以為你能做得到的,要是你做不到呢?”這個問題是剛剛才想出來的。

  咼錦道:“做不到有什麽辦法,做了就好了。”雙土一愣,在雙土聽來咼錦這話多少有些無賴的意思,雙土笑了一下,咼錦這樣的態度不能說不好,這樣她們彼此的心裏都舒服了一些。

  雙土歎了口氣道:“你是這樣想的,不知道他們是怎樣想的,要是遇到了同樣的問題會和你一樣嗎?”

  咼錦道:“你又不了解我們,為什麽要問這樣的話。”雙土再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對於咼錦的問題,雙土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自己也沒有答案。

  雖然到天亮之前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做,他也不應該再回來,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是和咼錦在這裏喝茶的時候,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不過時增加煩惱罷了。

  雙土抬頭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今天的月色真的很不錯,我們的戰鬥還天亮之後,現在就不要說這樣沉重的話題了,不要辜負好時光。”

  咼錦道:“你這人倒是真奇怪,明明是你先說的,又說這樣的話,想不明白。”

  雙土道:“這麽說你喜歡這樣的話題啊,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可以一起討論,我無所謂,說什麽都是可以的。”咼錦臉色微微一變,沒有說什麽。

  咼錦不喜歡這樣的話題,不管它是不是真的,或者說就算是它是假的,咼錦也是不喜歡的,咼錦還從來沒有體驗過想象會如此的累人,這樣的情形不想再經曆一次。

  雙土見咼錦沒有說話,笑了一下道:“其實我想問你一下,你的父母為什麽舍得讓你出來,這麽危險的事不是你們應該做的。”

  雙土問過之後笑了笑,依然沒有什麽實質的我原因,咼錦笑了一下道:“這個應該要問你們,要是沒有你們的話,我們也就不用這樣做了,在家呆著挺好的。”

  心裏沒有那麽多事情的,方法就很多,很容易也就避開了這樣的話題,咼錦還沒有來得及慶幸,雙土就笑了笑道:“你覺得是現有壞人,還是先要好人。”

  咼錦道:“和先有誰沒有什麽聯係,你們為了自己的利益,我們為了更多人的利益,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咼錦沒有要狡辯的意思,她就是這樣想的,天地間第一個產生的人是女媧娘娘,女媧娘娘自然是好人。

  雙土道:“你所謂的大部分人的利益是怎麽來的,不是犧牲少部分人的來的,你怎麽知道大部分人對利益是覺得公平的。”

  雙土問了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咼錦不需要回答,本身就是說不明白的,說不明白的事不用說,對於第第二個問題咼錦不知道該怎麽想。

  若是對她們來說沒有什麽,他們就是這樣做的,不會有什麽問題,至於那些凡人還真的不好說,他們關注的始終都隻是自己,欲望是會增加的,而且是沒有盡頭的,這個問題依然沒有很好的解釋。

  雙土道:“這個問題你是不是也沒有想過,沒有答案你們是怎麽確定就是正確的,以此為基礎的所有的動作為什麽就是對的。”

  咼錦看著雙土,說不出話來,咼錦心裏清楚,這樣做就是對的,卻無法說出理由,或者說在咼錦的腦海裏想過的理由都是站不住腳的,這就是咼錦的處境。

  咼錦看著雙土道:“我知道這樣做一定不是錯的,但是我說不出來理由。”

  雙土搖搖頭道:“你們總是覺得自己代表的就是正義,這正義在道看來什麽都不是,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你們自己的想法吧了。”

  雙土歎了口氣道:“說起來都是無奈,不用說了,做了也就做了,你們做了,我也做了,管它什麽善惡是非,誰勝利了誰說了算,簡單明了。”

  咼錦笑了一下道:“還是這樣的方法。”

  雙土道:“不要覺得不對,如果一開始就是我們取得勝利的話,這個世界會是什麽樣子你想過嗎?”

  咼錦道:“這個問題不需要想,不存在的事情不用說。”咼錦的意思不僅是指現在,還是指未來,最終取得勝利的一定是她們。

  雙土顯然沒有完全理解咼錦的意思,笑道:“過去的先機讓你們給占了,以後會是什麽樣就不好說了。”咼錦沒有說什麽,她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雙土站起身子來,抬頭看一眼月亮道:“時間過的很快,等到天一亮,這個世界就會發生很大的改變,到時候你就會知道屬於我們的世界是什麽樣子。”

  咼錦道:“這樣的事情是不會發生的,就算是真的發生了,我們也是見不到的。”雙土看著咼錦,眼睛裏有一絲不解,瞬間也就消失了。

  雙土笑了笑微微搖搖頭道:“我知道你這是什麽意思,和凡人中那些仁人誌士一樣,你真的覺得這樣做有必要嗎,不覺得應該好好活著嗎?”

  咼錦道:“使命都沒有了,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再者說你們想要取得勝利的話,必須要從我們的屍體上過去,這是唯一的條件。”

  雙土哈哈大笑起來道:“你不覺得這樣做很悲哀嗎,那些死去人最終留下了什麽,什麽都沒有,甚至有很多早就被人忘記,這樣死沒有任何意思,活著才是最重要的,活著才有事情做。”

  咼錦看了下雙土,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有時候咼錦也是這樣想的,對待邪惡的勢力,她們是第一道防線,同時也是最後一防線,最終的結果也就隻有兩種,勝利或者失敗。

  勝利了世界照舊,要是失敗的話也就意味著她們生命的失去,咼錦他們把所有的戰鬥隻當做是一次戰鬥,對她們自身而言,或許不用這樣做,他們可以卑微的活下來,尋找機會再次出擊,這樣才真正的對得起他們自己。

  咼錦深吸一口氣,想法始終都隻是想法,和事實是完全不一樣的,咼錦道:“我們是我們。你們是你們,誰都不懂誰。”

  雙土道:“活著比死了更痛苦,你們連這些都承受不了的話,還說什麽使命,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這一點你們根本就不如我們。”

  雙土看了一眼咼錦道:“其實你還有一種方法,就是和我們一起,這樣也挺好的,你活著才是第一位,之後才有可能是做其他的事情,說不定還能救很多人的命也說不定。”

  咼錦笑了笑道:“這種根本就不用說,不存在的東西說了也沒有什麽用,不過是白費口舌罷了。”

  雙土看著咼錦很有深意的笑了笑道:“你確定所有的一切你們都能做主嗎,你確定死是那麽容易嗎,要是死不成的話又該怎麽辦,這個問題你想過沒有。”

  咼錦微微一笑道:“若是不死,必然反抗,反抗必然抱著必死之心。”

  咼錦的語氣很平淡,沒有絲毫情緒在裏麵,雙土看著她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對於有些人的有些事,根本就不需要去強調什麽,怎麽說就是怎麽做的。

  雙土歎了口氣道:“我們之間注定就是這樣的解決,無論怎麽努力都是改變不了的。”

  雙土抬頭看著天空,咼錦看著他,心裏些許觸動,情不自禁的道:“或許唯一共存的方法就是你們和我們一樣。”這句話隻是咼錦的願望,願望能不能實現?

  雙土依然看著的天空,月亮已經漸漸的微弱起來,星星漸漸顯露了出來,一點一點的在天空閃動,雙土看的入神,慢慢的就連成一片,不知不覺模糊了起來。

  等到雙土把頭低下來的時候,歎了口氣道:“若是諸事都能放下,心中便沒有苦處,活著就隻是向前。”說過又歎了口氣,順著寂靜的大街傳了很遠很遠。

  咼錦想起了一個傳說,天地間有這樣一種鳥,生下來就沒有腳,唯一能做的就是飛翔,生命和翅膀綁在了一起,翅膀扇不動的那一天就是生命的結束。

  這始終都隻是一種傳說,世界上未必有這樣一種鳥,也未必就真的不可以停下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的話,無腿鳥大概存在每個人的心裏,都會因為某一件事物而牽製。

  咼錦有一絲苦處,雙土所遭遇的事情是她無法理解的,無論多麽邪惡的壞人,內心深處都會有一片淨土,無論周圍多麽荒蕪,它都是幹淨的。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的很快,咼錦已經很久沒有感應外麵的情況怎麽樣了,想來也不用感應,不要說沒有什麽,即便是真的有什麽,咼錦也無法行動,雙土是不會放她走的,她也不願意把雙土帶到邽山去。

  至於說什麽好的方法,咼錦沒有半點頭緒,咼錦有些無奈,現在她真的希望有無盡的力量,能瞬間就製服雙土,然後再到邽山去製服凡,一切也就都結束了。

  這樣的事情是不可能出現,要不然她們也就不會如此被動,第一聲雞鳴想起的時候,咼錦心裏一咯噔,她下意識的看著雙土,雙土也看著她。

  雙土抬頭,月亮基本上落到最西邊,黃色已經漸弱,周圍一層薄霧在圍繞,咼錦覺得是霧,雲不會如此的矮,雙土笑了笑道:“時間過的真快,該來的還是要來的,你要是有什麽辦法的話最好趕快用出來,要不然的話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咼錦苦笑一下,無奈的搖搖頭,她沒有什麽辦法,要是有什麽辦法的話也就不會待在這裏了,見咼錦沒有什麽反應。

  雙土又道:“看來你們的時機真的已經過去了,說實話我還真的不希望見到你說的那事情出現,和你聊天挺有意思的。”咼錦依然隻是笑笑,除了笑什麽都不能幹。

  咼錦並沒有注意到,雙土的眼睛看向堆山,堆山深處幾個妖怪正圍坐在一起,他們每個人的手中都拿著一個葫蘆,從他們坐的位置上可以看出來,他們正在弄一個陣法。

  而陣法正中間的土地上,隱隱約約的冒出一些光芒來,這些妖怪咼錦都見過,並不認識他們,咼沐他們卻很清楚,就是先前出現在客棧的那些,他們的表情都很緊張,口中念念有詞,目不轉睛的盯著那亮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