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咼沐他們的表現中楊柳想到了很多事情，也有很大的感觸，不管咼沐他們最終會怎麽樣，對楊柳來說已經有了很大的影響。

  楊柳也不知道她是怎麽了，怎麽會突然變的多愁善感起來，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情是她不知道的，也許她並不是現在才這個樣子的，很久之前就是這個樣子，隻是她沒有發現罷了。

  楊柳還在自己的情緒中，仇力他們幾乎已經到了招架不住的時候，咼沐安靜下來之後，仇力和雲中飛的心就沒有平靜過，他們都明白所有不正常的事情總會是一些事情的前兆，也就是說咼沐很可能就會爆發。

  他們自然是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事情，然而事實和他們的想法總是不一樣的，他們不想看到的事情未必就不會發生。

  咼沐剛低下頭再次抬了起來，他看著仇力道：“師兄我真的很難受，胸口就像要炸了一樣。”仇力本還想再說些什麽，隻是看了一眼咼沐就什麽都說不出來。

  仇力看到咼沐的眼中噙著淚，眼看著就要落下來來，咼沐的表情已經不能有悲傷去形容了，仇力實在想不出來該用什麽話去形容。

  他覺得自己所知道的所有的詞匯，在此刻都沒有辦法說出來，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做，無論做什麽都沒有用的，這是事實，更是他想到的後果。

  仇力放開抓著咼沐的手，輕輕拍了怕他的肩膀，歎了口氣，仇力這口氣出來，心裏就舒服了很多，之後仇力就低下頭去。

  雲中飛不知道仇力為什麽會是這樣的反應，露出很疑惑的表情，雲中飛想的是不管怎麽樣仇力都不應該放手，他放手咼沐的會做什麽事情就很明顯了，那樣的話就是他們想做些什麽也沒有辦法了。

  也正是這樣仇力不管怎麽說都不應該放手，很快雲中飛就明白仇力為什麽要放手了，他也看到了咼沐的表情，雲中飛出來過很多次，也見到過很多事情，什麽悲傷的高興的他都見過。

  凡人有這些情緒並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主要原因在與他們都有欲望，欲望是無窮極的，為了欲望他們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

  他們之所以會有那樣的情緒也是為了欲望，為了那種失落感，這些在雲中飛看來都是不值得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虛妄，一眨眼什麽都沒有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雲中飛所看到的無論是悲傷的情緒還是哀怨情緒多少都夾雜著很不純正的東西，這些東西那些凡人是看不到的，他們自然也就很容易會被感染。

  雲中飛他看的卻很清楚，自然也就不覺得有什麽，所有為了欲望而流露出的表情都是讓人不舒服的，雲中飛自然不會被這些所感動。

  當他看到咼沐的表情時他愣住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表情，按理說咼沐為了咼錦才會表現出這樣，這與人間的那些凡人並沒有什麽區別，隻不過都是為了自己的私欲罷了。

  咼沐是修道之人，自然不是那麽簡單的私欲，不管怎麽說都是要比那些凡人要強很多的，盡管這樣他還是私欲，是私欲就會讓人不舒服。

  雲中飛看到咼沐的樣子確實不舒服，可是這樣不舒服多是來自慚愧，來自內心的震動，雲中飛說不出那種感覺，他也說不出咼沐的那種表情該怎麽形容。

  他知道的是為什麽仇力會放開手，隻要看到咼沐的表情任誰也不會再阻止他，哪怕知道放手之後他就會死也沒有誰阻止他，沒有什麽理由，沒有什麽資格阻止他，雲中飛也下意識的放了手。

  咼沐看著他道：“雲師兄我真的好難受，我覺得我要死了，真的是這樣。”

  雲中飛看著咼沐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死是什麽感覺雲中飛還沒有感覺過，這對他來說也算是遺憾的事情，而且很有可能是會一直遺憾的事情。

  當看到咼沐的表情，雲中飛多少也能明白一點，所謂死也不過如此，它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和吃飯喝水是一樣的，都是如此的平常的，平常到雲中飛不覺得會有什麽遺憾。

  很多事情都是這樣，我們認為的極致是轟轟烈烈，是生死與共，其實所謂的不平常就是平常，所謂的激烈也簡單的問候並沒有什麽本質的區別，所有的一切都是一樣的。

  雲中飛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看到咼沐的表情他還能說什麽，說什麽都是沒喲用的，雲中飛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他和仇力一樣，也隻是拍了拍咼沐的肩膀，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也是他知道會做出的事情。

  仇力看著雲中飛抿了抿嘴，直到這是他們才明白，對於咼沐他們什麽都做不了，不用咼沐表現出任何強迫的意思，他們就什麽都做不了了，而且還是如此的心甘情願。

  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如果他們是外人的話，這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如果他們知道仇力他們表現的話。

  總之所有的看起來矛盾的事情未必就真的矛盾，所有真正矛盾的事情也不一定不矛盾，事實如此，誰又能說的清呢？

  咼沐說過就低下頭去，他的頭低下去的一瞬間，雲中飛明明看到閃了一下，雲中飛本能的覺得自己看錯了，同時他也清楚的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他知道那是什麽，雲中飛也歎了口氣，很長，咼沐很久都沒有抬起頭來，仇力和雲中飛就在哪裏等著。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咼沐突然道：“師兄我知道我什麽都知道，我心裏很難受，想炸了一樣，咼知道咼錦沒有什麽事情，我也知道師兄為什麽會這樣緊張，我更知道我這樣做到底是有多麽不對，可是除此之外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做，我想不起來，什麽都都想不起來，我所有的想法都在一件事情上，其他的什麽都沒有，就是強迫也沒有，我很清楚我自己的感覺，也知道我的想法，可是這樣並沒有什麽用，我還是想那麽做，這樣的想法把我的心堵得滿滿的，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我知道你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你們做什麽都是為我好，你們的做法沒有錯誤，我的做法錯了，可是我控製不住。”

  咼沐的聲音很小，仇力他們很努力在聽的見，咼沐說這些話的時候始終都是低著頭的，沒誰看到了他的表情，從他的語氣中也聽不出先什麽。

  咼沐的語氣是如此的平靜，就好像不是他在說那些話，而是那些話從他們嘴裏蹦出來一樣，咼沐的聲音雖然很小，仇力他們卻足夠認真，咼沐所說的每個字他們都聽的清楚，同時也明白咼沐想要表達的是什麽意思。

  仇力他們雖然很了解咼沐，可是他們都不能體會咼沐的感覺，誰又能體會他的感覺呢，仇力聽過後看了一眼雲中飛。

  雲中飛也看著他兩人都露出很平靜的表情，他們知道咼沐說的每一個字，也明白咼沐所說的是什麽意思，可是他們懂的也就隻是這些，其他的就什麽都沒有了。

  就好像一件新接觸的事情，所有的細節分開來說他們都明白，所有細節都合在一起他們也都知道是什麽意思，他們知道的就是這些，對那些事物一點都不了解。

  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奇怪的就算和人說出來也未必就有人相信，可事實就是這樣，仇力不知道該怎麽辦，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咼沐的字麵意思來說他很難受，他知道現在發生的所有事情，他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可是他控製不住，也就是說他還是會做那樣的事情，即便是知道那樣的事情有多麽不好。

  這也是很奇怪的事情，明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卻偏偏要去做，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嗎，事實上是會的，而且比這更加奇怪。

  咼沐說過之後他的身體在抖動，雲中飛看著他，又看了看仇力，仇力點點頭，很明顯咼沐是在哭，他剛才說那樣的話不知道是怎麽忍住的，。

  力他們雖然是修道者並不是說不會哭，隻是他們都忘了上次哭是什麽時候，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哭，在常識裏哭就是遇到了不好的事情。

  事實上大多時候都是這樣的，有是這樣的就有不是這樣的，有傷心的哭就有高興的哭，高興到極致的時候就會哭，很多人都見到這樣的情景，沒有什麽理由，生命本是如此。

  仇力他們都知道這個道理，也正是因為如此仇力他們才想不起來上次哭是高興的還是悲傷的，這不是什麽重要的問題。

  咼沐說出這樣的話看著是為了表達他難受的感覺，其實是為了安慰仇力他們，沒有什麽好疑問的，他是咼沐做出這樣的事情並不奇怪。

  不知道咼沐哭了多長時間，總之在他哭的這段時間裏，仇力和雲中飛沒有人去打擾他，能哭是好事，眼淚能洗刷所有不好的東西，眼淚流出來了心裏也就好受了。

  咼沐站在仇力和雲中飛中間，三人雖然不再同一條線上，看著卻十分的順眼，隨著一聲長長的抽噎，咼沐的身體停止了抖動。

  他道：“師兄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可是我還是要那樣做的，也請你們阻止我，我知道接下來會有很多事情發生，我這樣做很有可能會拖累大家，對咼錦她們也不會有什麽好處，我們還有很多困難要麵對，接下來的事情沒有一件會是簡單的事情，所以無論如何都要阻止過，不管用什麽樣的方法。”

  咼沐的聲音還是很小，仇力他們卻聽的清清楚楚，不管是誰聽了這段話都會很吃驚，也會覺得咼沐一定是有病，既然什麽都明白，也知道這樣做的後果為什麽還要這樣做，這不是有病是什麽。

  而且一定有人會懷疑既然什麽事情都那麽清楚，還能做出那樣的事情嗎，這是不可能的啊，怎麽也不會實現啊，這隻是旁人的看法，也是絕大多數人的做法，不能說他們是錯的，在絕大部分情況下他們都是對的。

  可是絕大部分對的並不是絕對是對的，就算絕對是對的也一定適合所有人，當然在不懂的人麵前，就是上麵這句話應該也是有問題的。

  他們隻是他們，他們不是仇力，仇力和雲中飛聽了這話後都下意識的點點頭，他們都沒有覺得這話有什麽錯誤的地方。

  既然沒有錯誤的地方，他們自然是要照做的，不管這話是不是咼沐說出來的，世人所說的矛盾大多是矛盾的角度去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