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夢中事
作者:白柳乙      更新:2021-01-25 17:25      字數:3234
  而那些老者似乎也沒意識到竟然能寫出如此精品,瞬間便有了天下文章唯我獨大的感覺。隻是這種足以讓他們驕傲的情緒並沒有維持很久,等到半價鹽的名額落實以後,那些求他們幫忙的人便一哄而散。

  那些老人再次回複到村裏剛發生變化的時候。他們自然是無法受到如此大的落差,這世界變化的實在是快,那些老者又再次忍不住的罵起娘來。

  隻是他們心中固有的理念告訴他們,這些髒話說起來雖然能準確的發泄自己的不滿,但它們終歸是不雅之詞,也隻好在沒人的時候說上幾句。

  之後便抱著自己寫的精品獨自欣賞起來。他們中有人無法忍受這種打擊竟然一病不起,直到現在還躺在病床上。

  而村民的變化也就此形成,說來奇怪,這些變化單看的話並沒有什麽了不起的:大家隻是添油加醋的說別人一些是非,並沒有憑空捏造隨意誹謗;大家無非沒有興致去幹活,並沒有惹事生非。

  總之就是所有的人並沒有殺人放火成為大奸大惡之人,他們所表現出來的都是一些身上的毛病,而且隻是毛病,沒有上升到是非善惡的高度。

  當然與這些毛病共同表現出來還有人們的羞恥之心,從變化的那天起所有人的羞恥心都變得小之又小,也許正是因為如此大家才沒有發現自己的變化。

  起先這樣的變化並沒有給村子帶來什麽傷害,無非就是大家懶惰起來,傲慢起來,做事拖拉起來,做人矯情起來。這些東西原本並不是什麽了不起的,這幾乎是每個人身上都有的毛病,隻是平時他們沒有表現出來,或者隻是個別人很少的表現出來。

  一旦有人表現出來周圍其他的人便會開始不舒服,而表現那人自然也能意識到,於是便開始改正。當然這是正常的情況下,所表現出來的畢竟少之又少,而清醒的占絕大多數,就算它發生了也會很快的好起來。

  但是仁濟村的情況卻完全不同,當所有人都表現出不好的一麵時,便沒有人覺得這是不好的了,因為大家都一樣,無論真正的對錯是什麽,跟大家都不一樣的就是錯的,因為大家是評判它的唯一標準。

  在外人看來這自然是很奇怪,但是當你置身到當時的仁濟村時便會覺得那樣的才是正常的。真理雖然掌握在少數人之中,現實卻被多數人支配者,不管它對不對,它都是事實,至少在很長一段時間它都是事實。就這樣仁濟村在大家都凸顯的毛病中開始進行與以前不一樣的正常的生活。

  漸漸的這些沒什麽了不起的小毛病產生了很大的問題。雖然大家也都在幹活,由於積極性不高效率也自然低下,收獲自然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於是種地也下地幹活,隻是不再那麽主動,非要等到非幹不可的時候才開始工作,莊家自然是好不到哪裏去。做生意的也是這個樣子,不再秉承天道酬勤的理念,隻是得過且過,自然也不會賺到很多錢。

  以前仁濟村大部分是靠自給自足,但是仍然有路過的商販客人,自從仁濟村開始變的不一樣的時候那些來往的客人商販竟也神奇的的不來了。

  他們就好像被統一安排了一樣,也正是從那天開始仁濟村就像是被人們遺忘了一樣,人們再也沒有踏進仁濟村半步的意思,仁濟村完全變成了一個無人問津的地方。

  咼沐想仁濟村一定是發生了某些變化,而這些變化之所以會像王明所說的那樣並沒有一下子就到了無法控製的地步,必定是與那祥光有關,王明後來的訴說也證實了咼沐的猜測。

  就這樣仁濟村從遠近文明的村子一下變成了一個無人問津的地方,這個變化來的是如此的快,隻一天的時間就好像仁濟村從來都沒有存在一樣。

  這樣的情況維持了半年的時間,仁濟村所顯現出來的問題已經越來也嚴重,原先無比富有的村子開始出現吃不飽飯的情況,原本幸福的村民,臉上無時無刻不再表現出一種愁容。

  也正是這時候王明的身上也開始發生一些變化,他開始變得傷感起來,特別是看到人們在一起談論是非,看到父親嚴厲的訓斥下人,看到下人無時無刻不再偷奸耍滑的時候,他心中總是升起一種莫名的哀傷。

  剛開始的時候這哀傷隻是一閃而過,王明仍舊崇拜父親的樣子,也總是跟著父親訓斥下人,捉弄下人,還總是忍不住聽那些閑人的口舌。

  還發揮自己的能力積極的參加他們,每次做完這些事後他心裏自然是很興奮的,也覺得生活本應該如此,當時的他自然是看不到尊嚴,溫飽這些問題,而那些有這些問題的人也是如此。

  漸漸的王明晚上睡覺的時候總會做一些莫名其妙的夢,夢裏不知道是什麽地方,周圍沒有一個人隻是白茫茫的一片,能隱約的聽到一些聲音,這聲音慢慢的越變越大,高低清混的交織在一起。那聲音雖然很雜,但能清楚的聽到它們都在重複一句話“醒來吧,醒來吧。”

  這聲音逐漸增大,直到震耳欲聾王明才驚醒過來。起先王明並沒有在意,隻是從那之後幾乎每天晚上王明都會做同一個夢。每次他都會驚醒過來,渾身上下充滿了冷汗。

  王明晚上休息不好,精神自然也就不好,而他的傷感卻隨著精神的虛弱越來越濃烈起來。

  王明每天都無精打采的,也就沒有精神去參加那些議論人的事,看到父親訓斥下人的時候心裏也高興不起來。

  他開始把自己關在書房裏,他發現隻有在讀書的時候他的心裏才會安靜下來,有一天他在書房裏睡著了,晚上仍舊做了那個夢,隻是這次他看到了很多的人,人們都在忙碌著蓋房子。

  每個人的臉上都是高興的,房子很快的就被蓋了起來,從一間到兩間,從一條街到兩條街,漸漸的他眼前便出現了一個完整的村子的形狀,這個村子很漂亮,這裏的人們也很幸福。

  王明看著眼前的情況心裏漸漸升起一股暖流,眼睛也跟著濕潤了,正當王明傷感的時候忽然那夢又回到了原來的樣子,周圍所有的東西都消失了,到處都能聽見悲痛的哭聲。

  王明急了想要喊卻怎麽也發不出聲來,他越是著急約說不出話來,眼淚嘩的一下全部落了下來。王明覺得胸口開始憋的慌,漸漸的這憋悶的感覺蔓延到了全身,他開始變的呼吸困難起來。

  就在他快要窒息的時候,忽然他麵前出現了一個老者,那老者看著有些麵熟,隻是王明此刻已經沒有體力去想這些問題,他本能的伸手去求救。

  那老者就這樣看著他並沒動,王明的意識也開始變的模糊起來,等到他將昏未昏的時候,那老者突然用手推了他一下,口中說到該醒了。

  王明渾身一個趔趄從書桌上摔倒在地上,王明也就此醒了,剛剛所做的們也忘了一大半,王明剛要站起身來,忽然感到胸口無比的沉痛,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來,心中登時清明,而那夢也想了起來。

  王明覺得夢中的老者倒是與父親有幾分相似,他雖然想起了老者對他說的話,隻是不明白是什麽意思,此時的王明還沒有恢複原來的樣子,依然覺得心裏似乎是有什麽東西在撞擊。王明努力的回憶著剛才的夢境,也仔細思考這那老者的話。

  忽然王明心中一動想到那夢裏的村子是否就是仁濟村,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王明便起身向祠堂走去,王明記得祠堂裏有一本村裏的日誌,上麵清楚的記載著仁濟村的曆史。

  也是天意使然,等王明走到祠堂的時候竟然發現祠堂的門半掩著,這一般來說是不允許的,仁濟村自從發生了變化這祠堂的門便被關了起來。

  是村裏的幾個老者提議這樣做的,因為本村的村民在進入祠堂的時候心裏總是生出很不舒服的感覺,村裏的所有人都是如此,王明也不例外。

  村中的長者並沒有調查原因,便提議把祠堂關起來,每個月讓專門的人來打掃,這個完全沒有任何依據的糊塗提議竟然得到了所有村民的支持,這個原本應該村民們懷念祖先的地方竟然被他們如次滿不在乎的關閉了。

  從那之後村民便不再被允許進入祠堂,事實上也沒有人願意進入祠堂,隻是找幾個與本村不太相關的人隔一段時間進來打掃一下。

  村裏的長者吩咐祠堂打掃之後必須鎖上,說這裏畢竟是先人們安息的地方,後代子孫不能太不孝順。今天本是打掃祠堂的時間,隻是那打掃之人突然肚子疼便隨便鎖了一下就走了,並沒有發現他沒有鎖好,也正是因為如此王明才有機會進來。

  而王明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就莫名其妙的進來的,他本來是要看村裏的日誌的,而之所以如此便是因為自己做了一個夢,所有的事情看起來都是那麽荒唐,但是所有的事情連起來又是那麽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