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瑩默了默。

  “如果不想睡覺的話，那我們就繼續。”穆戰驍的聲音倒是沉了沉，眼神都跟著變了變。

  這下，徐婉瑩的臉色變了變。立刻閉上眼睛，不敢再吭聲了。而穆戰驍見狀，低低的笑出聲，一陣掌風後，很快，屋內的燭光都跟著徹底的熄滅了。

  在黑夜之中，好似就隻有這人平穩的呼吸聲和心跳聲，還有這人身上傳來的熟悉的氣息。

  但是卻漸漸的撫平了這些日子來徐婉瑩的躁動不安，最終，她跟著放鬆了下來。

  好似在覺察到徐婉瑩放鬆的時候，穆戰驍才淡淡開口：“我說了，不會在意之前的一切，帶你回到京都，讓你安分的跟在我身邊，那就必然是如此。”

  徐婉瑩還是沒應聲。

  而穆戰驍的聲音仍然緩緩傳來：“府中的這些侍妾，或多或少都是有牽連的。無可奈何，但是卻不能拒絕。不過等到大周徹底的太平盛世，這些人自然也就無需存在了。”

  這話說的有些殘忍無情。但是卻又代表了穆戰驍真實的反應。

  徐婉瑩好半天才開口：“她們不管是工具也好，利益也好，不可能這麽多年沒一絲一毫的感情。”

  “那也是錯付了。”穆戰驍冷漠開口。

  而徐婉瑩仰頭看向穆戰驍：“我……”

  “你不會。”穆戰驍的聲音更沉了幾分，“你這一生一世，隻能在我身邊，哪裏都不準去。”

  這倒是篤定，也不給徐婉瑩任何思考的機會。

  徐婉瑩不吭聲了，手心就這麽緊緊的抓著床單，而穆戰驍倒是也沒再繼續說什麽，摟著徐婉瑩，沒一會倒是沉沉入睡了。

  徐婉瑩則越發顯得清醒，再入睡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何時了。

  最終，徐婉瑩無聲的歎息。

  ……

  ——

  穆戰驍回來京都，並沒再離開。但是柳容音一直都沒回來的跡象。而穆戰驍回到京都後，穆之奕倒是和穆戰驍之間越發顯得囂拔怒張起來。滅一次麵對穆戰驍的時候，穆之奕的態度都極其的惡劣。

  反倒是穆戰驍顯得冷漠的對，對穆之奕一直都不好不壞。

  父子倆的互動大概就這剩下在功課上的事了，而除此之外，穆之奕不會多和穆戰驍再說一句。

  而穆戰驍和徐婉瑩之間，說不上壞，但是也稱不上好。講不來那樣的情緒使然，穆戰驍並非是在徐婉瑩的西樓過夜，而是讓徐婉瑩去了主屋，這也讓王府內的奴才看的清清楚楚的，自然而然的，對待徐婉瑩的態度也發生了改變。

  也好似這個王妃，並不像表麵這般的不得寵。

  而徐婉瑩在穆戰驍回來的這幾日裏，是徹底的掌握了穆王府所有的權利，而這一切在後推波助瀾的人，不是別人，自然就是穆戰驍本人。大部分時間，徐婉瑩在主屋裏，都是被迫在學習和穆王府有關係的一切，而穆戰驍仍舊大部分時間都在宮內，回來的時候，幾乎已經是落日了。

  甚至有時候穆之奕回來了，穆戰驍卻仍然還留在宮中。

  所以麵對這樣的情況，徐婉瑩不知道是好還還是壞。

  “娘娘，天色不早了。要休息了。”秦香看了一眼時辰，這才開口勸著徐婉瑩。

  徐婉瑩嗯了下，放下手中的宗卷，倒是真的有些累了。但是穆王府的宗卷太多，很多事還是不曾完全弄的明白，隻是七七八八裏，或多或少的看明白了一些。

  中飽私囊不可避免，但隻要陳管家過手的都沒任何問題。一旦到柳容音手裏的，就必然會出現不同程度上的問題，隻是外行人看不出來。而柳容音也曆來聰明，不會在一份宗卷上出太多事。

  所以想抓柳容音的把柄，也變得難上加難了。

  以至於這麽多天來一點動靜都沒有，徐婉瑩不免也有些頭疼。最終，徐婉瑩倒是沒說什麽，回了西樓，沒一會的功夫就睡著了。若是穆戰驍深夜都不曾回府，徐婉瑩也不會主動到東樓去。

  兩人之間，仍舊保持了淡淡的距離，不遠不近的。

  ……

  深夜一更。

  穆戰驍才推門而入。

  徐婉瑩的睡眠並不深，也幾乎是在穆戰驍推門而入的瞬間，徐婉瑩就已經睜眼了，安靜的看著穆戰驍。穆戰驍沉了沉，低斂下眉眼並沒說什麽，很快就朝著徐婉瑩的方向走來。

  徐婉瑩立刻起身，下意識的要伺候穆戰驍更衣，結果沒想到倒是被穆戰驍給阻止了：“無妨，你睡你的。”

  徐婉瑩一愣，還沒來得及反應，穆戰驍就已經繼續說道：“我隻是回來看看你。等下我邊要走。”

  “去哪裏？”下意識的徐婉瑩問著。

  話音落下，徐婉瑩還是坐起身，穆戰驍眼見徐婉瑩要站起來，立刻走到徐婉瑩的麵前，就這麽在床榻坐了下來。隨著這人的靠近，徐婉瑩安靜了下，忽然變得緊張了起來，最終就這麽低著頭，一言不發。

  而穆戰驍自然也感覺的到，忽然就這麽低低的笑出聲：“緊張什麽？”

  徐婉瑩啊了一聲，沒說話。

  而穆戰驍就這麽看著徐婉瑩，伸手勾住了徐婉瑩的下巴，眼底有著微不可見的笑意，忽然就這麽開口：“我喜歡看見六年前的你。”

  這話，讓徐婉瑩一愣，眸底的光變得複雜了起來。

  六年前的光景，誰都知道回不去了。那時候的穆戰驍可以每日的陪在自己的身邊。而現在的穆戰驍就算親密，也好似保持了適當的距離。他們的身份就足夠拉出長長的溝渠，更不用說別的了。

  還有穆王府內的情況，亦是如此。

  想回到那時候隻有他們的光景太難了。

  何況，六年的時間，足夠讓他們對彼此陌生，畢竟六年前，他們也不過就相處了不到三個月的光景。

  想到這些，徐婉瑩低頭，有些無奈的笑出聲。

  “明日我要去一趟京都。”穆戰驍忽然開口。

  這話讓徐婉瑩一愣，被動的看向了穆戰驍。

  穆戰驍也麽瞞著，淡淡解釋：“大概要去一個月餘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