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香應聲。

  在秦香準備退下的時候，忽然外麵的奴才跑了進來，秦香的眉頭擰了起來：“什麽事這麽魯莽，沒看見娘娘要休息了嗎？”

  奴才立刻跪了下來：“請娘娘恕罪，側妃娘娘來了，要求見娘娘。”

  徐婉瑩倒是淡定，秦香下意識的看向了徐婉瑩，而後就安靜的退到了徐婉瑩的後麵。徐婉瑩並沒說什麽，但是卻忽然明白了秦香的意思，這是秦香再給自己站台。

  換句話說，秦香是穆戰驍親自派到自己身邊的人，而秦香在穆王府內也有一定的地位，這是告訴穆王府內的人，她也並非是外界所說的這般不堪，起碼穆戰驍還是重視的。

  想到這裏，徐婉瑩的嘴角微微揚起。而後她才看向跪在地上的奴才：“讓側妃娘娘進來吧。”

  “是。”奴才應聲。

  很快，奴才退了出去。

  徐婉瑩倒是淡定的位置上坐著。秦香一直安靜的陪著，沒一會的時間，柳容音就已經從屋外款款走了進來，不急不躁，不卑不亢的，而柳容音常年在王府，加上出身極好，那種氣度，是尋常人學不來的。

  安靜了下，徐婉瑩倒是沒說話，就隻是這麽看著柳容音。

  輸人不輸陣，這一點徐婉瑩還是清楚的。縱然徐婉瑩的出身遠不如柳容音，但是這些年來浸染在商圈裏，沉穩淡定不再話下，見過的市麵也絕非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可以比擬的。

  “臣妾見過娘娘。”柳容音福了福身，態度不好不壞，但是字裏行間裏，還是帶著一絲的冷漠和敷衍。

  就好像隻是來打探一下徐婉瑩到底是何妨人物。

  徐婉瑩嗯了聲：“起來吧。”

  她口氣倒也淡定。

  柳容音毫不客氣的站起身，就這麽看著徐婉瑩，不過也就隻是冷淡的笑了笑，而後才開口：“先前人太多了，所以臣妾就沒來湊熱鬧，等人散去，清淨點，臣妾才來，還請娘娘贖罪。”

  “無妨。”徐婉瑩的態度仍然淡定。

  柳容音笑著說：“多謝娘娘體諒。”

  ……

  兩人的交談都隻在麵上，誰都沒深入，更不用說推心置腹，甚至是在這樣的交談裏都帶著暗潮湧動。

  徐婉瑩可以感覺得出柳容音對自己的不屑，但是徐婉瑩不介意。這些年來，什麽流言蜚語徐婉瑩沒聽過，和在徐府的時候，徐婉瑩遭受的一切也早就讓徐婉瑩鎮定的不能再鎮定了。

  “娘娘——”忽然，柳容音開口，“這王府的大權，娘娘想什麽時候要回去呢？”

  這個話題很敏感，但是柳容音卻好不避諱的提到了台麵上，口氣雖然是如此說，隻是也並沒任何要把大權交到徐婉瑩手裏的意思。

  而徐婉瑩淡笑一聲，並沒著急：“等王爺定奪。”

  柳容音笑：“好。這些年來，臣妾管著王府的大小事，也是累了。如果娘娘日後有什麽需要臣妾的地方，隨時可以來找臣妾。臣妾也自當是義不容辭。”

  “好。”徐婉瑩淡淡點頭。

  柳容音又繼續說道：“正好，王爺大婚後，臣妾可以回娘家住上幾日。娘家的人也念著緊……”

  柳容音好似在和徐婉瑩聊家常。

  但是徐婉瑩已經在柳容音的家常話裏聽出來了他的意思。

  柳容音是在給自己下馬威。她的字裏行間裏都在告訴徐婉瑩，她的家世背景是徐婉瑩不可能超越的，也明白的告訴徐婉瑩，就算要拿走穆王府的主權，也是要經過她的允許。

  交出主權隻是一個形式，真正的實權，柳容音是不會給的。

  徐婉瑩不介意柳容音的挑釁，初來乍到，徐婉瑩不會輕易的給自己找麻煩。她低頭淡笑，而後才頷首示意：“多謝側妃提醒。”

  不卑不亢，也並沒任何畏懼。

  柳容音看著徐婉瑩的眼神沉了幾分，顯然徐婉瑩也沒留人的意思，柳容音不是這麽不知趣的人，何況，今日來找徐婉瑩也就隻是給徐婉瑩下馬威，話已經說完了，自然也沒必要留在這裏。

  而後，柳容音很快就轉身告辭，甚至沒多看徐婉瑩一眼。

  徐婉瑩並沒送客，站起身就朝著屋內走去，秦香跟了上去。兩人之間的暗潮湧動，倒是清清楚楚的。

  ……

  而彼時，帝宮禦龍殿。

  李時淵看著穆戰驍，倒是挑眉：“你這是怎麽回事？人也已經從江南帶回來了，徐府的也處理了，你倒是沒一點開心，反倒是陰沉沉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穆王府發生了什麽事？”

  李時淵的口氣很是隨意，就如同尋常的聊天。但是眼神並沒從穆戰驍的身上挪開。

  穆戰驍沒說什麽，就隻是負手而立的站著。私下的時候，他們倒是沒多少君臣禮儀，顯得隨意的多。

  “你的大婚是如何想的，我這聖旨也下了，你就沒然後了？”李時淵也不介意，又開口問了一句。

  穆戰驍本來就話少，若沒事的時候，穆戰驍幾乎不會多說一句話。所以李時淵是早就習慣了。

  “不需要大肆操辦。”穆戰驍淡淡開口，“她跟著我回來，給了正妃的位置就可以。”

  李時淵：“？？？”

  這下李時淵倒是真的不知道穆戰驍在想什麽了。嫁入穆王府是極為風光的事情，而穆戰驍這態度是擺明了不想管了？這意味著什麽？

  “你這不是告訴穆王府的人，這個正妃並不得寵，你讓她以後的日子怎麽過下去？既然如此，又何必折騰一圈把人從江南弄到了京都，留在江南養著不就好了？你想要之奕，把之奕帶回來就行。”李時淵也沒說讚同，但也沒說不讚同。

  穆戰驍的態度倒是有些冷淡：“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

  “那我就不用做什麽了？”李時淵挑眉詢問。

  穆戰驍嗯了聲：“徐府現在已經沒什麽人了。她的娘早就過世，也就隻有一個弟弟在。弟弟身體不好，自然也不可能來京都。所以熱鬧對她而言並沒任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