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穆岑難道被動。

  “人的眼神和本能的直覺。”李時厲淡淡開口，“本王當年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那眼神冷靜睿智，是本王從來不曾在女人身上看見的，不管是何時何地，她從來都不慌亂。”

  穆岑沒應聲，被李時厲的話弄的有些緊張。

  而李時厲好似不介意穆岑的安靜，繼續說著，隻是那帶著薄繭的指腹，就這麽輕輕的在穆岑的下巴摩挲了起來。

  “再來後，本王見過她無數次危急的時候——”說著，李時厲好似想起了什麽，那笑聲跟著明顯了起來，“但是就算是危機，她也顯得不慌不忙的，就算求著人的時候，都是理直氣壯的。”

  “……”

  “本王出手幫了她。其實想戳穿她再容易不過，但是本王卻不曾這麽做。本王好像想看，一個女人在這樣的環境下能走多遠。”李時厲的話裏，帶著一絲絲的繾綣，少了最初的；冷酷，“沒想到的是，她一路走到了讓人難以企及的高度，著實是讓本王意外了。”

  “……”

  “這人心，一旦惦記上了，就很難忘記了，有時候，本王問自己，為何會惦記一個女人。但是卻始終沒給自己一個合情合理的答案，大概有時候是得不到的，才是最讓人怦然心動的。”

  李時厲的聲音卻忽然變得無奈了起來，那眸光好似陷入了沉沉的回憶之中。

  這一切，說的都是穆岑，穆岑自然知道，她的心跳很快，再看著李時厲的時候，穆岑安靜了下，才冷靜開口：“奴婢不知道厲王爺說的是誰。”

  李時厲忽然笑起來：“不知道嗎？不知道也好。”

  但是那捏著穆岑下巴的手卻不曾鬆開，那口氣似笑非笑的：“不知者無罪。”

  穆岑沒應聲，隻是那種緊張的感覺已經越發的明顯起來，李時厲的話幾乎是赤裸裸的，是明示了穆岑，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穆岑更是不曾開口，好似不管說什麽，都會輕易的掉入這人的陷阱之中。

  安靜了下，穆岑鎮定的看向了李時厲。

  李時厲這才鬆開穆岑：“行了，你退下吧。”

  “是。”穆岑應聲。

  而李時厲很自然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好似之前看著穆岑的眼神就隻是曇花一現，並沒其他的意義。

  穆岑也並沒再送，就隻是這麽看著李時厲離開，這才匆匆轉身，但是那種狂亂的心跳，卻怎麽都壓不下來，不過很快，穆岑也鎮定了下來，她深呼吸，沒再說什麽。

  而後，穆岑恢複了若無其事。

  ……

  這日子又過去幾日。

  宮內上下更是顯得氣氛緊張，禦龍殿那邊傳來的都不是什麽好消息，宮內的人都跟著麵色嚴肅了起來，但是絕無一人敢開口提及李時淵的事情，朝中的大臣也不敢議論。

  到現在，禦龍殿那幾乎不允許任何人靠近，除去鳳清宮的那一位，大部分的人都被隔絕在了禦龍殿外，偶爾能進入的無非也就是穆戰驍和容九兩人，再跟在邊上的就是程得柱。

  朝中的大臣，再沒能見過李時淵，就算是李時厲，也都被攔在了禦龍殿外，不得入內。

  就連和李時淵關係極好的李時澈，也不曾再靠近。

  李時厲再一次被攔後，李時澈也在一旁站著，李時厲這才看向了李時澈：“七哥也被皇上攔下了嗎？”

  李時澈嗯了聲，不著痕跡的模樣：“皇上龍體有恙，大概也不想橫生枝節。”

  “也是。”李時厲點點頭，沒說什麽。

  李時澈那口氣有些不經意，說的都是之前見到李時淵的情況，李時厲隨著李時澈邊上走著，表麵倒是不動聲色的聽著李時澈的話。

  在李時澈的話裏，李時厲很清楚的知道，這是到最後的毒法階段了，就算李時淵了得，就算李長懿是當今鬼手，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是無力乏天了，而這樣的情況下，李時厲的腳步便不由自主的快了起來，並沒再和李時澈繼續說下去。

  李時澈也沒攔著，就這麽看著李時厲離開，但是他卻仍然站在原地不曾離開。

  一直到李時厲的身影消失不見，李時澈才淡淡開口：“進去告訴皇上，一切準備就緒。”

  這話好似對空氣說的，而後李時澈才從容不迫的離開。

  一切再悄然無聲的進行，這深宮之內，又好似暗潮湧動，每個人都在伺機而動等著絕佳的機會。

  ……

  鳳鸞宮內。

  這幾日的穆岑心神不寧，說不出會發生什麽事，但是越是這樣的風平浪靜，越是讓穆岑覺得難耐。

  就連繡嬰兒的肚兜也沒了興趣，那繡花針不知道多少次紮到穆岑的手指，鮮血一點點的滲了出來，低落在鮮紅的布料上，雖然看不出什麽，但是總歸還是有些讓人覺得瘮得慌。

  越是如此，穆岑越是無法靜心。

  這是很長時間來，穆岑第一次出現無法靜心的情況，她擰眉，就這麽低頭沉思，腦海裏飛快的過濾著這一段時間來發生的點滴。

  除去李時厲這個意外外，好像和平日並沒太多的區別。

  是因為李時厲的原因嗎？

  但是李時厲的一切，穆岑很清楚都在李時淵的控製中，不可能再出現任何的偏差，這一切都在悄然無聲的進行。

  那麽這樣的心神不寧到底是出自何處？

  難道是禦龍殿嗎？

  “小姐，小點來了。”夏荷的聲音忽然傳來，打斷了穆岑的沉思。

  一旁精致的小點也已經放在了桌麵上，穆岑並沒什麽胃口，加上心中纏著事穆岑的神經始終緊繃的，夏荷倒是也沒催促，就隻是這麽安靜的站著。

  穆岑懷孕也已經兩個月的光景了，但是卻絲毫看不出任何懷孕的跡象，身形也依舊纖細無比。

  “禦龍殿那邊可有什麽情況傳出嗎？”穆岑忽然問著夏荷。

  夏荷楞了一下，搖搖頭：“並沒任何消息。如果小姐想知道什麽的話，奴婢去通知穆丞相來一趟。”

  “不用。”穆岑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