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物是人非。

  “傻瓜。”李時淵帶著薄繭的指腹就這麽輕輕拂去了穆岑險些要掉落的了淚珠，“別哭，哭了朕會心疼。朕做的什麽，都不及朕心愛之人當年的付出，朕欠她的，生生世世都還不起，更不用說別的了。”

  穆岑沒哭。

  就隻是那手心漸漸的攥成了拳頭。

  “這片櫻花，一直到去年才真的活了下來，今年是第一次開花。在櫻花快開的時候，朕曾經許願，希望在櫻花開的時候，可以把她給迎回來。”李時淵低頭繼續說著。

  穆岑細白的牙齒就這麽咬著唇，不聲不響的看著。

  李時淵的俊顏不斷的在穆岑的麵前放大，穆岑的心跳很快，鼻尖傳來的是這人熟悉的檀香味。

  久久不散。

  在穆岑沒能回過神的時候，李時淵的薄唇好似不經意的掃過了穆岑的唇瓣，這樣的動作帶著一絲的曖昧，但是又有著不經意，也並沒深入，很快就鬆開了穆岑，但是兩人的距離卻又始終不曾挪開。

  穆岑的臉頰微微泛紅，就這麽輕咳一聲。

  而李時淵低頭輕笑：“朕應該慶幸，老天爺還是聽見了朕的心聲。”

  穆岑被李時淵說的耳根子都跟著紅了起來，更是步步落入下風，最終她仰頭，嘴硬的頂了過去：“所以皇後娘娘回來了。”

  李時淵聽著，挑眉，這一次倒是回答的直接：“自然不是鳳清宮的這一位。”

  穆岑才想問是誰，但是話到了嘴邊，她又不吭聲了，總覺得是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然後就這麽跳進去了，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

  忽然，周圍的一切就這麽跟著安靜了下來。

  “喜歡的話，就在這裏待一會。”李時淵淡淡開口，“朕已經交代過去了，你隨時都可以來。”

  很輕的話，就好似早就安排好了。

  而在李時淵心中的禁忌，在穆岑這裏就好似不存在，甚至落在穆岑身上的眼神，情意綿綿，也更是帶著一絲的溫柔，這樣的溫柔久久不散。

  穆岑藏在寬袖裏的手緊了緊，一時半會不知道說些什麽。

  最終反倒是李時淵再一次主動開口：“朕陪你走走。”

  話音落下，李時淵的手很自然的摟住了穆岑的腰身，穆岑低斂下的眉眼看向這人落在自己腰間的時候，這樣的狀態太過於親密。

  他穿著明黃的龍袍，而自己穿的卻是太醫院的衣裳，任何一個人看見了，都會覺得淨額萬分。

  穆岑並不是沒想過掙紮，但是不管怎麽樣的掙紮好似在這樣的情況下都徒勞無功，李時淵沒鬆開手的意思。

  他低頭看向穆岑：“讓朕抱一會。”

  這人的聲音很低沉，好似帶著一絲的乞求，話音落下的時候，穆岑已經徹底的落入了李時淵的懷中，剛毅的下頜骨就這麽抵靠在穆岑的發絲上，風吹過的時候，兩人的長發隨著風起舞，而地上的櫻花瓣又恰好落在了穆岑灰色的裙擺上，一灰一粉，但是卻絕不會覺得任何不合適的地方。

  最終，是穆岑無聲的歎息：“皇上，這裏會有人。”

  “不會。”李時淵倒是篤定，“朕說了，這裏無人能來，也不用擔心被人窺視，就算是從禦花園的任何位置，都無法看見這片櫻花林，除非你走進來。”

  言下之意，不管李時淵做什麽都是安全的。

  在這樣的話語裏，漸漸的穆岑跟著放鬆了下來，她也沒再多想，就這麽在李時淵的陪伴下，認真的看著這裏的一景一物，那皆是動心的感覺。

  兩人在櫻花林內呆了很久，一直到天色微微有些沉了下來。

  李時淵看了一眼天色，這才主動開口：“時候不早了，朕送你回太醫院，若是喜歡的話，明日朕再陪你一起來。”

  穆岑的紅唇動了動，而李時淵的眉眼就落在穆岑的紅唇上，挑眉看著麵前的人，就好似在等著穆岑的回答。

  穆岑被盯著有些不自在，很久她才嗯了聲：“好。”

  李時淵聽見穆岑的應承，倒是跟著輕笑出聲，深邃的眉眼仍然看著穆岑，並沒挪開分毫，穆岑被看的臉頰有些燙。

  “奴婢先行回去了。”穆岑快速的應聲。

  在她轉身要走的時候，忽然李時淵就這麽伸手扣住了穆岑的手腕，微微用力，穆岑整個人被帶到了李時淵的麵前，兩人靠的很近。

  穆岑驚呼一聲，而李時淵的俊顏落在了穆岑的身上，高挺的鼻梁骨輕輕摩挲著穆岑的鼻尖，兩人的唇瓣幾乎相貼。

  穆岑一怔。

  而李時淵微微側頭，那薄唇貼上了穆岑的紅唇，溫柔的聲音很綿長的從穆岑的耳邊傳來：“可以嗎？這是朕想了很久的事情。”

  穆岑甚至來不及反應，而李時淵也沒給穆岑任何反應的機會，迥勁的手臂就已經牢牢的扣住了穆岑的腰肢，薄唇重重的親了下去。

  很多事變得理所當然起來。

  穆岑無聲的歎息，是被迫仰頭承受這人撲麵而來的吻。

  那纖細的手指就這麽抓著李時淵的衣角，久久不曾鬆開，一直到李時淵的衣角都出現了褶皺，穆岑的呼吸開始變得有些局促，白皙的肌膚微微泛著紅，李時淵才鬆開了穆岑。

  和她不平穩的氣息比起來，李時淵就顯得鎮定的多。

  再看著穆岑的時候，李時淵的眉眼裏更是帶著星星點點的笑意：“回去吧。”

  而穆岑輕咳一聲，很快轉身朝著櫻花林外走去。李時淵跟了上去，但是並沒像先前那樣靠近穆岑，而是保持了適當的距離，就這麽一路把穆岑送到了太醫院門口，李時淵才站了下來。

  穆岑沒回頭看這人，低著頭匆匆朝著太醫院內走去。

  ……

  天色漸沉。

  太醫院早就安靜了下來，穆岑一個人在燭光麵前認真的看著太醫院的人撰寫好的醫術，拿著筆，把自己覺得有問題的地方給勾勒了出來。

  同樣的姿勢維持久了，穆岑總有些酸疼，她忍不住晃了晃身體，捏了捏肩膀，而後又低頭看向了書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