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不急一時
作者:半支煙頭      更新:2021-01-25 09:47      字數:2179
  這是唯一的辦法。

  穆岑不能保證李時元會不會最終破門而入。

  隻要進來李時淵都無處可逃。

  而就算李時元不進來,李時淵也無法離開,屋內太安靜了,任何的動靜都可以讓外麵的人看的清清楚楚,就算不曾掌燈,月光的光線也已經足夠了。

  所有,這是唯一的最為安全的辦法。

  隻是這樣的情況下,把穆岑曝光在李時元的麵前,僅此而已。

  李時淵不太讚同。

  穆岑卻顯得格外堅定,唇語的速度慢了下來,一字一句不帶任何玩笑:“我出去後,這是唯一離開的機會。如果四殿下還不曾離開,那也不過就是今晚地府見了。”

  這些人,穆岑說的輕巧,但是卻顯得寒意陣陣。

  李時淵很沉的看著穆岑,可最終也無法反駁穆岑的話,他沉了沉,沒再多說什麽,很快就順著穆岑的身影遮擋的方向,快速的從窗棱躍身而出,無聲無息。

  而穆岑也已經走到了屋門口,屋門傳來咿呀的聲音。

  幾乎是在穆岑出現的瞬間,程公公就已經請了安:“穆小姐,這大晚上的驚擾到您。”

  穆岑頷首示意,再看見李時元的時候,微微有些驚訝:“太子殿下,您這深更半夜的怎麽忽然到了儲秀宮,是宮內出了事嗎?”

  她倒是不驚不躁的問著,就連看著李時淵的眼神都顯得很莫名,甚至看了一眼儲秀宮周圍的環境,眉頭也跟著擰了起來。

  而後,穆岑的眼神才落在一旁的穆戰天身上。

  她揚眉,口氣倒是有些敷衍:“這什麽風,竟然把大哥都已經吹來了。我還真是有些誠惶誠恐。”

  說著,穆岑輕咳一聲。

  她穿的過分單薄,在披風下就是一件內衣,合身的貼服。

  而現在初春的深夜,還是帶著陣陣寒風,加上偶爾的陰雨綿綿,這樣的陰冷不會輸給任何一個寒冬。

  穆岑進入跌入剛剛化冰的湖底,加上受了風寒和來了月事,身體虛弱,若是再這麽吹下去,指不定明兒能出什麽事。

  李時元回過神:“進去吧。”

  穆岑眨了眨眼,很是困惑,聽見李時元的話時,也沒著急進去,倒是忽然冷不丁的來了一句:“太子殿下這是專程到穆岑的屋門口站著吹冷風?”

  李時元被穆岑懟了一下,眸光沉了沉,就這麽看著穆岑。

  穆岑好似什麽都不知道一般,也不回避李時元的眼神。

  “穆小姐,初春的天很涼,您身體未曾康複,還是回屋裏歇息的好。如果有事的話,隨時吩咐奴才就行。”程公公適時的開口,打破了這樣幾分尷尬的氣氛。

  但是聽著穆岑的話,程公公也忍不住想笑。

  這宮內,能這麽當麵和李時元過不去的人,不是死了,就是還沒生出來,而穆岑是唯一的一個活人。

  她是踩著李時元對自己感興趣,不忍心下手這點,才這麽肆無忌憚。

  不過穆岑曆來懂得見好就收,點到為止,不會胡攪蠻纏,這也是穆岑的厲害之處,總可以讓人念念不忘。

  而穆岑聽見程得柱的話,又跟著輕咳了幾聲,好像是真的很不舒服。

  “也是。”穆岑點點頭,“不然我這一身毛病,是真好不了了。”說著,她福了福身,“太子殿下,如果無事的話,穆岑就先行告退了。”

  李時元嗯了聲。

  穆岑也沒多說什麽,安靜的轉身,朝著屋內走去,順便關了屋內的門。

  在穆岑走進屋內的時候,有意無意的讓開了身影,就好像要讓李時元看的明明白白。

  甚至,穆岑的腳步都跟著慢了下來。

  李時元也確確實實是看著穆岑的廂房。

  穆岑忽然轉身:“太子殿下是否要進來喝杯茶?”

  她好似是在邀請李時元,但是明眼人都明白,穆岑沒把話說清,她的言下之意就是這裏什麽人都沒有,如果李時元不信的話,隨時可以進來查看。

  而穆岑的坦蕩蕩,這才消了李時元心中的懷疑。

  “不了。”李時元平靜的拒絕了,“岑兒身體不好,還是先養好了身體,喝茶這種事,來日方長,不急於這時。”

  “好。”穆岑應聲,也沒更多的贅言。

  隻是在轉身入入屋的瞬間,穆岑卻很淡的掃了一眼穆戰天,那表情倒是多了一絲的似笑非笑,好似在嘲諷穆戰天和穆知畫的計謀又失敗了。

  穆戰天自然注意的到,他手心的拳頭就這麽緊緊的攥了起來。

  今天儲秀宮鬧的事,自然東宮不可能風平浪靜。

  皇太後雖然並沒去東宮說什麽,但是不代表李時元什麽都沒說,李時元從儲秀宮回來,陰沉著一張臉找了穆知畫。

  那樣的嚴厲和狂風驟雨一般的陰沉,是穆知畫從來沒見過的。

  就算是穆知畫現在懷孕,也沒辦法讓李時元有多一分的溫存和容忍,東宮內,是李時元的訓斥和警告。

  甚至李時元已經明白的告訴穆知畫,如果穆岑在宮中出了事,那麽不管是什麽原因,就算是穆岑自己把自己弄死的,這件事,李時元也會算在穆知畫的頭上。

  穆知畫有身孕又如何。

  李時元可以要這個肚子裏的孩子,不一定要這個孩子的娘親。

  這些話,讓穆知畫的臉色變了又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麽。但是不管穆知畫怎麽苦苦哀求,都沒能再把李時元留下來。

  李時元拂袖而去。

  獨留下穆知畫一個人就這麽癱軟在地上。

  而東宮的人,在這一幕裏,更是看的明明白白,這個未來的側妃娘娘,就算懷著身孕,也沒可能母憑子貴,真正能在東宮說的上話的女主人,是那個還未曾嫁入宮中的穆王府嫡女穆岑。

  自然,這東宮的人看見穆知畫,臉色雖然如常,態度不變。但是和最初的恭敬比起來,已經相差甚遠了。

  這深宮,每個都是人精,見風使舵幾乎是生存的本能。

  這些事,是穆岑帶來的。

  穆戰天再看著眼前幾乎是挑釁的穆岑,壓著想衝上前的衝動,才可以麵無表情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