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過來頒布聯邦最新律法的。”這是帕爾說的第一句話。

  看得出來枯木長老很緊張，他臉上堆著討好的笑容：“好啊！那很好啊！我們都是聯邦的守法公民，當然會遵守總督您的律法啦。”

  接著他試探地問了一句：“大人要頒布什麽新法啊？”

  帕爾拿起待客桌上的山茶喝了一口，說：“你應該知道我過來的目的吧？”

  枯木長老搖了搖頭。

  “聯邦的權力結構發生改變，高地領再沒有能夠製衡大腳的對手，我這次過來，就是為了收回高地氏族的秘銀開采權。”帕爾說。

  以上是帕爾胡謅的，但和真實情況也差不了多少。

  “……就算是這樣，那也得先符合法理呀，強搶可是違背聯邦法律的，就算您是大腳商團的人也不行。”枯木收起了諂媚的笑容。

  他接著說：“您想做買賣？價錢可是個天文數字，隻怕您做不成。”

  “沒有做不成的買賣，隻有不誠心的人。”

  “誠心，當然誠心，我怎麽敢說不字呢？”

  “錢是由高地法師出。”帕爾冷不丁地說道。

  枯木長老似乎愣了一下。

  “聯邦會收購你們的土地，你們不用再無償捐獻啦。”帕爾安慰他。

  我本來就沒想著捐獻，枯木這樣想著，但他不會說出來，除非他是傻子。

  “接著，聯邦會將這片土地轉交給法師們，畢竟作為聯邦上議院的一份子，還是得有一塊自己的領地的。”

  “所以，收購你們土地的錢是由高地法師出。”

  枯木聽得一愣一愣的，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所以，枯木長老，請你告訴我，你之前有沒有被法術控製？你說要把土地捐贈給聯邦，那是真心的嗎？”

  帕爾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當時可是親耳聽到你這樣說啊。”

  精神暗示——契約。

  當初在弗拉維亞，他就通過這一招在伊洛卡心中埋下過暗示的種子，這次他又使用了這一招。

  枯木長老陷入了思考，他當然不願放棄自己的領地和自己的秘銀開采權，但他也不想和聯邦起衝突，自己手下又沒有精兵強將，大祭司的死亡曆曆在目，他不想成為下一個。

  但他還得看看其他氏族對這件事的態度。

  “隻要價錢合適……”他咬著牙說道，他答應了，他同意了這份“契約”。

  他認為口頭答應沒什麽關係，上次就是這樣，他隻是口頭上說要把土地獻給聯邦。

  這樣總歸會出事。

  帕爾點了點頭，說：“今晚在法務院，我將頒布新的律法，希望你也能過來。”

  …………

  骨喙等人來到了法師村落，他身後的士兵們擺好了陣型，他們來找尋法師索多的蹤跡。

  溫斯迎了出來，手上拿著根木頭法杖，說著歡迎的話語。

  “索多去哪兒了？讓他出來，我們有話要問他。”骨喙問道。

  “他沒在這裏。”

  “畏罪潛逃嗎？哼！這更加證實了他的罪行。”

  溫斯做了幾個手勢，他的麵前出現一麵光幕，裏麵顯現出了索多的影像。

  那個影像居然會說話，他說：“骨喙長老，你找我有什麽事？”

  “你知道大祭司已經死亡了嗎？”

  “嗯，知道。”

  “他死的時候你在幹什麽？”

  “我在對付敵人。”

  “嗯？”

  “是叛法師蘇坎提，他襲擊了我們，殺了大祭司、肯和德奇三人，我如今正在追蹤他。”

  骨喙長老哼了一聲：“那你怎麽沒死？”

  “運氣好而已。”

  骨喙現在非常想揭穿他的麵皮，說他就是殺死大祭司的人，但他知道，得先找出證據。

  他對這件事充滿了疑惑，他想不通高地法師為什麽會做這件事，這事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

  這件事反而對氏族有好處。

  由於這點疑惑，他就不能完全確定這件事是他們幹的。

  “那你運氣還真是格外好啊。”

  屏幕裏的索多沉默了，似乎不願回答這個問題。

  “你今天早上為什麽要去戰神廟？”藍石長老詢問，他掌管高地的法務院，有一定的審問技巧。

  “去跟大祭司求情，你知道，那個狗屁淨化儀式的事兒。”索多對答如流。

  “大祭司答應了沒？”

  “沒有。”

  “大祭司為什麽會在那時出去？”

  “因為不知原因的奴隸暴亂。”

  “為什麽南礦洞的奴隸剛好在那時暴亂，你想過原因嗎？”

  “不知道，我從沒想過這種問題。”

  “你是否有誘導他出去的行為？”

  “沒有。”

  “是嗎？但戰神廟的侍從說你有。”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說。”

  “你為什麽要跟隨大祭司一起出去？按理說求情未果後你應該回到祭壇廣場。”

  索多似乎有些煩躁了，他說：“關你屁事？我要去追捕蘇坎提了，別煩我。”

  說完他就切斷了聯係，光幕破碎消失。

  “如何？”骨喙長老問。

  藍石搖了搖頭，“還不能確定就是他做的。”他說，手上證據還是太少，況且這件事本就撲朔迷離。

  “完全確定過於困難，除非抓到蘇坎提，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應該拘捕索多。”藍石說道。

  至少索多有逃跑的行為，或者說有畏罪潛逃的嫌疑。

  若是索多有殺害大祭司的嫌疑，那整個法師村也有參與這次行動的嫌疑。

  他們過來還有另外兩件事，一是排查詢問法師村的嫌疑對象，二是將祭壇廣場上沒做完的事做完。

  於是骨喙對溫斯說道：“祭壇廣場的審判儀式尚未完成，我過來下達審判令，完成這個儀式。”

  溫斯無奈道：“沒必要這麽做吧？”

  但骨喙一臉嚴肅：“鑒於你們對枯木長老做出精神控製的行為，長老議會決議，將你們驅逐出高地。”

  但溫斯不為所動。

  “即日出發。”骨喙長老補了一句。

  這些景象都映照在高空中飛行的夜鶯眼裏。

  ……

  過了一會兒，有幾個矮人從法師村落裏走了出來，為首的是卡格莫黑錘，他手中拿著一本書，胡子被雨淋得濕漉漉的，都拖到了地上。

  他似乎在書裏麵找著什麽，突然他眼睛一亮，將那頁紙對準了骨喙，說：

  “我不知道你們內部有什麽事，但我得將4200噸精煉秘銀礦石運回鐵爐堡，你們都在上麵簽了協議的，看。”

  他指了指那一頁，雖然在大雨中，那本書卻沒有被淋濕。

  “若是沒有，你們就得賠我商業違約金了，那筆錢可不少。總之，你們有兩個選擇，一是交付足夠的礦石，二是賠償違約金。當然，我個人更希望你們選一。”

  秘銀礦剛開采時和大量的泥土岩石混合在一起，而且本身結構也不適合打造盔甲武器，需要進行一定程度的精煉。

  而高地的精煉熔爐是由魔晶驅動，法師們在一旁提供魔力加值，這是他們的一項產業，利潤很高。

  溫斯笑著說道：“在整個高地領，能精煉秘銀礦石的隻有一家，而黑錘船長的生意是沒法拒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