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人的聲音全部凝在一起，向特定的方向傳去，這就是所謂的凝聲成線。

  而當年陳子文還是一名煉氣修士時就學會了這項技巧。

  李星文現在所聽到的聲音，就是周明使用凝聲成線後的成果。

  方正卿麵色古怪，周明剛才蠕動著嘴唇，好像是在說話，可奇怪的是，他嘴裏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周明可不管方正卿是怎麽想的，他見李星文發愣，開口說道：“大哥，能不能和我說說這件事情的始末？”

  李星文看周明的眼神都變了，不過他還是抓著自己的頭發，滿臉痛苦地說道：“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是我親手殺死了我的女兒！”

  周明的嘴唇又輕輕地上下交碰，為了防止一旁的方正卿讀唇語，他還特意改變了自己的嘴型。

  “今天，我在華都酒店碰到了你的妻子黃秀娟，他和另外一個男人在一起，你妻子，是不是出軌了？不想讓你女兒白白犧牲就回答我，任何事，我都可以幫你。是就搖頭，不是就點頭。”

  周明的聲音又是在李星文耳邊回響，李星文聽這聲音後，眼中閃過一抹孤疑之色，似是在詢問周明，想知道他說的是否是實話？

  周明咳嗽了兩聲，說道：“大哥啊，我是周明的朋友，你難道信不過我嗎？”

  方正卿從周明和李星文的神態和交談中看出了不對勁，但他又猜不出來，他們兩個人，到底是哪不對勁。

  “不是我信不過你，可事實就是如此，是我親手斷送了我女兒的生命。”

  李星文的眼神暗淡下來，哽咽著說道。

  “你真的殺了你女兒？”

  周明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再次使用凝聲成線，對李星文問道。

  李星文想起周明剛才所述，緩緩搖頭。

  周明盯著一臉無助且悲傷的李星文，腦海中浮現出自己在李星文家裏所看到的景象，那種破壞程度，是李星文一個人造成的嗎？

  周明轉著水性筆，吸引了一旁方正卿的注意力，極其微弱地張了張嘴唇。

  “你當時和你的妻子起了衝突？”

  李星文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方正卿的注意都被周明吸引過去了，根本沒看到李星文點頭。

  在他的視角中，周明在思考，而李星文，則是保持著沉默。

  “那大哥你為什麽要把自己女兒殺了呢？”

  周明這次發出了聲音，張嘴問道。

  “我妻子她，出軌了，我懷疑孩子不是我的。”

  李星文低著有，十分懊惱地說道。

  方正卿歎了口氣，他好幾次詢問李星文，都是這樣的結果。不過他總感覺李星文在認罪的時候表情有一絲不自然，那種感覺，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看到方正卿出神，周明嘴唇又是顫抖了兩下，“你的表情出賣了你，孩子若不是你親生，你剛才為什麽要那麽悲傷？告訴我，是不是你親手把你女兒從陽台上扔了下去？或者說，凶手另有其人？回答我後麵一個問題就好。”

  李星文歎了口氣，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嗯？

  周明見李星文點頭又搖頭，很快又是動起了嘴唇，“難不成，是有人逼你這麽做？”

  李星文搖了搖頭。

  周明手上的水性筆掉到了桌子上，他還行再問李星文一句，可這時方正卿卻是打開了門，對周明說道：“看來你也是問不出什麽來了，走吧。”

  眼見方正卿出門，周明跟在他身後，回過頭來，最後用凝聲成線說了一句：“是什麽人？”

  李星文這時沒有再回答周明，似乎是回憶起了某種痛苦，身體都有點微微顫抖。在周明走出審訊室的一瞬間，他抬起頭，雙目含淚，眼神裏卻又帶有一絲……恐懼。

  審訊室的門被關上，周明心緒翻湧，那最後一眼，李星文是在告訴自己，他遇上了某個可怕的人？

  難道有人想害李星文？

  不對，如果這個人想害他的話，直接把李星文除掉不久可以了，為什麽還要讓李星文親手殺死他女兒？

  難道凶手，想從精神層麵折磨李星文？

  如果是這樣，那李星文為什麽不把凶手供認出來？

  眾多疑團縈繞在周明心間，讓他有些心情煩躁。

  “你剛才，是對李星文說了什麽？”

  沒到警局大廳，方正卿就是轉過身來，一臉嚴肅地盯著周明。

  “嗯？剛才我說的你不是都聽見了嗎？”

  周明眼中都是疑惑之色，很是不解地望著方正卿。

  “周明，我知道你很聰明，但我提醒你，不管你今天的目的是什麽，你最好如實把事情交代清楚。”

  方正卿神色忽而嚴厲起來，言語間也是有點逼問的態勢。

  周明突然笑了一下，說道：“方局長，凡事可都要講究證據，剛才我說了什麽難道你沒聽見嗎？而且是你把我帶到審訊室裏，叫我幫你審問李星文。我可保證，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和李星文見上一麵，了解一下周明失蹤的情況。其他的事，可都不在我的計劃之內。”

  “你！”

  方正卿本來想找個理由反駁周明，但想來想去，還是沒辦法和周明爭辯，他哼了一聲，指著遠處的門口說道：“你可以走了。”

  “哈哈，好，我這就走。今天真是多謝方局長給我開後門了。”

  周明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邁步朝那警局大門走去。

  方正卿回到辦公室，回想著剛才的細節，他總覺著，自己好像被周明耍了。

  這個叫周明的青年…..

  他緊緊皺著眉頭，看到一旁的電腦，在國家公民身份信息數據庫中輸入了周明兩個字……

  魔都中心，繁花似錦國際城，某會所。

  一個充斥著陰冷氣息的包廂之中，一男一女糾纏在一起，一個骨瘦如柴的老頭坐在那柔軟的真皮沙發上，手裏拿著一杯濃稠似血的飲物，輕輕地搖晃著，欣賞著眼前這一出“活春宮”。

  “大師，如何？這娘們夠-騷吧？”

  一個禿頭中年男子一邊做著不可描述的動作，一邊向老頭投去討好的神色。

  “還行，你再加把勁，把她體內的陰元都抽出來。”

  老者咧嘴一笑，露出了一排黑色的牙齒，他喝了一口手上的濃稠之物，伸手摸了摸坐在自己身旁的一個小女孩的頭顱。

  這小女孩臉色慘白，雙眼之中沒有眼白，一片漆黑。她身上有很多血跡，像是猙獰的花紋，印在她的皮膚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