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如何使得？”樓青蘭眉頭微皺。

  祁言寒倒是滿不在乎，回頭看著手中的圖紙，開口：“有何使不得的？”

  樓青蘭一把將圖紙拿回，認真得瞧看一眼祁言寒，發覺此人眉目間不像是開玩笑。眉頭微皺：“你瘋了不成？國不可一日無君，更別提顧家那是虎視眈眈。”

  “樓蘭與天啟往複，不止是一天兩天。”

  “你走了，這天啟中還有何人幫你壓著呢？光靠那些個書信處理政務，等這麽些天過去了，隻怕裏頭翻了天，不要你這皇帝了！”

  這一聲聲的質問，條例清晰，甚是關心得緊。祁言寒瞧看樓青蘭恨不得鑿開他腦殼的模樣，嘴角一勾：“你真是關心我，還是關心著天啟？”

  “什…什麽？”樓青蘭不清楚怎麽事情就變成了他問話了，“這話怎麽轉到這個上頭了？”

  祁言寒隻是沉沉看著樓青蘭不再發話。

  樓青蘭輕歎了一口氣，上去懷抱著祁言寒：“我知曉你在擔憂什麽。隻是樓蘭此事不同以往，乃是一個國。若是我們策反失敗，天啟便是最後的後盾。”

  夜晚靜謐十分，兩人緊緊依偎。室內沉默不過片刻，祁言寒雙手懷抱上懷中的女子，低聲歎息：“好。”

  第二日，樓青蘭向眾人囑咐了這個消息，養心殿中紛紛開始收拾行李。此時，魚兒也正從院子外頭準備走進來。這位‘樓蘭公主’在天啟送走了樓蘭使臣後，便給了另外一處的院子居住。

  這些時日，樓青蘭沒幾日能呆在宮中的。魚兒便也沒有湊上前打擾，樓青蘭倒是怕魚兒覺得宮中無聊發了些，給她發了一個宮牌可以隨時出入，隻是魚兒怕自己模樣不同，出去了讓外人說道，也就一直呆在宮中。

  前些日子，不光是樓青蘭忙了些。這後宮也因著瞧看樓青蘭的熱鬧，是徹底忘記了魚兒。魚兒生活地倒是自在，隻是甚是擔憂被關押的家人。

  雖說是不清楚樓青蘭此次出門究竟所謂何事，想著說兩聲。卻見飛鳶正轉了門出來，瞧見了魚兒，臉上露出了笑容：“魚兒姑娘來了，娘娘正要尋你呢。”

  魚兒前頭，隨著飛鳶一同前往。

  “正巧在門口瞧見了魚兒姑娘，便喚過來了。”飛鳶對著樓青蘭笑道。

  樓青蘭頷首，退避了周圍的宮人開口：“這些日子甚是忙繁，如今前往西省修渠，便直接前往樓蘭，魚兒也一同準備前往如何？”

  “娘娘。”魚兒緊抿著唇，眼眶有些紅了，如今自己已經沒了用處，隻怕娘娘會忘記此事，還是出爾反爾，自己皆是無可挽回，魚兒想樓青蘭行了一個大禮，開口：“謝謝娘娘！”

  樓青蘭手中還有些事物積壓，聞言抬頭看了魚兒一眼，眉眼溫柔：“還不快去？”

  見了魚兒消失在門口，樓青蘭算著需要去了張府一趟瞧看瞧看張娘子的情況。珍草閣如今全權交給了穀雨與玉翠掌管，神武便與決定與樓青蘭一同前往樓蘭。

  總感覺像是有什麽事情拋之腦後，樓青蘭想了許久，最後隻得放棄。

  不過兩日，祁言寒身後跟著眾位官員，皇城宮門大開。眾目睽睽之下，樓青蘭不好意思與祁言寒做那等扭捏離別的親昵。等著眾位官員向著隨行行禮，以表相送之意。雲安身份不便等到城外才與隨行的隊伍集合，魚兒早早便抱著包裹在馬車裏頭等候，而前頭的張若愚已然翻身上馬，樓青蘭便打算轉身上馬車。

  這時，祁言寒忽然手一伸抓住樓青蘭的手，碰了碰樓青蘭已經帶上的那對白玉鐲子。劍眉星目冷峻的模樣微微下垂，低聲開口：“遇事莫要強求，平安歸來。”

  “好。”樓青蘭淡淡一笑。

  等樓青蘭上了馬車，身後大鼓敲響，轟震皇城，馬蹄聲響，車輪滾動，漸行漸遠。

  春日裏頭清晨尚且寒冷，安公公瞧見隊伍已經是瞧不見了，上前開口：“皇上，早晨露重，先回去吧。”

  祁言寒微斂的眉眼，薄霧給臉上蒙上一層，一代帝君，尚且有一絲孤寂。隻一抬眼，又變回了先前的冷傲，轉身，朝服隨著步調湧動，像是璀璨離去。

  回到了禦書房，祁言寒想著樓青蘭先前同自己說的話，顧家…祁言寒打了一個手勢。

  暗衛悄然上前：“皇上。”

  “顧家如今有何動靜？”祁言寒沉聲開口。

  “並無，近日以來，無人上訪，也未曾出去與旁的官員頻繁見麵。”

  祁言寒聽聞冷笑一聲，他倒還真不行這顧家能被自己一陣責罵便會乖乖臣服。他倒是希望這顧家能有些動作，最好在青蘭回天啟之前將顧家這個隱患排除才是。

  既然如此，不若先給顧家一個甜頭，也好讓他們繼續下一步動作。

  祁言寒讓暗衛退下，開口：“來人。”

  “皇上。”

  “命人今晚翻了惠妃的牌子，今晚讓惠妃侍寢。”

  這消息很快便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整個後宮，妃子不由嗤笑樓青蘭，瞧瞧，什麽伉儷情深。這後宮佳麗三千，如今皇上正值年輕，尚且需要人陪著。也就這樓青蘭是個拎不清的，天天跑去宮外。

  這不，皇上喚了旁人去了。這下，眾嬪妃恨不得樓青蘭是死在外頭，這樣後頭，不是她們也有了機會。而這些樓青蘭自然是不知曉的，正在馬車中與神武談話。

  既然她們離了天啟皇城，朱雀自然不必在外。兩人正在馬車裏頭寫了封書信，讓朱雀盡快從樓蘭皇城脫身趕回來相聚。這傳信的飛鳥剛攜了信件飛走，便聽另一頭的窗邊敲響。

  飛鳶將簾子拉開，正是雲安騎著白馬在一側。

  “雲公子可是來尋娘娘的？”雲安身份不便，便讓帶著兜帽在外頭說是樓青蘭的幕僚，化名雲公子。

  雲安點頭。

  樓青蘭瞧看了這時辰，正是用午膳時，便吩咐外頭準備，尋一處歇腳。這裏尚且有些旁的官兵護航，若是真讓雲安一介男子進了皇後的馬車談論，隻怕好不容易被安撫在皇城中的祁言寒又要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