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諷刺的這些話說了遍才離開，總是將先前在禦書房中被顧丞罵的髒水被潑了回來。留下了那個宮女與顧丞兩兩相麵。顧丞深深看了眼那宮女，匆匆不顧了宮女欣喜轉而絕望的眼神，將人送了衙門。

  再駕上馬，顧丞神色微冷，便衝去了皇城中。

  顧婉瑜自從昨夜入睡前都未收到那宮女的消息，這心頭便一陣慌亂，如今天已經大亮，還是音信全無，顧婉瑜，便知曉事情怕是已經敗露。今日早晨起身，便穿著打扮十分正式，想等著誰是第一個前來質問自己的人。

  顧婉瑜聽聞傳報時，眉頭緊鎖，麵上的表情還未來得及變化，本該在門外的顧丞已然踏們進來，麵沉如水。

  “為何不聽我言，這才過了兩日的時間，做出這等醜事？！”顧丞為人最瞧不起的便是在背後耍陰招之人。倘若不願，或者是喜歡，憑著自己的本事光明正大地拿便是。如今顧婉瑜便是十足十的小人作派，若是自己再不吭聲，定然是一丘之貉，正印證了樓青蘭先前嘲諷所言。

  隻是，他向來是不知無論是這後宮之中，還是尋常人家宅門內鬥，本便是耍著這些陰招的。世事如此，今日不過是被他瞧見罷了。顧婉瑜顯然也是知曉自己哥哥是個怎樣的人，就是磨破了嘴皮子，也是說不過去的。

  顧婉瑜一低頭，沉默了片刻，弄得對麵的顧丞皺著眉，原本積攢在胸中的怒氣微微散開了，看著低著頭的妹妹，嘴巴裏頭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了。

  顧婉瑜眉目間含著淚水，拿著手絹摸了摸眼角，皆是一片紅色暈染，瞧著可憐十分：“大哥，你一過來便是這般責問我，連半點都不問我為何這麽做嗎？”

  顧丞往日為人主持公道向來是不究問原因的，在他看來，做了些事情便是錯了，無論原因皆是錯的。隻是麵前的是自己的妹妹，那個兒時會纏著自己討要花球的妹妹。他沉默著看著顧婉瑜，最後還是半句話沒說。

  “大哥因為我，與皇後打賭的事情，妹妹自然是知道。”顧婉瑜瞧著有戲，隱在手絹裏頭的嘴角一翹，麵上依舊是楚楚可憐，“隻是，大哥你不曉得那樓青蘭的本事，她如今權勢滔天，表麵上說得好，背地裏定然是要使一些手段的。”

  顧丞聽了這句話，想起了前不久樓青蘭與自己說話的神色，莫名覺得她不該說自己妹妹說得這般不堪，當下便反駁了一句：“若是如此，你便要先她下手，使這些陰損的招？倘若是，那珍寶閣中還有守夜的人，你這一把火下去，豈不是要殘害一條性命？！”

  顧婉瑜愣住，心中一緊，上前一步，用自己皙白的小手靜靜抓住了顧丞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大哥！妹妹在宮中被欺負了這麽久，自然是明白她的手段。如今皇上寵她寵到了讓她一介女子為官的地步，就算是她被打入了冷宮，皇上若是哪一日念了舊情，去尋了她回來。你也曉得得了寵的妃子在這皇宮中，是何等的風光。”

  “隻是於你呢，大哥。你去摸爬滾打了這麽些年，才得了個副將的位置。這個賭約，再如何都是大哥你吃虧的。這兩日，妹妹我是夜不能寐，難以下咽。知曉你為人正直，實在是怕大哥吃虧才出此下策。”

  顧婉瑜說一聲，抽噎一下，總算是將這一長串話說了個清楚。顧丞靜靜聽著，看著自己梨花帶雨的妹妹，心中哪裏還有什麽氣。隻餘下了無奈，最後反而回來安慰顧婉瑜，說了句下不為例，便這麽輕飄飄地揭過了。

  這頭神武聽聞了對話的內容，想轉頭告訴樓青蘭，卻被樓青蘭搖頭拒絕了。她才不想聽這麽兄妹情深，還是爭吵，她不在乎。

  為今最重要的，不過是拿出成績。

  經過了那場風波，珍寶堂還是每日人員爆滿，不過多久，這生意紅火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京都。如今是家喻戶曉，大群的人聞名而來。樓青蘭十分滿意，但她也明白，隻是這些才是剛開始，以後珍寶堂定是全國最聞名的地方，甚至，可以記錄在史冊當中。

  柳葉巷中斷斷不能隻靠著珍寶堂一家撐著。這些時日，樓青蘭讓玉翠走訪京都的各大藥店大夫，提出了讓人能免費房租，且是三七分紅的條件，隻為了請人過來。

  這些條件一出，先前還沉寂了兩日。隻等了一家答應，眾家皆是應邀而來。

  不論是如今的柳葉巷已然是今非昔比，裏外皆是人群。珍寶閣名聲起來，前來的人多了，若是自己前來，定然比自己在這鳥不生蛋，還要多勻出錢來付房租要好得多。

  不過幾日，柳葉巷已經是全然變樣，哪有半點往日裏空城的模樣。古人雖說是提體格強健些，隻是生病這等事定然是身為人會有的事情。

  先前的珍寶閣價格昂貴，許多人都看不起病。被稱之為這世家之人才能生得起病的地方。如今加了這些問診的大夫，便是本隻打算遠觀的平民百姓現在可算是有了盼頭。巷子裏頭方方麵麵生意就顧及到了，可謂了每日都是人山人海，等著排隊瞧病。

  這樣的空前盛世自然是傳到了朝堂上，一襲紅袍加身的張若昀上前一步，臉上難得有了些許喜意。

  “皇上，如今柳葉巷中已然是百姓心中的醫城之地。微臣也是查訪過兩次，皆是人山人海，正是所謂病有所醫啊。”

  祁言寒這些日子皆是沒瞧見幾麵樓青蘭，聽聞了此次，算是做出了眾人都想不到的成就，眼中也是洋溢不住喜悅，心下也鬆了一口氣。

  對比上了這兩人，這朝堂上的其餘人可謂是截然相反。不光是那些不讚同女子為官的老臣，還是先前與顧丞一同去談論樓青蘭不是的一眾官員，臉上皆是火辣辣的。

  而隱在隊伍後頭的顧丞更是麵色有些羞愧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