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愈發自信了。”朱雀撇撇嘴，瞧著又是微微歪頭，“確實和先前有些不一般了，神武你瞧瞧看。”說著便推了一邊神武，神武正端著杯盞呢，措不及防地被晃了一下，手中一轉總算是將快要撒出來的酒落回了杯中。

  神武眉頭鬆了鬆，應聲抬頭：“長開了。”

  “啊？”朱雀一愣，玉翠好歹也是成了年的，如何還有長開不長開的。

  一旁的樓青蘭，嘴巴微張，一直相處都是沒有察覺什麽不對，被神武這麽一說，恍然大悟：“是，成熟了。”原先的哪一點冷清與純粹的神情淡了下去，若是被盯著，樓青蘭感覺這一雙眼睛裏頭便是什麽情緒都有了，像是大海一般便要將人陷落了進去。

  “瞧得多了，自然看透些東西。”玉翠擺手，像是想起了什麽，拍了拍一旁的朱雀，“該是你來這紅袖樓裏呆呆，沒準能把你那臭脾氣給壓壓。”

  朱雀撇嘴：“我倒是怕見著了那些嫖客，當下便把他下麵給閹了。”

  樓青蘭輕笑，當初她創建紅袖樓的時候，便分毫沒有跟朱雀說過，就是覺得她會說這些話。沒想到最後還是聽到了，分毫不差。

  “說來，還未真正見過天啟的風光，如今既然還未進宮，不若玉翠帶我們遊玩一番？”朱雀還是這般的小孩子氣性，無論是多忙到了一個地方便想先玩了再說。

  樓青蘭轉眼想想，也是，這後宮就像個籠子，到時候怕是要將朱雀悶壞了，剛點頭同意。外頭便有人輕聲敲門，半開了門便在外頭跪下：“屬下拜見各位大人。”

  “何事？”玉翠沉著聲音，微微蹙著眉頭，目光幽深。身為天啟華升閣副官，執掌權利，與屬下交談的時候，語氣與好友們說話時全然不同。

  “先前搶斷華升閣生意的成員，如今正在城東現身。”

  “知道了，你且先退下。”玉翠放下了茶盞，抬眼看著樓青蘭。樓青蘭微微一眯眼睛，正巧這時出現…

  朱雀倒是不在意，挑著眉毛輕笑：“還真是意思，還敢這般大搖大擺地出現。既然如此，自然是要去會會才是。正巧順便逛逛這盛世天啟。”

  神武不動聲色，隻是眼神露出了些許讚同的意思。這組人像是泥鰍一般，若是讓人走了，下次指不定什麽時候被發現了。最後樓青蘭也是點頭，眾人準備好了行裝，踏出了落花巷。

  城東乃是朱家，安寧王的地盤。

  眾人一到了屬下匯報的地方，便兩兩一組散了開來。若是，半個時辰之後還是未瞧見什麽便在原來的地方匯合。神武與朱雀一組向著另外一個方向離去。

  如今這地方不是什麽小鎮了，天子腳下樓青蘭與玉翠的樣貌太過引人注意，隻得微微遮著臉便在人群中穿行。城東沒有中央那般繁華，路上的小販也沒有多少，隻有臨街的店麵還開著。

  路上行人三兩，樓青蘭走著還有幾盞沿路的街燈被風吹滅，無人來點。河邊零星有幾人賣著蓮蓬，樓青蘭瞧著沒了糖葫蘆，便買了兩個分了玉翠，便走邊吃，若是外人看來，不過是兩位好友一般出遊走動罷了。

  “主上，此處雖說是僻靜了些，畢竟是京都，人口不少。若是有人鬼鬼祟祟，當也是有人瞧出端倪。”玉翠微微皺眉，這一路走來是什麽都沒有瞧見。隻是華升閣向來不會假傳情報，隻怕是一行人來的路上，那群人早走了。

  樓青蘭依舊是神色淡淡，半分沒有影響，就像是本來就是來逛逛這城東的玩客。她粉嫩的指尖一挖一分將裏頭的苦芯挑了出來，輕輕放在玉翠的手上：“吃吧，降降悶氣，既然瞧不出什麽，便自在逛一會兒。”

  感覺到了掌心那刻飽滿圓潤的蓮子，玉翠淺笑，放進了嘴裏，自在地轉著視線好好逛起了街。

  正巧此時，樓青蘭腳步一頓，盯著一處一會兒，拉著玉翠便要快步走過那人，分明是轉著身子，卻還是被叫了一聲：“娘娘？”

  樓青蘭倒是想直接不管直接便要離開，身後的那人確實窮追不舍，長腿一邁向上幾步，就擋去了樓青蘭的腳步。

  “皇後娘娘！”

  玉翠趕緊當成丫鬟一般，佇立在樓青蘭的身後當成了丫鬟的模樣。樓青蘭抑製住了自己翻白眼的衝動，彎著眉眼：“真是沒有想到這才來了城東一次，便瞧見了安寧世子。”

  “真是娘娘。”朱瀚辰像是猜對了謎題一般，傻傻地笑了一下，“微臣拜見皇後娘娘！”

  “娘娘風姿動人，微臣隻是遠遠瞧看一眼便能認出來。”

  樓青蘭自然不在乎這什麽馬屁，隻是假裝笑了一下：“這天色晚了些，世子倒是還在外頭。”

  “微臣隻是剛吃了酒出來罷了。”朱瀚辰像是有些不好意思，這酒勁上頭的紅臉竟然是 瞧出了不好意思一般，行了一禮，嘀咕一句，“微臣紈絝的性子也不是一兩天了。”

  樓青蘭也不想鬧他。這朱瀚辰乃是安寧王唯一的子嗣，如今的安寧王半瘋不顛，安寧王妃也早已逝去。早前，樓青蘭便是知曉，隻是城東並未有什麽好與壞，也並無何人會想與這朱瀚辰一同做些什麽。

  不為了別的，但是因為這朱瀚辰是個紈絝。自然樓青蘭也不是多聽信傳聞的人，先前皇家擺設宴會時，樓青蘭也曾經見過幾麵這位京都的紈絝。隻是今日也是在酒樓裏頭玩弄到了這個時候，樓青蘭微微歎了口氣。

  正想要開口離開，便見朱瀚辰又開口一問：“娘娘，是為何來城東處？”

  “本宮皇宮裏頭待得悶了便出來走走。”樓青蘭隨便便編出了一個理由，附和了過去。“哦。”朱瀚辰點了點頭，又看了兩眼樓青蘭，笑出了整八顆的白牙，繼續道：“聽聞雲南王妃將那月兒郡主的婚事委托給了皇後娘娘。先前船舫上時，微臣有些唐突，如今正是想與月兒郡主賠禮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