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顧將軍更是怒火中燒。如今哪位大臣瞧見他不是點頭哈腰的，這樓青蘭不過是個皇上後宮中的女人一個罷了，竟然是半分不將他放在眼中。

  “皇後娘娘掌管後宮，這才半年卻實在是沒有半分皇後該有的模樣。”顧將軍索性連藥都不低了，昂著頭，便看向樓青蘭，身上那一股盛氣淩人讓祁言寒都忍不住眼中帶上些許的厭惡。隻是這將軍是分毫都沒有察覺的樣子，徑直盯著樓青蘭。

  樓青蘭總算是轉頭了，看向顧將軍眼神中帶著一絲驚訝：“顧將軍怎麽會再此？皇上，臣妾還以為什麽在叫喚呢。”

  “你！”顧將軍火氣頓時上來了，隻是再怎麽樣這裏也是皇上的禦書房，好歹是壓下了心中的怒意。捏著拳頭的手緊了又緊，從鼻腔當中冷哼一聲，“皇上，樓青蘭身為皇後，舉止不端。她坐的船舫上顧慮不嚴，導致月兒郡主落水。”

  “如今微臣的侄兒瑤瑤正在府上惶惶不安，麵色甚是慘白，亦是受了驚嚇。當場在的皆是京都的世家子弟，本是一場風花雪月，詩歌論賦。如今怕是都不敢在出門了。”

  樓青蘭微微抬眼看著祁言寒輕輕一笑，這顧將軍真是可笑，就是沒什麽都給自己說出些什麽。這船坊是雲南王妃辦置，隻單單是因為自己受了邀，便想將事情推脫到她的身上，非要整出這些無關痛癢的話來。

  她都有些驚奇這顧將軍是如何能在官場上左右逢源的了。

  “顧將軍，此事說來頗有些疑點，如今月兒郡主正在宮中，是否重新定奪才好，畢竟是有關人命的大事。”樓青蘭輕飄飄地開口，像是不知道自己落下多麽大的重磅一般。

  顧將軍臉色沉了沉，深覺不妥，就當沒有聽到樓青蘭這番話一般，徑直開口：“隻當是戒備不嚴落水了才是。在場的都是世家子弟，又怎會有這般的齷齪性子。”

  “皇後娘娘如今入宮已經有了半年之久，肚子裏卻是半分動靜都沒有。當真對不起我朝天啟。不孝之過，無後為大。皇後娘娘如今落了水，怕是身子更是不好了。怕是傳不了皇家的血脈。”

  樓青蘭聽著顧將軍一番言辭，眼神越來越冷，嘴角的笑容卻是一絲不變。擺弄著身上的錦袍，淡淡開口：“顧將軍可是說夠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顧將軍總算是頓住了話題。

  樓青蘭將手交叉放於身前：“顧將軍身為武將，原是操勞這等朝中事物已是繁雜。沒想到還有閑情能擔憂這後宮之事。皇上雖說是沒有子嗣，隻是便是朝堂上的文官都沒有出聲。顧將軍倒是心係皇上的緊。”

  “臣子本就是為皇上分憂，皇後這番話莫不是在講微臣多管閑事？！”顧將軍微微調高了聲音，脖子微紅，顯然是被這一番話給激怒了。

  樓青蘭立在了原地，微仰著頭看著上座的祁言寒，就是神色也是淡淡的。隻是祁言寒清楚，他的皇後生氣了，氣得還不單單是一點。

  “月兒郡主落水，是本宮舍身相救。雲南王府上下無一感激於本宮。船舫上世家子弟眾多，受到驚嚇的不單隻有錢瑤瑤一人，也無一世家在皇帝麵前指責本宮。錢家雖然是你們顧家的連襟，隻是錢家沒有發話，顧將軍卻是氣憤地緊….”

  顧將軍雖然是沒有話反駁樓青蘭，但不想再聽她說下去，截斷了話頭：“皇後娘娘還真是牙尖嘴利…”

  “顧將軍。”樓青蘭總算是將視線從祁言寒的身上移開，轉頭看著顧將軍，眼中像是有一陣驚濤駭浪，頃刻間便要讓人淹沒。顧將軍也不知怎麽了，沙場上數次麵臨生死皆是無懼，卻在這個女子麵前啞了口。

  隻是一轉眼，那眸子便平靜了下來，像是從未有過一般。樓青蘭頷首：“顧將軍身為人父，當是該知道，這生孩子不單單是靠女子一人。後宮妃子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卻是一個也沒有動靜。便是惠妃自然也會一樣，顧將軍可要想好，就是先前那番話究竟在說誰？”

  顧將軍眼睛睜大，眼神遊離了一番，對著祁言寒跪了下來：“皇上，微臣不是這個意思。”等著將軍一低頭，祁言寒便看著樓青蘭居高臨下地看著顧將軍，眼神冰冷帶著摧毀打壓的自傲。

  祁言寒眼睛微微一眯，還真是越來越喜歡眼前的人了，隻有這樣的人才能與他並肩站在掌管天啟的位置上。

  “咳，顧將軍，孩子這事兒急不得。”最後祁言寒還是輕咳一聲給彼此一個台階下。顧將軍十分順利地就滾了下去，連道：“是是是。”

  “落水此事還是郡主受難頗多，此事便交由郡主處理便是。”祁言寒說完便讓顧將軍退下了。沒有了好狗在那裏罵，樓青蘭自然也就不奉陪了，轉身便離開了禦書房，連讓祁言寒說兩句的時間都沒有。

  一回到了養心殿，月兒郡主便上前問話；“如何？那顧將軍可是說了什麽？”

  樓青蘭一回了宮殿將身上的錦袍脫了下來，就像是脫了戰袍一般。她輕笑一聲，接過了飛鳶手中的茶盞，輕笑一聲：“說了如何，又怎樣。”顧將軍那番話說在誰身上不是一頂大帽子，也就隻有樓青蘭這樣的人才敢如此說。

  月兒瞧見了樓青蘭如此自信的神色，頓時也就放鬆了下來。

  “這錢瑤瑤是個小門小戶出生的，卻總是天天在那些高門顯貴的公子麵前晃蕩，但凡是有宴會的，定會前去。”月兒的眉頭越皺越緊，她雖然說是個心思單純的，但女人還是能瞧出一些的。這個錢瑤瑤十分有心計，先前她是不甚在意，畢竟再是如何這錢家都是不敢惹到他們雲南王府的麵前。

  隻是如今有了顧家，是越發肆無忌憚。

  樓青蘭瞧著月兒的神情，便知道她在想些什麽了，還真是個小孩子的心性，這點便撐不住了。先前倒是沒想那麽多，隻是顧將軍這般不饒人，隻怕是這錢瑤瑤是顧家想要派來上位的。

  這顧家還真是，想要步先前那趙家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