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表情肅目的點頭，雖不知是什麽，但畢竟是趙蓉玉的吩咐，她不能不抵抗。

  趙蓉玉開口：“隻要你將這信送出去，必有大賞。”

  嬤嬤行動的腳步頓了頓點頭，便從後門偷偷溜了出去。

  也許是過了許久，又或許是沒等多久，趙蓉玉已經是焦急地左右轉圈了。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響動，趙蓉玉正皺著眉頭，便見祁言寒信步走來。

  頓時她的臉色便沉了下去，剛想開口怒罵時，便見他的身邊壓著這時本該離開了的嬤嬤。在認清嬤嬤的時候，趙蓉玉的臉色肉眼可見地灰白了下去。

  祁言寒瞧著趙蓉玉的反應冷笑一聲，卻不開口。隻是這眼中的蔑視，讓趙蓉玉本就積壓的怒火爆發。

  “你且好好等著吧，你真當趙家權傾朝野這麽些年，便是連一點後手都不曾留下？”趙蓉玉臉色猙獰，像著毒蛇一般吐著信子，“祁言寒，你會後悔的。”

  祁言寒聽了這話，卻好像是沒有聽見一般，隻是淡淡抬眼。

  “你真當，沒有了全力的趙家還能得到大魏的青眼？趙蓉玉，果真沒有了趙丞相，你們便是一灘爛泥。”

  “你說什麽？！”趙蓉玉十分震驚。

  祁言寒輕輕一笑：“這個表情作甚？接下來才是真正好看的地方。”

  “你那男寵柳遲早就已經被朕發現了，先前朕還未回宮之前，便將他殺了。這大魏的奸細，張得倒是讓你喜歡的緊。朕才不過數日不在，你便大搖大擺地將人帶進後宮，還真是給了朕一個機會好好勘察。”

  “如今沒有了信，沒有了人。就算是這信送去了大魏又如何？也是機會渺茫罷了。”這些，祁言寒早就已經想了清楚，但是他還是要浪費這一番口舌。他便是要見這趙蓉玉被自己截斷了所有的退路，逼到絕境的模樣。

  果真，趙蓉玉的臉色從震驚到灰敗，她想起了先前去找找丞相時，趙丞相那絕望的神色。隻怕，當初被抓事，趙丞相已經想了清楚。祁言寒都知道，將趙家蒙在鼓裏玩耍罷了。

  不，還有，趙雨薇。

  趙蓉玉當下想到了什麽，當初她嘲笑趙雨薇乃是癡心妄想。隻是若是她說得可是真的，那至少，趙家日後還會有一絲血脈。

  祁言寒看著趙蓉玉，就像是她肚子裏的蛔蟲一般，淡淡開口：“還有一件事，那不知從哪裏來的孩子，知道是怎麽掉的麽？”

  趙蓉玉當場眼睛睜大，趕緊搖頭。

  “不，這，你不可能知道！”

  “朕又怎會不知？”祁言寒想到了先前一臉詫異告訴自己事情真相的樓青蘭，眼中泛起了絲絲柔情，“還是要多謝皇後，讓朕從一開始便知道了。”

  “將她撞倒、帶去祭台，流產…都是你跟樓青蘭設計好的！”趙蓉玉總算是明白了，自己這些年被豬油蒙了心，瞧見祁言寒還以為是小時候那個手無縛雞的男孩。

  她慘笑一聲，趙家就這麽被他算計了。她跌倒在地，披散著頭發。沒了，什麽都沒了。

  “趙蓉玉，天啟重孝。再如何，你都是朕的母後，天啟的太後。”祁言寒輕歎一口氣，黑羽一般的睫毛在臉上落下了一片陰影，像是憐憫一般地看向趙蓉玉，“朕不殺你。”

  “隻是以後，你便不能再踏出這宮殿半步。”

  趙蓉玉自然是知道自己未來的境地，隻是愣愣地聽著祁言寒說話。

  “將先皇交於你的金令拿出，你所有的權利，朕都會一並交給皇後。”

  趙蓉玉這才震驚地抬頭盯著祁言寒：“我才是太後！這金令乃是天啟太後才有的令牌，你休想要我交出！”

  “你以為，你還能跟朕談條件？”祁言寒輕笑，“別忘了，你永遠都不能出這宮殿中。若是不交出，隻怕是以後的日子難過得很。”

  趙蓉玉一下便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這種手段在宮中不可謂是不常見。沒有了娘家支撐、失去寵愛的妃子，都會被克扣物件。吃得少了，穿得少了，沒人伺候。就這般在這一方天地中，甚至是比牢獄還要難熬。

  祁言寒不再多說，便見趙蓉玉顫著手將金令交出。

  哼，還不算笨了死。

  趙家一倒，祁言寒就像是劊子手一般，將朝堂上有勾結的人全部清了個遍。免去了官員的人一離去，這朝堂便空了大半。

  職位一空，等著新的一批人才湧進，還是需要好些時日的。

  沒有了人處理事務，這些瑣事隻能壓在祁言寒的身上。

  每日進來的奏折就跟小山一樣堆著，祁言寒馬忙得是不可開交。

  一對比，樓青蘭就空了時間下來。一算時間也快要啟程前往藥王穀。先前一看到祁言寒的模樣，便是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想來是沒有功夫能空出來前去藥王穀了。

  “飛鳶。”

  “在！”

  樓青蘭輕輕端著湯品細細喝著：“你且先好好準備了行囊，待過幾日，我便要前去藥王穀了。”

  “是！”

  “你收拾我一人便好…”樓青蘭看著飛鳶的背影，開口說道。

  便見祁言寒邁步進來，臉上隱隱還含著怒氣。

  “皇後竟是說話不算話了，先前說好帶我前去，現在倒是不想了？若不是我恰好前來，隻怕是皇後就偷溜出去了？！”

  樓青蘭看著祁言寒儼然一副小孩模樣，當下翻了個白眼。從未見過，這般無理取鬧之人。

  “臣妾瞧著皇上近日十分繁忙，這等事就勞煩…”

  “有麽？朕怎麽沒覺得？”祁言寒一挑眉，狀似隨意地扭頭看著安公公。

  安公公趕緊低頭開口：“是！皇上最近不是很忙。”

  樓青蘭抿嘴一笑，還真是苦了安公公了，睜著眼睛說瞎話。

  “是是！是我多慮了。”樓青蘭隻好點頭，順便讓飛鳶準備兩個人的行囊去。

  祁言寒將太後那處的權利交出給了樓青蘭，樓青蘭如今已經是統領後宮的人了，若說先前後宮的妃子們還抱有這虛無縹緲的希望，現在就是連希望兩字都不知道該怎麽寫了。

  隻是樓青蘭向來不貪戀這些什麽後宮權位，現下對於她來說，最重要的還是先解決好那雲南王妃的肺氣腫治療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