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可知這些話是從哪些個丫鬟婆子嘴裏傳出來的？這樣背後說主人家閑話，不懲治一頓怎麽行？”慕容白的話說的沒有問題，就連沈老夫人也讚同的點頭。

  “的確是應該懲治，否則我們慕容家的聲譽都要毀在那些碎嘴的丫鬟婆子手上了。”

  可是宋歡哪能說出個人，這個謠言準確來說還是她讓人傳出去的。

  這件事的原委就算宋歡不說慕容白也知道，她看著宋歡開始變換的臉色故意的開口。

  “怎麽？大娘莫不是想要包庇這些人？”

  “怎麽會！”宋歡下意識辯解：“隻是謠言在府中傳的太多，早已不知是從誰口中先說的，總不能將府裏所有人都懲處了。”

  慕容白聽了宋歡的話，覺得很有道理，讚同的點了點頭。

  “大娘這個主意真好，就所有人扣一個月月銀，這樣她們就知道自己被連累了，肯定會口徑統一說出那個人。”

  宋歡聽完這話都愣了，她什麽時候說了要扣所有人月銀了？

  她明明是不想再追究這件事了！

  慕容白的話說完，這屋子裏的丫鬟婆子紛紛對宋歡投入抱怨的視線。

  主人家的鬥爭為什麽要牽連他們這些做下人的？

  一個月月銀都都他們給家裏補貼生活了，這樣一來家裏人豈不是要餓肚子了？

  不等宋歡開口，慕容白就對著身後的小圓說道：“小圓，去，把大娘的命令傳達下去，讓他們盡快招供。”

  小圓的腳步本來都打算邁出去，但是聽到了一聲輕咳。

  她下意識的腳步停頓，看向了慕容雪柔身邊的杜鵑。

  慕容雪柔也趁著這個時間，扭轉乾坤：“二妹妹別意氣用事，母親是想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知二妹妹是怎麽聽出了母親要罰眾人月銀的？”

  這一句話讓原本的局勢扭轉，慕容白瞬間成了眾矢之的。

  的確，仔細一想，宋歡並沒有說過要罰下人的月銀，反而慕容白著急的讓人發布懲罰。

  “大姐姐，這是將妹妹至於水火？大娘身為當家主母，善良大度是必然的，但身為主母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著實不可取。”

  “這次還讓下人將祖母氣病，這麽大的事能化了，那祖母的地位何在？大娘當家主母的威嚴何在？”

  “大娘若是一次大度寬容，那她們豈不是以後都抓著大娘善良，都敢肆無忌憚的犯錯了？”

  慕容白字裏行間都是為宋歡著想，就連慕容複對她的話都有些認同。

  “她說的不錯，你身為當家主母，寬厚雖然重要，但威嚴不能少。”

  被慕容複這麽一說，宋歡也隻能作罷，這件事隻能由她吩咐下去了。

  就在她打算吩咐蘇嬤嬤去辦的時候，慕容白又搶在了她前邊說話。

  “大娘立威歸立威，但是不能太狠了，扣月銀雖是懲罰，但大家都是要養家糊口的，隻要能在三日內找出始作俑者，那不但不罰，還得賞。”

  慕容白出著主意，這無異於給下人一條退路，外加一份拿獎賞的機會。

  在利益麵前，誰給的錢多，那在下人心中誰就是好主子。

  沈老夫人對慕容白的話投去了讚賞的眼神：“不錯，跟婉清一樣知書達理，善解人意，不愧是我們慕容家的嫡女。”

  其實慕容白才是慕容家正兒八經的嫡長女，宋歡雖是平妻，但到底是晚了上官婉清幾天進門，在身份上還是有區別的。

  宋歡一直對上官婉清不喜，也耿耿於懷自己的身份。

  她好不容易等上官婉清死了，沒人再把身份這一茬提出來，誰知今日沈老夫人又說出來膈應她。

  慕容雪柔臉色也不好看，誰不知道慕容白是個草包，怎麽能跟知書達理沾上邊？

  這不是明著說她不如慕容白嗎？

  “是祖母教導有方。”慕容白也不謙虛，朝著沈老夫人說完之後，又轉過頭對著宋歡說道：“大娘辛苦了。”

  慕容白不撕破臉，宋歡也得笑著：“二姑娘跟大娘還客氣什麽，這件事也是大娘的不是，委屈了你。”

  “沒事，隻要祖母身體健康，我受點委屈沒什麽。”慕容白真是活脫脫一個孝子。

  “行了，既然事情已經知道了，就趕緊讓人傳令下去，把這始作俑者抓出來，不然你這主母幹著也不能讓人信服。”沈老夫人擺了擺手，讓宋歡趕緊去處理。

  宋歡隻能行禮離開，轉身之後，氣的眼珠子都紅了。

  沈老夫人剛醒，狀態也沒有特別好，看著圍了一屋子的人，嗚嗚泱泱的，有些頭疼。

  “行了行了，沒事都散了吧，看著你們就鬧心。”沈老夫人說著就閉上了眼睛，一副煩躁的樣子。

  幾人一聽沈老夫人這麽說，都在這寒暄了幾句，然後離開了常青院。

  臨走前，慕容白讓孫嬤嬤停了沈老夫人房裏的所有跟香料有關的東西。

  回到若青院的時候已經過了晌午。

  慕容白房間的時候，吳嬤嬤早就準備好了飯菜。

  小圓低著頭站在旁邊，一句話都不敢說。

  氣氛越是安靜就越是顯得詭異，小圓的額角都緊張的冒出了虛汗。

  就在她快承受不住的時候，慕容白才冷漠的開了口。

  “什麽時候的事？”

  慕容白這句話剛說完，小圓就直接跪倒在地。

  吳嬤嬤看著這樣的情況，再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也明白了小圓肯定做了什麽錯事。

  但小圓一向對她很好，這份情還是讓吳嬤嬤為小圓開了口：“小姐……”

  吳嬤嬤求情的話還沒有說出口，慕容白抬眸看向了她，那冰冷的視線讓她剩下的話沒辦法說出口。

  “小姐，是奴婢的不對，您打罵奴婢吧……”小圓邊說邊磕頭，不一會兒額頭就青紫一片。

  就算她這樣自我虐待，慕容白也沒有一絲動容，依舊冷眼看著她。

  “本小姐要的是原因，不是道歉，聽不懂人話嗎！”慕容白抄起桌上的碗就砸到了小圓的腳邊。

  啪！

  碗應聲而碎！

  慕容白眉宇間的怒氣沒有因為這個舉動消散多少，而是越發憤怒。

  小圓嚇得身體都僵了，她之前不是沒見過慕容白發脾氣，可是這次她感覺到了無盡的恐懼和不安。

  “奴婢，奴婢……”小圓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