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與願違大抵就是最美好的事情吧。

  明晰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他饒有興致地看著那邊來回踱步的陶子，他勾了勾嘴角，“別等了，你放心吧，他們是不會回來的。”

  陶子看向他，疑惑地問道，“為什麽？”

  明晰輕‘嘖’一聲，他走到陶子的麵前，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說道，“你是真的傻還是假的傻啊，男歡女愛，兩情相悅，你覺得孤男寡女，，還會有人理會你這個孤家寡人嗎？”

  陶子聽到這話頓時就不服氣了，“我是孤家寡人，難道你就不是孤家寡人了，說的我好像多可憐似的，其實你才是。”她說道這裏頓了頓，她曾聽聞明晰和上官禾的故事，這樣說來不太好。

  明晰聽到這裏嗤笑一聲，“我還輪不到你這個小丫頭來可憐我。”

  “誰說我是在可憐你了，真是可笑的很。”

  明晰緩緩湊近陶子，笑道，“要不要吃冰淇淋？”

  陶子一頭霧水，最後還是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明晰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明晰笑起來很好看，這種好看是跟平時的好看是不一樣的，是真的美，是美所以美，而不是故意去美，所以明晰才是美的。

  上官禾其實也很美，隻是上官禾的美多了幾分生機破敗的痕跡，而明晰的美則是明明白白地告訴你，老子命不久矣。

  陶子想到這裏，抬頭看向走在前麵的明晰，其實她一直都有一個問題，他們應該算是朋友了吧，如果他們是朋友的話，這句話她是不是也可以問一問呢？

  “想什麽呢？”

  明晰拿著兩個冰淇淋，用其中一個冰棒砸了砸陶子發呆的腦子，陶子被涼涼的冰淇淋刺激的回了神，“你幹嘛砸我。”

  “付錢。”

  陶子瞪大了眼睛，“為什麽你要吃冰淇淋，我要給你付錢？”

  明晰理所當然地說道，“因為我也幫你拿了一個啊，所以你要付錢啊。”

  什麽鬼的邏輯，虧得她剛剛還在心裏麵讚美這個人，長得好看有什麽用，心裏是黑的，長得再好看也不招人喜歡，真的是，這惡劣的性子哪裏跟可愛的小禾有半點相似了。

  現在的天色已經黑的很徹底了。

  陶子和明晰一人捧著一個冰淇淋在寒風中吃著，陶子吃的都要流鼻涕了，她現在無比唾棄自己，為什麽她要跟這個瘋子遭這樣的罪。

  忽然明晰敞開手臂大聲說道，“真好啊！”

  陶子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仿佛是在看一個精神病一般，她還朝著明晰對麵的方向移了移，她不是很想認識這個長得不錯的瘋子。

  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了遠處傳來的聲音，一個長得很是明媚精神的女人跑到明晰身邊，唐妍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看見明晰，她同時也看見了明晰身邊的女子，是一個長得很溫柔的女孩子，那眉眼之間似乎都是浸著水的，她是明晰的女朋友嗎？

  “好巧啊。”

  明晰舔了舔冰淇淋，很是紳士地說道，“好巧啊，女警察。”

  “我叫唐妍。”

  “嗯，知道，女警察。”

  隻是簡單地幾句話就叫平時大大咧咧的唐妍紅了臉，還好在黑夜的掩護下，倒也顯得不是那麽突兀，可是這可逃不過一旁陶子的眼睛，唐妍隻是跟明晰寒暄了幾句話就離開了。

  陶子見她離開後，飛快地來到明晰身邊，這回也不嫌棄明晰發瘋了，她一臉八卦地看著他，“誒，那個女警察喜歡你誒。”

  “哦。”

  “你這麽冷淡的嗎？你剛剛不是還跟人家談笑風生的嗎？不是吧，你不會那麽絕情吧。”

  明晰聽到這話，轉過來看著還沒有來得及收回那猥瑣笑容的陶子，陶子頓時僵在了原地，隻能慢慢地接受者明晰的靠近，直到他們之間還有一個指尖的距離，明晰堪堪停了下來，他說道，“警察，是我這輩子最討厭的職業。”

  等陶子回過神來的時候，明晰已經走了好遠出去，她捂著自己的心口，心髒似乎都要跳出來了，這是什麽感覺，難道她喜歡上這個瘋子了？總不能吧，她可是一個。

  她，她也不算是一個正常人吧。

  不過陶子還是否決那荒唐的想法，總不能是看著自家姐妹都天仙配了，所以她也開始春心萌動了吧，不過她也不能將目光放在上官禾的哥哥上麵吧，畢竟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等事情解決了，以她的條件，難道還得不到什麽好男人嗎？

  打定主意的陶子很快放鬆了心情，隨即跟住了明晰的腳步。

  其實明晰剛剛會說的話，她一點都不意外，在明晰生活的環境中，警察是一個虛無的職業，主持正義，正義是什麽，她都快要忘記了。

  沒有人教過她什麽是正義，為什麽要維護正義，維護正義之後該做什麽，她一點點摸索到現在，成為現在的陶子，她費了多少力氣，耗費了多少心血，都是旁人不知曉的。

  好在她找到了一群跟她一樣的人。

  還好，還好她不是孤身一人。

  明晰看著地麵上的一大一小的影子，嘴角微微勾了起來，這樣的感覺是從未有過的，一個人在他背後默默地跟著，不像是上官禾那樣牙尖嘴利，不是所有的話她能說過自己，若是這樣的生活能一直存在就好了。

  那該多好啊。

  可是美好的生活總是短暫的，短暫的像是一場夢一樣，一閉眼一睜眼，就過去了，他和他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有時候夢該醒來的時候，即便再掙紮，即便再不舍，也該默默離開，徒留在這裏，隻能給他，給他們留下麻煩。

  這樣安靜的時候，這樣安靜的日子，一眼就能看到頭。

  那盡頭的路便是泥濘，滿是，滿是傷口的寶座，流血的未來，他一幕幕地都在眼中，這惡臭的世界，他真的好想好想給它一個痛快的，但是他做不到，所以他就隻能給自己一個痛快的。

  “誒，你看著點路，馬上就要撞到柱子上了。”

  “沒事。”

  “瞎說，撞到柱子上，頭該有多疼啊。”

  “沒事。”

  陶子跟在明晰身後，雖然覺得很奇怪，可是還是留意明晰的步伐，這瘋子要是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來，小禾會不會找她算賬吧，畢竟這可是她的哥哥啊，親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