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我找到他的下落了。”淩燊錦一臉嚴肅，站立在一個棕紅色鼻子的老人麵前，目光閃爍著幾道金光。

  “消息可靠嗎？”

  老人閉著雙眼躺在一張寬大的搖椅上，手上拿著一個煙鬥，緩緩從口中吐出一個煙圈。

  在這個卷煙和電子煙盛行的時代，抽煙鬥的人已經不多見了。

  聞得此話，淩燊錦一怔，隨即說道：“之前打饕餮的時候，我認識了一些平衡會的人，拜托他們幫忙簡單調查了一下。他們有著很完整的情報係統，凡是和妖怪有關，平衡會的人應該是最清楚的。”

  “平衡會……”

  老人繼續吸了一口煙鬥，緩緩吐出這個名字，淡淡講道：“你最好不要和他們有太多的交往，最好不要。”

  “平衡會，看上去挺好的呀，為什麽您……”

  淩燊錦顯得有些不解。

  老人笑了笑，回道：“那也隻是你認識的人算是比較好，但它的內部遠遠要比你想的要複雜。”

  老人並沒有講清楚，但淩燊錦還是半知半解的點點頭。

  “決定好了？”老人閉著的眼眸在這時睜了開來，深邃的目光宛如經曆了歲月的洗禮，飽經風霜，看穿一切的盯著淩燊錦。

  淩燊錦視野看向遠方，刹那，雙手緊握成拳，呼出一口氣，與老人對視，字正腔圓，堅定不移：“師傅，我決定了。哪怕消息不可靠，哪怕不是真的，我都要去。隻要有一絲的希望，我便就要過去。”

  一抹笑容，浮現在老人蒼老的臉上，褶皺堆積在一起，讓人覺得其很慈祥。

  這笑容，過於意味深長……

  “那就去看看吧。如果確定了，記得給我傳個話，我立刻過去助你。”老人講道。

  “是。”

  淩燊錦微微頷首，轉身便要走出門去。

  “你不是還要找白澤幫忙？”老人喊出一句，叫住了淩燊錦。

  “如果老天讓他幫助我，那麽他一定會來。”淩燊錦停頓了一下，語氣有些躊躇，“如果他在關鍵時刻未能到來，那我也隻得聽天由命了。”

  他的身影隨著話音的落下，消失在原地。

  隻剩下老人的房間裏，回蕩著淩燊錦最後的話語：“師傅，保重！”

  老人緩緩從搖椅上起身，思緒飄揚，喃喃自語：“新劍已初出茅廬，我這柄老劍也該出去活動活動筋骨了。好久……好久沒有透氣了。”

  他同看向多年戀人的深情眸子，看著那柄劍，那柄他身旁的青藍劍鞘的長劍，愛惜的撫摸著。

  ……

  夜。

  下起了雨。

  無情的雨水擊打在地麵，仿佛宣泄著自己的情緒。

  淅淅瀝瀝的雨，輕聲落下，為森林譜著輕快的旋律。

  在這片森林的深處，高低起伏的墳堆中，石灰板的墓碑前，少女跪立著。三名年齡相仿的少男少女黑衣結束，默然立在她的身後。

  她在低聲哭泣，像是一首哀樂。

  她在微微顫抖，似是一曲亡舞。

  她在為他送行，為他而哭泣，為他而顫抖。

  隻是，哭泣的淚水，混雜著雨，顯得異常冰涼。生物的柔情終還是抗衡不過自然的無情，內心的溫暖終還是比不過雨的冰涼。

  傷心，這種生物最為基本的情緒，在此刻，受環境影響，而愈加濃烈肆意。

  森林的旋律，好若因少女感染，也悲傷起來。

  一時，雨大了。

  “春，瘋逝去的生命，是自由敲響的警鍾，變革的警鍾。他必將成為自由族曆史上偉大的妖怪，更會在我們的革命成功時，成為妖界傳奇的妖怪。”

  站立在春身後的一名黑衣少女，邁著步子來到了春的身旁，在雨中傳音。

  “春，若是有雨朦朧了我們的視線？”

  眨眼，一道身影劃過，容貌英俊的中年男人出現在四人的身前。

  “首領！”四人躬身敬道。

  “糜滅！”

  春緩緩起身，明亮的眼眸毫無哭泣的痕跡。

  一道金光宛如逆向飛行的流星，從春的身體激射天空。

  下瞬，風雨驟停。

  春意盎然！

  “夏，理想的春天會永存嗎？”

  中年男人看向其中一黑衣少年，莊嚴的聲音問道。

  “不會！”

  頭頂，春季的太陽，霎時，如烈火般炙烤著大地，寬闊地麵的四周，茂密的森林，蟬鳴發出詠唱，迎接夏的到來。

  季節發生了變換，眨眼發生。

  “秋，熱血的夏天，是我們努力的方向嗎？”

  男子目光流露威嚴，轉身看向黑衣少女。

  “不會！”

  一身黑衣結束的少女，體態婀娜，身姿曼妙，紅唇閃爍明亮晶瑩，輕笑回道。

  葉泛起了黃，秋風時常劃過，掃走了地上的落葉，形成一個小龍卷風。

  天氣變涼了起來，涼爽的感覺，使人舒適。

  “冬，什麽才是我們的未來，我們的方向？”中年男子，出聲詢問另一名黑衣少年。

  “讓世界的四季變換掌握在我們手中，讓世界妖怪獲得自由！”

  隻見黑衣少年斂星眉目，棱角分明，眉毛之下，那雙眸子足以俘獲萬千少女。

  倘若彭創在現場，他一定會發出，這顏值絲毫不弱於高浪的感慨。

  暴雪恍然到來，森林披上了銀色的妝容。主宰冬天的高冷女王，已然來到。

  枝葉蕭條，環境淒涼。

  “讓世界的四季變換掌握在我們手中，讓世界妖怪獲得自由！”

  其餘三名少男少女，也在這時高呼。

  伴隨他們聲音兀自傳出，四季開始不停變換。

  春意盎然、烈日炎炎、落葉飄零、大雪紛飛。

  四種季節狀態，逐一轉換，不斷循環。

  四名少男少女，便是自由族四季高手。他們的實際年齡，遠遠要比他們顯示出來的容貌要大。

  用妖術變換成人類的模樣，好像已經成為了自由族妖怪的某種習慣，一種日常習慣。

  而那座墓碑，便是先前襲擊銀貓族的妖怪瘋，他的衣冠塚。

  自由族的妖怪未能找到他的屍體，所以才隻得給他建立了一個衣冠塚。

  殊不知，在彭創的安排下，他已經為瘋進行了厚葬。

  “瘋，自由族用‘四季變換’來為你送行。這是隻有自由族英雄才能享受的最高待遇。”中年男子邁步走到瘋的墓碑前，用手輕輕撫摸，如同在撫摸一個他從小帶到大的孩子，眼神中充滿了寵溺。

  片刻過後，他抬頭仰望不停四季變換的天際，喃喃自語：“莫悲傷，警鍾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