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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悅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笑著點了點頭：“是啊，佛珠。”

  檀雅此前跟著檀悅去過廣化寺，聽檀悅這麽一說，眼神倒是愈發奇怪了幾分：“此前去廣化寺的時候，也不見阿姐去上香拜佛什麽的，我還以為，阿姐不信這些的呢。”

  “嗯。”檀悅點了點頭：“我倒是的確不信這些神佛之論的，不過不信是一回事，心裏還是會保持最基本的敬畏的。”

  畢竟，她本來已經死了，卻穿越到了這個檀悅身上的事情，是真實發生的。

  “且這佛珠，也並非是我求來的。早上爺爺叫我去了一趟老宅，問了問我娘親現在的情形，又問了問我的婚事籌備得如何了，隨後就拿了這一串佛珠給我。說這佛珠是翡翠做的，他前些日子得了，卻不太適合他戴著，索性就送給我了，畢竟我要嫁的人，是個和尚。我手上若是戴個佛珠什麽的，也比較容易博得國師大人的好感。”

  檀雅的目光仍舊落在那佛珠上，半晌，才笑了笑：“原來，是這樣的。”

  頓了頓，才又接著道：“阿姐這串佛珠真好看，阿姐的手也好看，戴著正相襯呢。”

  “是嗎？”檀悅漫不經心地應了聲，全然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隻笑著道：“明日你可得好好打扮打扮，做好準備才是。”

  檀雅聽檀悅又說起這一茬，便又垂下了眼：“阿姐……”

  頓了頓，才又放低了聲音：“我……我隻躲在屏風後麵隨意看一眼，又不出現，打扮做什麽？”

  “誰說不出現的？”檀悅笑了起來：“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人家李夫人那樣坦蕩蕩地帶著李公子過來了，咱們也不能夠落了禮數不是？”

  “明兒個提親之後，我會親自送李夫人到院子裏，拉著她說說話，到時候你就可以趁著這功夫離開，去園子裏他們離開的必經之路上逛逛，到時候也讓李公子瞧瞧咱們檀府三小姐的風采。”

  “三妹你長得漂亮，溫柔嫻雅，那李公子定然能夠被三妹你迷得暈頭轉向的。”

  “阿姐！”檀雅微惱，輕輕跺了跺腳，咬著唇嬌嗔一般地瞪了檀悅一眼。

  檀悅哈哈笑了起來：“好了，不鬧你了，隻是這件事情我卻是真的如此盤算的，你記得打扮妥帖就是。”

  “知道了。”檀雅低聲應著，怕檀悅又說出什麽讓她害羞的話來，便連忙道：“那我就先回屋了。”

  “去吧，你同姨娘將此事好好說一說，明兒個讓姨娘同我一起來見人。”

  “好。”

  見著檀雅離開了牡丹院，檀悅臉上的笑容才漸漸淡了下來，眉目染上了幾分清冷味道，端起杏雨剛剛沏好的茶喝了一口，方揚了揚手：“下去吧，我有些乏了，歇會兒。”

  “是。”杏雨應聲退了下去，檀悅手指摩挲著那翡翠佛珠，沉默了半晌，才進了靈泉幻境。

  狐生昨兒個辦了蠢事，躲了一天，如今見著檀悅，仍舊有些怯怯，隻輕咳了一聲：“主人來了，主人辛苦了……”

  “嘖，拍馬屁的功夫學得倒是挺快的。”檀悅嗤笑了一聲，抬腳朝著藏書樓走去。

  狐生跟在後麵緊緊跟著：“主人先前離開檀府去主宅的時候，我瞧見牡丹院裏麵有一個小廝跑到主院去，同檀晉南身邊的管家稟報了此事。”

  檀悅並不意外，隻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檀晉南會在我院子裏麵安插眼睛並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他若是不安插人，我倒還覺著奇怪呢。”

  “唉……”狐生歎了口氣：“主人雖然是檀府的大小姐，隻是呆在這檀府中，卻實在是沒什麽自由可言的。去哪兒都有人盯著……”

  頓了頓，才又接著道：“不過好在，主人過不了多久，就要出嫁了。我瞧著那顧子衍對主人你頗為寬容的模樣，應當不會限製主人的自由，到時候主人行事應當會比現在方便許多。”

  檀悅揚了揚眉沒有說話。

  狐生又接著碎碎念著：“我偷偷打聽過了，顧子衍給主人你送過來的那嫁衣，布料可是陛下賜下的，貢品。繡娘也是想方設法請的寒城中最好的繡娘，打樣是宮中尚衣局中的人做的，顧子衍為主人，可實在是廢了不少的心思的。”

  檀悅腳步猛地一頓，狐生沒留意，直接便撞到了檀悅的腿上，一時間有些暈頭轉向：“啊，主人你做什麽突然停下來了啊？哎呀，可疼死我了。”

  檀悅低下頭看著抬著爪子揉著自己腦袋的白毛狐狸，嘖了一聲：“我記著，此前你對顧子衍素來避之如蛇蠍，整日裏都在擔心自己會死在顧子衍那隻靈獸狼的爪子下，平日裏見著顧子衍連麵都不敢露，在我跟前不知道說了多少顧子衍的壞話，一直害怕我真的嫁給了顧子衍的……”

  “怎麽今日……你卻突然幫著顧子衍說起話來了？”

  狐生聽檀悅這麽一問，整個狐狸身子猛地一僵，似是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了，咳了個天翻地覆。

  檀悅也不著急，隻站在原地，悠閑地等著狐生緩過來。

  狐生好不容易緩了過來，又輕咳了一聲，帶著幾分欲蓋彌彰的味道：“我就是覺著，主人你與顧子衍的親事如今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無論我喜歡不喜歡顧子衍，怕不怕他，主人你也仍舊是要嫁給他的。”

  “唔，而且我總在靈泉幻境之中聽著顧子衍同主人你說話，就感覺，顧子衍好像也不是那麽可怕嘛，至少對主人你，還算是極好的。”

  “所以我就決定，左右主人你都是要嫁的，以後我也會跟著主人你搬到國師府的，也不能夠一直懼怕他啊，畢竟，他以後也會是我的男主人嘛。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我必須要自己學著適應，學著習慣啊……”

  “而且啊，他對主人也的確是十分用心的了，我有點被他感動了而已。”

  檀悅瞥了狐生一眼，嗤笑了一聲：“得了吧，顧子衍給了你多少隻燒雞？”

  “啊？”狐生眨巴眨巴眼，一臉茫然：“主人你在說什麽啊？為什麽我一點也聽不懂？”

  “嗬嗬……”

  檀悅懶得理會這隻吃裏爬外的狐狸，隻轉身就進了藏書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