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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清影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三皇子！您怎能這樣對我？”

  炎浩宇的臉色也冷了下來：“這一切，難道不是你自找的嗎？是誰拉著你的手去偷明月的步搖的嗎？是有人綁著你，讓你去陷害檀悅的嗎？你自己作死，怪得了別人嗎？”

  “你是檀太尉的掌上明珠，楚城中都知道你溫柔善良，這才多久的時間，你的名聲就被你壞成了這副模樣。此前我還向父皇求娶過你，如今想想，都覺著丟人。”

  檀清影渾身都在顫抖，心中驚怒交加，嘴唇顫抖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檀晉南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三皇子這樣當著他的麵數落檀清影，著實是在打他的臉。

  可是，檀清影如今成了這副光景，卻也正如三皇子所言，是她自己作的孽。

  檀晉南的手在袖中暗自握了握，才稍稍將心中怒火平息了幾分，隻低聲開了口：“三皇子，你與清影有了夫妻之實，此事是真，清影腹中懷著你的孩子，此事也是真。三皇子要不看在老夫的麵子上……去同陛下稟明此事，娶了清影吧？”

  “若是三皇子肯娶了清影，日後，鞍前馬後，老夫願效犬馬之勞。”

  炎浩宇苦笑了一聲：“不是我不願，檀太尉如今可以去打聽打聽，外麵是如何評價她的。給自己的姐姐下媚藥，此等事情都做得出來，你盡可看看，這寒城世家子弟，有誰敢娶她？”

  “即便是我願意，我母妃與父皇也斷然不會同意。我願意納她入府，都已經是看在她懷有的骨肉的份上，做的最後讓步了。”

  檀晉南額上青筋暴起，手在袖中握緊了又鬆開，鬆開了又握緊，卻半晌無言。

  是，他倒是忘了。三皇子，是陛下的孩子，且是陛下最為寵愛的孩子。

  即便是此前清影名聲尚全的時候，要嫁給他，都還得費些力氣。

  如今此番情形之下，更是沒什麽希望了……

  炎浩宇神情淡淡地掃過檀晉南和檀清影的臉：“檀太尉和檀二小姐回府好生考慮一下吧，我言盡於此。來人，送客。”

  絲毫不留情麵。

  出了花廳，檀晉南的臉就拉了下來。

  三皇子此番態度，未免也太不給他麵子，無論如何，他也是這炎國太尉，是炎國四大家族之首的家主。

  三皇子如此不給他麵子，豈不是將他往外麵推。

  檀晉南咬緊牙關，別人不拿他當回事，他又何苦腆著臉往上貼？

  檀晉南冷下臉來，轉過頭看向檀清影：“回去之後，叫香姨娘弄一碗落子湯來給你喝了，這件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

  檀清影麵色更白了幾分，難以置信地望向檀晉南：“爹……”

  檀晉南眸光愈冷，厲聲嗬斥著：“你沒瞧見三皇子對你是什麽態度？難道你還想來給他當妾室不成？”

  檀清影咬了咬牙：“可是，即便是我不進這三皇子府，也沒有人願意娶我了啊……”

  檀晉南怒極，嗤笑了一聲：“這難道不是你自己作的孽嗎？走，跟我回去，別再在這兒丟人現眼了。你若是甘願入這三皇子府做個妾室，那咱們也就斷了這父女關係，權當我檀府沒有你這號人！”

  檀清影腳步一頓，難以置信地看向檀晉南，全然沒有料到，檀晉南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眼中忍不住落下淚來，幾乎模糊了視線。

  檀晉南已經走出去了一段距離，檀清影才急急忙忙追了上去，默不作聲地跟在他身後出了三皇子府。

  回到檀府，檀晉南頭也不回地去了書房。檀清影咬了咬唇，雙眼通紅地回了其香居。

  香姨娘早已經在院子裏等著了，眼中滿是急切：“清影，怎麽樣了？三皇子有沒有答應娶你？”

  話剛出口，就看見檀清影淚流滿麵的臉。

  “這是怎麽了？三皇子……不願意？”香姨娘眉頭一下子蹙了起來：“三皇子不是那麽喜歡你的嗎？你如今懷了他的孩子，他應該高興才是啊……”

  檀清影咬了咬唇，哽咽著應道：“三皇子說我名聲已經敗壞，整個寒城，都不會有人願意娶我，他看在我肚子裏懷著他的孩子的份上，可以讓我入府為妾，可是正妻之位，卻絕不能肖想。”

  香姨娘的臉色一下子白了：“什麽？”

  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地模樣，檀清影隻一個勁兒地哭著，沒有回答。

  “老爺就沒有說什麽？老爺是太尉，三皇子應該會給老爺幾分薄麵的吧？你可是咱們檀府的千金，讓你為妾？三皇子未免也欺人太甚了吧？”

  檀清影哭得更厲害了一些，抽抽噎噎地應著：“爹……爹讓我將肚子裏的孩子打掉，說，如果我要進檀府當一個小妾，他就不認我這個女兒了。”

  說完，就撲倒在了香姨娘的懷中：“娘……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啊？”

  香姨娘不曾想到竟會是這樣的結果，神情亦有些慌亂，咬著唇道：“你別慌，別慌，讓我想想辦法，想想辦法。”

  隻是想了許久，卻也不曾想到法子，隻得輕聲勸著：“要不，你聽你爹的，打掉這個孩子，讓你爹再重新給你物色一門好親事？”

  檀清影緊咬著牙關：“若打掉這個孩子，我名聲已毀，又非完璧之身，哪個好人家會願意娶我進門？”

  “會有的，肯定會有的。你失貞的事情尚未有幾人知曉，咱們就當此事從未發生過，你打掉孩子，我到時候想法子幫你遮掩遮掩，定然不會讓人知曉你已經失貞之事。”

  香姨娘聲音有些急切：“你聽娘的，這妾室，絕對不能去當。你瞧瞧你娘，就因為做了妾室，這麽多年，一直被那孫雨薇壓一頭。即便是我將孫雨薇打壓成那樣，即便是我握著掌家之權，卻仍舊不能被扶正。”

  “我出門去，別人永遠隻會說我是個姨娘。我的孩子，也永遠隻是讓別人看不起的庶子。”

  “你可千萬不能走了我的老路啊。”

  檀清影咬了咬唇，抬起頭來：“娘，真的可以有法子，讓人不知道我已經失貞嗎？即便是我成親之後洞房花燭夜的時候，新郎也不會知道？”

  香姨娘點了點頭：“你相信我，那些煙花柳巷這種手段多的是，肯定有的。”

  檀清影沉默了片刻，終是緊咬著牙關，點了一下頭：“好，我聽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