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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禦醫這話一出，屋子裏幾人都有些詫異，麵麵相覷了半晌，孫雨薇終是忍不住問出了聲來：“府中姨娘？二小姐？公子？他們也病了？”

  “是啊。”禦醫點了點頭：“夫人不知道，他們亦是和四小姐一樣，出了痘。”

  “他們是大人，出起痘來，比起小孩子更為嚴重一些。我先前去看，發熱厲害，且伴有頭疼等其它症狀，亦是十分痛苦。不過好在，大人用藥那些忌諱少一點，倒也沒那麽凶險。”

  孫雨薇眯了眯眼：“多謝李禦醫了。”

  送走了禦醫，孫雨薇才忍不住笑了起來：“倒還真是想不到啊，香姨娘、檀清影和檀青懷竟然都出了痘。”

  檀悅臉上亦是帶著笑，神情帶著玩味：“娘，你瞧，我昨日裏便說過的吧，香姨娘那樣心思歹毒，會有報應的。你瞧，這報應來得，是不是格外的快？”

  “是啊，會有報應的。”孫雨薇咬了咬牙：“隻是可惜，不能親眼去看一看他們如今的情形，不過知曉他們過得這般不好，我心中便也高興了。”

  晚上將清安哄睡了，檀悅才回了屋。

  一回屋，就瞧見狐生正在桌子上站著，跟前放著一個盤子。

  檀悅揚了揚眉，上前看了一眼，就瞧見了那盤子裏放著的，是一盤子紅燒雞。

  “從哪兒弄來的？”

  狐生忙著吃，連頭也未抬，支支吾吾地應著：“唔，你們府中廚房啊。”

  “偷的？”

  狐生不滿，抬起頭來瞥了檀悅一眼：“你怎麽說話的？這不叫偷，這叫拿。你答應過我的啊，事成之後，便獎勵我一盤紅燒雞。”

  “你也算是這府中主人之一了吧？廚房裏的東西自然也是你的東西，你既然獎勵給我了，我自己去拿，也沒什麽不對吧？這怎麽能叫偷？”

  檀悅心情不錯，聽著狐生這樣信口胡謅，嘴角亦是勾了勾：“不錯，你說的對。”

  狐生這才高興起來：“嗯，你們府裏這廚子的水平有點一般，不過還勉強能入口了。”

  狐生如今雖然是狐形，吃東西的動作卻十分優雅，姿態十足，慢條斯理地將盤子中的雞肉吃光了，還伸舌頭舔了舔盤子，才心滿意足地跳到軟榻上，蜷著身子趴了起來。

  “香姨娘母子三人如今也已經都出了痘了，主人你真厲害，竟然想出了這樣的法子，睚眥必報，我不好過我也不過讓你好過，這樣的性子，我喜歡。”

  “你一隻狐狸，懂什麽，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是是是。”狐生搖了搖尾巴：“你說的都對。”

  “府中一連好幾個人出了痘，人心惶惶的，檀晉南也下令將其香居圍了起來，如今他們與你們，是同樣的待遇。”

  “隻不過，他們的心態就差了點了，因為出了痘難受得厲害，我瞧見香姨娘砸了不少東西。還有檀清影，也氣得摔了好幾個茶杯了。”

  檀悅垂下眼，這一切倒是在她的預料之中。如今香姨娘，應該是氣極了吧。

  要不……她再去火上添油一把？

  檀悅心裏打定主意，便轉過頭看向了狐生。

  狐生不時搖著的尾巴猛地一頓：“你別這樣看著我，我有點心虛。”

  “你沒有做對不住我的事情，有什麽好心虛的。”

  “別這樣，說吧，你又想做什麽？”

  檀悅嘴角勾了勾：“不過是想去其香居走一走。”

  “其香居？現在？”狐生連忙跳下了軟塌：“我剛剛吃撐了，抱不動你，求放過。”

  檀悅卻隻靜靜地看著它，看得它寒毛直豎，半晌才輕咳了一聲：“算了算了，誰叫你是我的主人呢，我命苦啊……”

  狐生嘴裏長歎著，身上閃過一道光芒，便變幻成了人身，伸手將檀悅一攬，一道白影閃過，屋中便沒有了人影。

  其香居中，主屋的燈已經滅了。

  狐生將檀悅放在院子裏：“我用迷魂術將院子裏的下人都已經處置好了，你去吧，我給你把風。”

  檀悅點了點頭，抬腳就進了裏屋。

  香姨娘還未睡著，聽見腳步聲便開了口：“誰？不是說過了，沒有我的吩咐，不許任何人進屋的嗎？耳朵聾了嗎？”

  檀悅卻沒有理會，徑直拿起桌子上的火石，將燈點亮了。

  “想死是不是？”床幔被猛地掀了起來，香姨娘滿是怒意的臉探了出來，見著是檀悅，香姨娘瞳孔一縮，眉頭就蹙了起來：“你怎麽在這裏？誰放你進來的？你想要做什麽？”

  聲音尖利，神情滿是防備。

  檀悅輕輕笑了一聲：“香姨娘的臉上，怎麽長了這麽多痘啊？可惜了一張花容月貌的臉啊，是不是覺得很癢啊？別撓，千萬別撓啊，要是撓了，以後可是要留疤了，若是留了疤，還怎麽用這張臉勾引檀晉南啊？”

  “閉嘴！”香姨娘惱羞成怒，手緊緊抓住身下的被子，揚聲大喊著：“來人啊，來人啊！”

  檀悅又笑了一聲：“我既然能夠來，怎會不做好準備，姨娘要叫人，盡管叫就是，你試試看，會不會有人進來。”

  “你做了什麽？”香姨娘臉上浮起驚懼：“是你對不對？我身上這些，都是因為你對不對？”

  “沒錯。”檀悅笑眯眯地點了點頭：“香姨娘猜得沒錯，就是我，我趁著你睡著的時候，把小妹的衣裳放在你身邊陪著你睡了一覺。你害我小妹，我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此前就警告過你的，你偏生不信。”

  “檀悅，你好大的膽子，信不信，我將此事告訴老爺，讓他逐你出府！”

  檀悅點了點頭：“你盡管去說啊，你覺得，檀晉南會不會信？”

  檀悅哈哈笑了起來，一步一步逼近床前。

  “你要做什麽？”

  話音剛落，檀悅的手便飛快地捏住了香姨娘的下巴。

  檀悅輕輕抬起香姨娘的下巴：“我聽聞，出痘的時候將痘痘弄破會留疤？不過隻是聽說，倒是沒有印證過，要不，試試好了。”

  “檀悅！我不會放過你的！”

  “那正好，我也沒打算放過你。”檀悅笑了笑，伸手往香姨娘臉上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