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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姨娘沒想到孫雨薇竟會追究其這個來，猛地一愣，有些訕訕：“夫人說的什麽話，我不過是正好遇見了大夫，隨口問了一句不知府中誰生了病，這才聽大夫說起，四小姐病了。我一聽到這消息，心中擔憂，才急急忙忙趕了過來。”

  “哦？”孫雨薇眸光愈利：“你既然遇見了大夫，又為何還要問我，大夫看過沒有，是什麽病？你是明知故問呢？還是信口雌黃呢？”

  香姨娘的手在袖中猛地握緊，隨後擺出了一副委屈神色來：“夫人這是何意？我本是一片好心才來探望的，夫人這般咄咄逼人，莫不是懷疑我害了四小姐不成？”

  “是不是你，你心中清楚。”

  孫雨薇冷笑不已：“要是我孩子有任何事，即便是舍了這檀府夫人的身份，我也會入宮去向陛下給我孩子求個真相。左右今天陛下剛剛給清安賜下了玉如意，今天都還沒有過呢，清安就出了事，這可是在打陛下的臉。”

  香姨娘神情微動，沒有說話。

  檀悅也笑了起來：“說起來，我與母親還有小妹，在這檀府之中，總是出各種各樣的意外，隨便一個下人都能蹬鼻子上臉，動不動就遭遇刺殺，一不小心落水，吃東西也能吃出針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

  “恐是我們母女三人與檀府不怎麽合，香姨娘你說是不是這回事？要不，我去跟爹爹，跟爺爺說一聲，我們自請離開檀府，從此與檀府毫無瓜葛，你說爹和爺爺會不會答應？”

  香姨娘瞳孔猛縮：“大小姐說的這是什麽話？夫人是檀府的夫人，大小姐和四小姐是檀府的小姐，離開檀府，還能去哪兒？”

  “去哪兒倒是無所謂，我隻是想著，興許離開檀府之後，就沒這麽多事了。”

  檀悅轉過頭看向孫雨薇：“娘，你覺得呢？”

  孫雨薇自然一點即明：“是這麽回事。”

  檀悅便站起了身來：“那我便去主院跟爹說上一說，看一看，爹爹怎麽說？”

  香姨娘不傻，自然知曉，她雖然在府中十分受寵，可是檀悅是至尊體，檀晉南無論如何都不會放她們離開，若是果真鬧起來，吃虧的，隻能是她。

  隻是好在，檀悅並沒有證據。

  她隻是有些後悔，無論如何她也想不到，陛下竟會給那廢物小女兒賞賜玉如意。

  若是她知道有這麽一出，她定不會這樣心急的下手。

  “這生病本是常事，大小姐與夫人又何必這樣草木皆兵的。”

  檀悅笑了笑，沒有多言什麽，隻徑直叫人將先前收拾好的那堆安安接觸過的東西搬回了房間，讓狐生聞了聞。

  狐生從裏麵拖出了一件東西來，是一塊紅色繡著喜慶娃娃的布，布料四四方方，看不出是做什麽用的。

  檀悅伸手將那布撿了起來，快步出了屋，香姨娘在孫雨薇與檀悅這裏討了個沒趣，正要離開，此刻已經出了正廳。

  見檀悅出來，身子一頓，目光就落在了檀悅手中那塊布料之上，隨即瞳孔一縮，眼神露出了幾分慌亂。

  怎麽會，檀悅怎麽知道，這布料有問題的？

  檀悅瞧見香姨娘的動作，就已經知曉了答案，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來，快步上前，走到了孫雨薇跟前：“娘，這塊布有問題，你可還記得，這塊布是誰給你的？”

  孫雨薇還未回答，香姨娘就帶著詫異開了口：“布？”

  “這塊布看起來也沒什麽不對啊？大小姐覺著，你布有什麽問題呢？”

  檀悅全然沒有理會，隻抬起眼望向孫雨薇。

  孫雨薇將那布接了過來，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卻也沒什麽印象：“這應該不是府中人給的，隻是今日賓客太多，許多都送了各種各樣的禮，我也沒有留意。”

  檀悅將幾個丫鬟叫了過來：“這布料，你們可還記得，是哪兒來的？”

  幾人仔細看了良久，倒是奶娘開了口：“奴婢倒是有些印象，這似乎是包在哪個盒子外麵的，先前奴婢拿的時候一不小心將這塊布料拿掉了，後來還是奴婢又仔細包了上去的。”

  奶娘這話一說，一旁的香姨娘攏在袖中的手便又猛地動了動。

  孫雨薇聽奶娘這麽說，倒似乎有了一些模糊的印象：“我似乎也隱隱約約想起來了，好似是隋尚書家的夫人送的，我當時隻留意到那盒子上包著一塊紅布，並未看到布料上的圖案，因而剛才並未想起。”

  “是了。”孫雨薇又接著道：“按著風俗，今日賓客們送的所有禮物，都過了清安的手，當時隋夫人拿的就是包著紅布的盒子，隋夫人還說，裏麵放的是一塊金鎖片。”

  檀悅眯了眯眼，轉過身吩咐著奶娘：“你此前碰過這東西，你去找一找，把那盒子找出來給我瞧瞧。”

  “哎……”奶娘應了聲，飛快地往屋中走去。

  檀悅這才轉過頭，看向一直站在一旁的香姨娘：“姨娘不是要告辭了嗎？怎麽這麽久了，也還在這兒？”

  香姨娘神色訕訕：“一時入了神，沒事沒事。”

  頓了頓，才又道：“這布料真的有問題嗎？夫人記得沒錯嗎？真的是隋夫人送的？可是隋夫人和夫人似乎素日裏也沒什麽交集，為何會害四小姐呢？”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究竟為什麽，到時候問一問就知道了。畢竟就像香姨娘說的那樣，這隋夫人與我也沒什麽交集，也沒必要害我的清安。”

  香姨娘一噎，便又告了退，神思有些恍惚地出了院子。

  過了會兒，奶娘就拿著一個盒子快步走了過來：“夫人，大小姐，就是這個盒子。奴婢記得十分清楚，就是這個。”

  檀悅接了過來，仔細一瞧，才發現那紅色的盒子上似乎有一點黑色的汙漬，心中頓時有了幾分猜想。

  隨後將那盒子打了開來，倒果真如孫雨薇所言，是一個金鎖片。

  檀悅抬起眼來：“十有八九，是這盒子不知為何，弄上了一塊汙漬，隋夫人來不及回去換，便用這麽一塊布給包了起來，興許連隋夫人都不知道這布有問題。”

  “娘，派人去隋府給隋夫人送個信，請她來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