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兩個守衛員有些不情願。

  “這是命令！”小女孩斬釘截鐵的說道。

  說完，司徒蘭不再管那兩個守衛員，轉身朝林凡擺了擺手：“跟我來。”

  林凡和司徒蘭在地下堡壘穿梭，最終來到一處瞭望口。

  通過四處緊貼地麵、狹小如手指般的觀察口，這瞭望口可以看到整個山穀。

  已經可以看到，包裹山穀的山峰上，四麵八方都隱隱約約有著一身黑色軍裝的戰鬥人員在行動，更時不時有著坦克、車載發射器等熱武器在移動。

  黑雲環繞，宛若要吞沒這處地下堡壘。

  “原來，這就是你的精神世界。”林凡看著外麵，“真不愧是軍神了，連精神世界都是一片野外戰場。”

  “不過……”

  林凡眼神忽然無比詫異。

  外麵的土地，格外平整。

  甚至沒有被子彈掃射和被飛彈轟炸過的痕跡，也沒有半點燒焦的痕跡，甚至，沒有一具屍體！

  一時間，林凡愣住了。

  在他的想象中，司徒蘭雖然層層敗退，但肯定也爆發過艱苦的戰鬥和反擊。

  但為什麽，這裏一點戰鬥痕跡都沒有？

  連屍體都沒有？

  林凡轉頭看向司徒蘭，眼神錯愕：“你沒和她打過架？”

  小女孩攥緊拳頭：“我當然和她戰鬥過！”

  “那外麵……”林凡說到一半，忽然不說話了。

  他忽然想起了之前司徒蘭的命令！

  當士兵陷入絕境，必須投降！

  “你不想看到士兵死去，是嗎？”林凡直截了當的問道。

  司徒蘭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點頭。

  “所以，每次戰鬥，你都隻會防守。一旦陷入劣勢，你為了讓那些士兵活下去，就命令他們投降，是嗎？”林凡沉聲問道。

  司徒蘭點點頭。

  林凡心裏歎了口氣。

  果然，眼前這個一身蓬蓬裙的小女孩，代表了司徒蘭神性的一麵。

  不願意目睹信徒死亡，拚盡全力保護信徒。

  從不下達讓信徒陷入危險的命令，而她最喜歡的，則是登不上台麵的斬首行動，試圖以最小的傷亡來換取勝利。

  這是擁有情感的司徒蘭。

  而也正是因為如此，當她麵對那個拋棄了情感、視信徒如一次性工具般的司徒蘭，她根本無法戰勝！

  一方陷入劣勢，就會命令士兵投降，來避免士兵的死亡。

  一方則完全不顧士兵死活，為了取得勝利不擇手段。

  雖然聽起來有些殘酷，但，就這樣，怎麽可能打得過那拋棄了情感、擁有絕對理智的司徒蘭？

  就好像綿羊遇上了獅子，所謂的抵抗，也不過是最後的掙紮。

  戰場，從來不講感情。

  “難怪一具屍體都沒有，甚至連戰鬥過的痕跡都沒有……”林凡歎了口氣，一臉複雜的看向司徒蘭：“雖然我很希望你回來，但不得不說，科技之神說的，也很有道理。”

  “所以，之前你對那些士兵說的有信心，其實也是假的對麽？”

  此話一出。

  之前在自己士兵麵前一臉自信的司徒蘭，仿佛被戳穿了謊言的小女孩，兩眼發紅，小聲道：“我的計劃就是……能打退最好，如果真的不行……”

  “他們可以投降！”

  “而我，會主動把自己送到那家夥手上。”

  林凡眉頭挑動：“拚死一戰呢？”

  “士兵們會死。”小小的女孩帶著啜泣。

  這一刻。

  林凡真的感覺，這小女孩根本不是一個軍神，一個司令。

  而是一個看了死掉的螞蟻會難過、本該在父親肩膀騎大馬的小女孩。

  她不屬於戰場。

  “真是難以相信。”林凡揉了揉腦袋。

  難以相信，之前在自己麵前冷冰冰的司徒蘭，內心竟然是這個樣子。

  “不過，我更喜歡這樣的你啊。”林凡揉了揉小女孩的腦袋，“比起那個隻知道殺戮的瘋子，你這樣至少很可愛。”

  “這場戰鬥，我會幫你。”

  林凡呼出口氣。

  隨即，林凡跟司徒蘭仔細聊了一下。

  才發現，此時的情況比林凡想象的更加複雜。

  司徒蘭在這精神世界中，隻剩下了五十萬士兵，全部龜縮在這巨大的地下堡壘。

  而對麵的司徒蘭，則擁有七百五十萬的士兵軍團！

  這些士兵是精神力量的顯化，也是神魂中屬於信徒的靈魂。

  這場戰爭，也是兩個人格之間精神碰撞的顯化，是兩個分裂神魂進行融合的具體表現，亦是對於信徒歸屬的爭奪。

  而在這場戰鬥中，蓬蓬裙司徒蘭則是徹底的劣勢！

  “五十萬打七百五十萬……”林凡眉頭緊皺。

  “要不投降吧，”小女孩聲音顫抖：“我不想你死，我也不想看著士兵死！”

  “隻要我把自己送過去，讓她吞噬我，她肯定願意讓你離開這裏。”

  林凡看著小女孩，嘴角微笑。

  “有時候，為了保護一些重要的人，必須拚一把。”

  “司徒蘭，對我來說，你很重要。”

  “所以這次，我來保護你。”

  話音落下。

  “轟！”

  一發劇烈的震響，忽然爆發。

  火光乍現！

  整個地下堡壘都在搖晃，林凡和司徒蘭所在的瞭望點，更是直接煙塵彌漫，頭頂的牆壁都升起裂痕！

  下一刻，更多的炮火在轟鳴！

  “轟！”

  “轟！”

  整個地下堡壘，都在這一刻震顫，宛若有神明用巨大的拳頭在不斷錘擊！

  “炮火轟炸！”

  “敵襲！”

  “戰鬥開始了！對麵開戰了！”

  地下堡壘瞬間響起士兵倉皇的呐喊，一個士兵滿臉是土的衝到司徒蘭麵前，大聲道：“司令，敵方炮火襲擊，預計馬上就會進行衝鋒，我們該怎麽辦？”

  “通知所有人，去下一層守著！”小女孩死死咬牙：“不要露頭反擊，避免被擊殺！”

  “是！”

  士兵一個標準敬禮，隨即轉身帶隊朝地下堡壘的下一層跑去。

  “快跟我來，我們去下一層防守！”司徒蘭抓著林凡的袖子，就準備跑。

  然而。

  林凡卻掙脫了司徒蘭的小手。

  在小女孩詫異的注視下，林凡揉了揉她的腦袋：“我說了，這次我來保護你。”

  林凡把司徒蘭推進下一層的樓梯。

  然後，站在地下堡壘的入口，安靜等待炮火停息。

  “快下來！”小女孩大聲道：“他們馬上要殺過來了，上麵很危險！”

  林凡微微搖頭。

  “是時候拚一次了。”

  下一刻。

  林凡的身形瞬間虛幻起來，他的神魂蘊含的精神能量，在這一刻全部釋放！

  信徒的靈魂，也被召喚在這片精神世界！

  三萬多個信徒身影，出現在林凡身旁。

  並不如司徒蘭一樣的軍人信徒。

  蓋倫壯漢，皮城女警，機械先驅，冰晶鳳凰，不滅狂雷……

  “你好好躲著，”林凡看向小女孩，笑道：“下麵的，交給我了。”

  炮火停止。

  林凡看向地下堡壘的外麵。

  無數的士兵信徒，還要坦克火炮以及飛彈發射器，如潮水一般從四麵八方湧來，伴隨著整齊的喊殺聲。

  軍隊獨有的肅殺之氣，橫掃戰場，直貫天心。

  天空中，黑雲滾滾壓來。

  “你們，怕不怕死！”林凡朝著自己的信徒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