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病的不輕
作者:卿筱火火      更新:2021-01-22 12:54      字數:5822
  淳於冥炎將孟傾抱回東宮,將她放到凳子上,他才拿起她的手,問道:“疼嗎?”

  孟傾有點感動,點頭,“疼!”

  “疼就對了,活該!”淳於冥炎的手指狠狠戳了一下孟傾的額頭。

  孟傾搖頭,什麽感動都是浮雲。

  而且這廝的臉陰沉的厲害,似乎不滿到了極致。

  “殿下,您像是不高興?”

  “傾兒,你覺得我該高興嗎?”淳於冥炎靠孟傾很近,眸子清冷道。

  孟傾訕笑,“臣妾也不想的,別氣了。”

  淳於冥炎依舊臉色難看,如果他記得不錯的話,她雖沒有過高的武功,但是身手敏捷,反應迅速,那蛇就是例子。

  淳於佳麗想傷她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她故意將自己弄的渾身是傷,目的就是反將了淳於佳麗一軍。

  明明疼的臉色發白,她卻一聲不哼,讓人恨的牙癢癢。

  “好好養傷,哪也不許去。”撂下話,淳於冥炎離開。

  晚上,孟傾也沒看到淳於冥炎,她更樂得清閑,轉天用了早膳,秀菊給她報,公主來了。

  看著秀菊一臉官司,孟傾失笑,作為南祁國的人,公主這個名詞還是有震懾力的,秀菊從心裏對她是敬畏的,畢竟這可是長年累月積累的,哪能說去了就去了。

  “讓公主進來吧!”

  尹清靈一進來就十分熟絡地衝孟傾道:“孟小姐,本公主特意過來感謝你的。”

  說完話,她的人奉上了很多值錢的東西。

  孟傾目光清冷,但是對於這些黃白之物她還是笑納了,畢竟沒人跟錢過不去,再說,演戲這個東西誰不會?

  “公主,本宮可不是什麽孟小姐,容我再提醒一次,太子妃。”孟傾不鹹不淡道:“至於你送的東西,多謝了。”

  尹清靈哪怕心頭恨的出血,臉上也表現的笑嗬嗬的,“是本公主失言了,太子妃,今天我給皇上請了旨,他說讓你陪本公主出宮散散心,體驗一下北冥國的民風,你看可好?”

  雖然,她的目的肯定不是讓自己陪著她逛街,但是,她從來到北冥國都被困在東宮,憋悶壞了,有出宮的機會,她可不想放過。

  所以,孟傾幾乎是不假思索,“好!”

  孟傾帶著秀菊,尹清靈帶著她的丫頭石榴,四個人出了皇宮,後麵自然有侍衛暗中保護。

  四個人上了大街,到處都是小販的叫賣聲,一片的人聲鼎沸,也看出北冥國的京城很是富庶。

  四人溜溜達達,孟傾並不知道,從她出了東宮,她的夫君就換了一身的便衣,跟他的護衛血影,跟在她的身後。

  血影看著身邊麵無表情的主子,心裏想說,主子您過了,怎麽太子妃出了皇宮您都要親自來盯著,這哪裏是你了,連屬下們都不放心,他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他好好的一個主子,勤正自律,竟然落到要時刻盯著自家女人的份上,真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主子變的都不是主子了,但是他一句也不敢說。

  淳於冥炎當然不放心,尹浩那小子那天雖然表情的很低調也不多話,但是幾次專注的眼神都放在自家娘子的身上,他可沒看錯。

  此刻,尹清靈給父皇請旨讓自家娘子相陪,弄不好這是在給尹浩製造機會,他能放心嗎?

  好不容易二十四歲弄了個娘子,還有惦記的,他不盯著能行嗎?

  四個人溜溜達達,隨便看著東西,尹清靈也買了幾樣,可能自家娘子沒有銀子,喜歡的東西僅僅摸了兩下,卻一樣東西沒買。

  這個認知讓淳於冥炎眉頭微蹙,顯得他東宮沒錢一樣,讓一個異國的公主把自家娘子比下去了,有點鬧心。

  眼看自家主子臉色很差,血影做夢都猜不到,他惱怒的根源是因為太子妃沒買東西。

  “我們去茶樓喝個茶吧!”尹清靈提議,孟傾也覺得自己有點累了,點頭。

  邀約樓就在附近,四個人進了茶樓,現在是茶館的高峰期,屋內已經有不少的人士。

  可能都沒想到能進來四個妙齡姑娘,都看直了眼.

  尹清靈蹙眉,問掌櫃的,“可有雅間?”

  掌櫃的笑道:“樓上請。”

  四個人被引到雅間,尹清靈的眸子閃了閃,“太子妃,你先。”

  孟傾也不客氣,率先走進,但聽到身後的門“咣當”一聲關緊,將她與外界隔開。

  秀菊在門外的聲音有點急,“公主,您什麽意思?小姐……”

  但是她的嘴似乎被人捂住了,然後便是掙紮的聲音,孟傾的眸子一冷,手拉房門,卻紋絲不動,似乎從外麵鎖死了。

  “尹清靈,我警告你,這是北冥國,你想亂來可由不得你。”孟傾眸子一冷,怒聲道。

  回答她的卻是男子磁性的聲音,“孟小姐,別來無恙!”

  孟傾回眸,尹浩俊逸的麵容出現在她的眼前。

  孟傾的心感覺跳快了那麽一下下,心頭溢出複雜的情緒,知道是原主的感情作祟,她有多喜歡這個男人自己也是知道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麵色一沉,“三殿下,你什麽意思?我家丫頭呢?”

  尹浩十分得體道:“實在是抱歉,本殿下想見你隻能出此下策,你放心,你的丫頭不會有事。”

  “還知道是出此下策?好,給你一點時間,你有話就說,這裏是北冥國,隻要我喊,難堪的自然是你,別失了身份。”孟傾冷笑道。

  “傾兒……”尹浩突然動情道。

  隔壁間的淳於冥炎,怒火萬丈,幾乎忍不住要衝了過來,血影努力低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隻覺得自己麵對這時的主子很有可能成為炮灰,現在裝著死人,小心噴血身上。

  “尹浩,你沒病吧!”孟傾冷笑道,一臉看白癡的表情。

  尹浩卻沒有在意她的態度,聲音真摯,“傾兒,我知道你怨我,我也是在你離開南祁國之後才知道你喜歡我的,我若早點知道,我……”

  “打住,打住,你少自作多情了,你還有別的話說嗎?沒有我可要告辭了。”孟傾不耐煩道,這人就是賤,孟傾喜歡他的時候他在哪裏呢?現在要利用了,竟然說出如此恬不知恥的話,簡直讓她覺得作嘔。

  別說尹浩錯愕,連隔壁間的淳於冥炎也錯愕,他的人到底是什麽樣的飯桶,自己娘子這是喜歡尹浩的表現嗎?

  就算她現在不喜歡尹浩了,但不會是這個態度,他都懷疑他的人了,怎麽回事?平時都很靠譜,怎麽會在自家娘子身上一再犯錯呢?

  “你是誰?你不是孟傾。”尹浩震驚之後得出結論,他竟然想摸一下孟傾的臉皮。

  一個偷窺自己多年的女子,一個總是把盈盈秋波放在自己身上的女子,她有多喜歡自己他是清楚的,就算嫁給了淳於冥炎也應該是這個態度。

  三枚銀針離尹浩的咽喉不足一寸,他身體猛然僵直,“你?”

  連淳於冥炎都有點懷疑了,自家娘子難道不是孟傾,而是別人裝扮的。

  半天,他又搖頭,不可能的,自始自終他的人都跟隨著迎親隊伍,掉包這種事情絕對不會在自己人的眼皮底下發生。

  “三殿下,你真要逼我這樣跟你說話嗎?我就是孟傾,這張臉你也應該認識,別的廢話我也不多說,喜歡跟愛不同,如此之前我的舉動讓你誤會了什麽,那麽我道歉。

  現在我跟你說,你聽好,我所愛的人是北冥國的太子叫淳於冥炎,他是我的夫,我是他的妻,從今之後,我跟他才是一體,希望殿下明了,給予我最起碼的尊敬。

  我念你跟我是一個國家的人,所以容你說幾句話,你若再敢對我不敬,別說我不客氣了。”孟傾的眸子冰冷,聲音擲地有聲。

  血影明顯感覺聽完這些話的主子整個人似乎不一樣了,臉也緩了下來,整個人柔和的他都快不認識了。

  天呀!原來太子妃的幾句話就能緩解主子身上的戾氣,他都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孟小姐,是本殿下唐突了,你先把這個東西收了可好?”尹浩不敢動,銀針雖細,但閃著光芒的銳色還是讓人心頭發怵。

  孟傾收了銀針,糾正他的稱呼,“是太子妃。”

  因為這三個字,淳於冥炎的臉色越發好看了很多,血影大著膽子仔細看了一眼,那嘴角隱隱的笑意讓血影以為自己眼花了,主子笑了?這算是天雷滾滾嗎?太不可置信了。

  “好,好,太子妃,本殿下不明白,作為南祁國的子民,為何阻止清兒進東宮呢?你們來自同一國家,也有共同語言,以後在東宮還能相互照應,難道不好嗎?”尹浩壓下心頭的惱怒,苦口婆心道。

  “三殿下,我們明人不說暗話可以嗎?當時要和親的可是公主,如果我記得不差的話,公主尋死覓活不來,皇上一紙聖旨下到孟家,指名是大小姐,聽說還是你出的主意,說三小姐一樣,為此我極力抗爭,得到卻是孟雪的一頓毒打,所以我隻能認命來北冥國。”

  尹浩的眸子滿是憐惜,“我就知道你在怨我,是我不好,我是有苦衷的,剛才說喜歡淳於冥炎的話也是氣話對不對,我現在不是來了嗎?”

  血影明顯感覺身邊的主子又不對了,他的拳頭緊握,滿身的戾氣溢出,似乎要摧毀一切,嚇得他又是一哆嗦。

  孟傾滿頭黑線,都氣笑了,怎麽會有如此自作多情的人呢?他是真的沒腦子嗎?

  “三殿下,你能不能別自動補腦,是我說的不清楚還是你腦子有問題,我說這些不是給你訴苦,我就是想說實話,你不喜歡我,何苦裝的一往情深?

  而且誰沒有年輕的時候,現在我一心在我夫君身上,你也別妄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你跟公主為何而來我也能稍微猜出幾分,殿下是個聰明人,好不容易得到的和平,還望珍惜。”

  尹浩忽略她的話,極力表現出對她的誠意,“傾兒,我是喜歡你的,真的,別說氣話,你安心在北冥國住一段時間,總有一天我會接你回家,讓你得到你想得到的一切。”

  典型的對牛彈琴,孟傾扶額,十分不客氣的道:“我說三殿下,之前我沒覺得你有病呀!看樣子病的不輕,不行找大夫看看,我走了。”

  尹浩心頭一急,“傾兒,你別走,我沒病,我好好的,我知道你心頭有氣,因為我還聽說你在路上曾經一度自殺,嚇懷我的,還好你沒事,你是喜歡我的,這才多久,你怎麽可能忘記我?

  你是不是怕淳於冥炎對我不利才故意說氣話讓我死心,我是不會放棄的,從你離開之後,我就茶飯不思,像是丟了什麽東西一樣,一直到看見了你我才知道,我一直是喜歡你的。”

  孟傾這才知道這世上真有這種生活在自己思緒中的人,他還真能杜撰,杜撰出一部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把自己說的為愛忍辱負重,她都快要笑死了。

  “三殿下,這樣,你劃個道,你說,我怎樣做才能讓你明白我是真的不喜歡你,我有愛的人了,我也不可能讓公主進東宮,因為感情都是自私的,不管你跟公主有什麽目的,別牽扯我?好吧!”

  “我就是想不明白,你那麽喜歡我,怎麽可能僅僅一個多月就移情別戀了,我不相信,我寧願相信你就是賭氣,就是怕我有危險。”尹浩固執道。

  他怎麽才發現她並不是懦弱膽小之人,原來在相府的一切她都是裝的,為何自己才發現她是如此的光彩照人,他唯一沒撒謊的就是,從她離開之後,他就各種不舒服,像是丟了什麽東西一樣,她真的給他造成了影響,要不每次去相府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興奮,隻是當時他沒有察覺,也不願相信自己會喜歡一個不起眼的庶女。

  一聽說讓孟雪去和親,他極力反對,雖然他不是那麽愛她,但是她是丞相家的嫡女,是丞相的眼珠子,娶了她,對自己奪嫡很有幫助,所以他才想出讓孟傾替代孟雪。

  此刻人在眼前,他心裏一直在想,自己當時做的究竟是對還是錯呢?從她口中說出喜歡淳於冥炎的話,為何讓他如此難受,真的僅僅是自尊心作祟嗎?

  摁了摁眉心,孟傾無奈繼續解釋道:“我在路上的確自殺過,是因為恐懼我承認,就是因為那次自殺被救起,讓我就完全變得通透了,因為之前的孟傾已經死了。

  重生過來的人,很多的事情會看的不一樣,更別說那點在她心裏根本就沒有分量的感情,從見到太子的那一刻,我已經是另外一個孟傾,全新的孟傾,這樣說殿下應該明白是不是。

  我對你已經無情,也請你不要破壞我的感情,如果你還一直想不明白,我也沒辦法,我隻能清清楚楚告訴你,我並不喜歡你,我也用不著容忍,這裏畢竟隻有我跟你不是,我去欺瞞誰?我現在苦口婆心,還能有耐心跟殿下說話,我就是為了我夫君,我不想他誤會什麽。”

  孟傾也不知道為何,一直把喜歡、愛淳於冥炎掛在嘴邊,甚至說這些話的時候,心頭沒有一點的心虛跟膈應,可能潛意識裏已經把淳於冥炎當成了愛人,她清楚,這不是一個好現象。

  “好,我相信你說不喜歡我,但是淳於冥炎也沒有外邊說的那樣對你傾心吧!他對你不冷不熱,口氣惡劣,這是新婚燕爾嗎?我看他恨不得離你遠遠的!在宴會上他一臉的嫌棄你,而且你受傷了他也是無動於衷還訓斥你,那樣的男人你還對他死心塌地嗎?別忘了,你是南祁國的人,你的父親家人都在南祁國,不管你心頭怎麽想的,你得站在你母國這一邊。”尹浩換了一副嘴臉道。

  孟傾嘴角嘲諷的一勾,說這麽多,這才是他的目的吧!真是笑死人了。

  “太子怎樣對我,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夫妻在外人眼前看著恩愛就是恩愛嗎?我想說你別總是活在自我感覺中,我們夫妻恩愛著呢!你也聽好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現在已經不是南祁國的人了,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這個殿下應該懂,本宮可以離開嗎?”孟傾淡淡道,費了這麽多的口舌看樣子也沒得到什麽好的效果,他還以為自己是之前那個傻傻的孟傾呢?還是不搭理為好。

  “你怎麽變的這麽多?你……你怎麽可以?”尹浩似乎一臉的悲憤,像是在控訴孟傾負了他一般。

  孟傾突然覺得自己善良博愛,笑道:“殿下,最後奉勸你一句,回去之後趕緊娶了我大姐,這人都是一山望著一山高,沒有滿足的時候,隻有珍惜才不會後悔,我現在就想趁著新婚牢牢抓住我的男人,告辭。”

  這次尹浩沒有阻止,看著陌生的孟傾,心頭各種滋味都有,喊人將房門打開,看著她離開。

  看著她頭也不回,心頭莫名一慌,似乎她這一走再也見不到一樣,他急聲,“傾兒,我後悔了,我想珍惜你了。”

  “有多遠滾多遠,尹浩,別以為我沒有脾氣!”惱怒留下一句話,孟傾喊過秀菊揚長而去,留下心緒複雜的尹浩,想不明白。

  血影一句話不敢說,屋內的氣氛詭異,主子似乎陷入了沉思,從臉上看不出喜怒。

  不對呀!

  按理說,太子妃說的很清楚了,她心裏愛著主子的,不喜歡那個尹浩了,為何主子不似剛才那麽興奮呢?

  淳於冥炎的確有了心事,不為別的,就是孟傾那句孟傾已經死了。

  一個人能有這麽大的變化嗎?他的人再離譜也不可能把孟傾的性格弄錯,更何況孟傾喜歡尹浩從他這裏看是有這麽一回事的。

  就像尹浩說的,愛一個人真的能那麽容易放下嗎?她的表現真的很令人費解,還是說,她不是孟傾。

  心頭雖然高興孟傾說喜歡自己不喜歡尹浩,但是他卻興奮不起來,他的娘子究竟是什麽樣的人,是誰?他到現在似乎都弄不清楚。

  說白了,她究竟有多少真話,多少假話呢?

  他說過給她一個月的時間治自己不能抱女人的病,實際呢?隻要自己一提,她就用各種方式搪塞自己,不是摁額頭就是鬆筋骨,隻字不提自己的病症,從他這裏看,她似乎是覺得自己根本沒病。

  那麽話又說回來了,如果她真是愛自己的話,為何總是很戒備自己的碰觸,防著自己跟她親熱,她究竟是怎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