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威脅一下還是很有用的。

  就好比現在，王德發隻是稍微嚇唬了大媽一下，大媽就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供了出來。

  大媽死死的抓住鄭麗君的手，生怕鄭麗君會撇下自己一樣。

  “那是……那是幾天前的事情，小少爺因為意外身亡……家裏操辦了葬禮，但是在這個時候，老爺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了一個習俗，打算給小少爺舉行一個陰婚……”

  “陰婚！”羽薐相當驚訝，雖然大媽還沒有把話說完，但他已經大致了解了這裏的情況。

  陰婚，是一個很古老的習俗，一些有錢人家的兒子尚未娶妻，都會操辦一場陰婚，然後風光大葬。

  隻是那時很古老的習俗，而且還很封建迷信，應該早就已經沒有了才對，為什麽現在會出現在這裏？

  對此，王德發也是相當的無奈：“這個習俗從來沒有消失，隻是你不知道而已，就連現在也都一直傳承著。”

  所謂陰婚，可沒有聽起來那麽簡單。

  在古時候，有錢人家的小孩早逝，就會花大價錢購買一個女孩的屍體，當然也可以是活生生的女孩，然後將其掐死，然後跟男孩屍體舉行正常的婚禮，最後一起合葬。

  其目的是想要讓自己的兒子，在地下也能有一個老婆，也能傳宗接代。

  而這個習俗……不對，應該說是陋俗，就連現在還有，而一直流傳下來的……除了那些有錢人以外，就沒有別人了。

  試想一下，窮人哪有錢給自己的孩子舉行陰婚，購買一具新鮮女人的屍體，就跟販賣孩童一樣，其價格甚至還會翻上數倍。

  在古代，即便是在現代，能出得起這個錢的，也就隻有那些富人。

  而窮人們所能做的，也就隻有被錢財所迷惑，將自己的子女販賣出去。

  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尚若沒有這個市場的話，那還有誰會去做半夜刨女人的墳這種缺德事。又有誰會願意親手扼殺自家女嬰，販賣給別人當陪襯。

  窮人花不起那個錢，隻能當幫凶，而真正將這一陋俗流傳下來的，也就隻有那些固守陳規的富人。

  身為警察的羽薐，自然也知道這個，所以相當清楚這件事的惡劣性，堅決無法原諒這些人。

  隻是，他突然看向王德發，在這一刻他仿佛明白了什麽。

  王德發應該從一開始就知道了一切，不然的話，剛才也不會用女腔裝鬼。

  他們可是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幽靈，也沒有聽到幽靈的聲音，所能聽到的，也就隻有模糊不清的雜音，根本無法判斷性別。

  也就隻有知道了的人，才會那樣做。

  本就討厭過去式的王德發，所以才會說出自己不會插手的話嗎？

  羽薐自然也無法原諒這些人：“我一定會將這些畜生繩之以法的！”

  “用什麽？法律嗎？”王德發突然提出了質問：“法律可是不會為我們怪異做辯解的，法律從一開始就不站在我們這邊，因為我們根本就不是人。”

  “……”羽薐被王德發突然的話給搞蒙了：“你突然間怎麽了？”

  王德發拍開羽薐的手，身上的骷髏的幻象被一點一點揭開，露出了他原本的樣子。

  雙眼散發著妖異的紅光，如同擇人而噬的怪物一般。

  王德發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我已經受夠了，本以為自己能忍住，結果還是太高估了自己啊。”

  “你突然間怎……”

  “閉嘴！”

  羽薐的話語被打斷，身體如同被施了定身術一樣，變得無比僵硬，仿佛不是自己的身體一樣，不管怎麽發出命令，也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薐仔，我問你，在你看來，我是什麽？是人類嗎？還是怪物？”

  “……”羽薐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嗬嗬。”王德發冷笑著：“說來也是，我們不是人類，法律上也沒有規定殺死怪異是犯法，是我問了無聊的問題啊。”

  “……”在這一刻羽薐已經明白了，現在他終於明白了一切。

  陰婚確實舉行了，但是被害的女性不是人類，而是……怪異。

  王德發的生氣也是理所當然的，從一開始就知道的他，從一開始忍到現在的他，也終於到達了極限。

  法律是不會為一個殘害非人的家夥定重罪，頂多也就是判個幾十年的有期徒刑，根本無法償還這一罪孽啊。

  “既然法律不行的話，那我就親手讓他們付出所有的代價！”

  “等一下！”這時唯一能動的鄭麗君抱著王德發的腰：“我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那些畜生償還所有罪孽的，所以……所以求求你了！”

  王德發沒有理會鄭麗君，而是看向羽薐，想要從他這裏聽到答案。

  羽薐咬了咬牙，雖然現在身體不能動，但他還是拚盡全力說道：“你不是人！”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能清楚的感受到王德發身上的怒意又增加了幾分，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羽薐沒有在意這些，繼續說道：“但是，就算你們不是人，也應當得到相應的權利！雖然現在還不行，但是我向你們保證，將來我一定會給予你們怪異與人類同等的權利！不會再讓你們受到任何傷害！”

  王德發身上的怒意逐漸消失，難得羽薐說了這麽一句漂亮話，就連王德發也不得不放下心中的怒火。

  “那現在你打算怎麽處理那些畜生？”

  “死刑！”羽薐毫不猶豫的回答道：“不管對方是否是人類，他們所犯下的罪孽，已經足夠給他們判下死刑，就算是法律，也不會饒恕這些畜生！”

  “呼——”王德發長舒一口氣，羽薐頓感身體一陣輕鬆，再次恢複了控製權：“希望你的話沒有騙我。”

  “我是不會說謊的。”羽薐鄭重的向王德發做出承諾。

  在羽薐看來，怪異確實不是人類，但是他們是與人類沒有區別的存在，也會笑，會哭，會因為一些事情而感到憤怒。

  或許人們畏懼這怪異，但是羽薐相信，早晚有一天，他會讓怪異徹底融入這個社會當中。

  實際上現在就已經徹底融入進去了，隻是沒有人知道而已。

  “嗯，我很期待哦，人們與怪異平等的那一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