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聽完妮可拉的“發言”，羅伊陷入了沉思。也就是說，“羅拉婭爾”是“原初教會前代聖女的女兒”的可能性也被消除了。

  不是精靈，不是狼人，也不是原初教會，又與帝國對立，那麽這唯一剩下的可能性就隻剩下阿亞申群島的吸血鬼了。

  “我大概知道了！大家繼續！”

  說著，羅伊一揮手，將長桌上的空盤子瞬間化為一團馬賽克，隨後消失在空氣中，但很快，更多的馬賽克出現在長桌上，它們化為了各式各樣的蔬菜與生肉卷。

  看到這麽多新的食材被送上桌來，眾人立刻動起手來，向著鍋內添加自己想吃的食材。

  所有人中，吃相最凶猛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位腦子有恙的妮可拉，她每次下鍋，至少要放進去兩盤子的肉。

  而另一邊，狼妹子萊亞似乎開發出了全新的吃法，它不再用生肉片蘸醬，改為了用綠葉菜包裹著生肉片蘸醬。

  騎士巴奈特的吃相倒是中規中矩，看起來最像一個普通人。

  至於精靈阿爾瓦，他一次隻夾起一片蔬菜或一片肉，直接將筷子伸入鍋中，帶到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再將筷子抽回自己的蘸料碗中，蘸上與上次等量的醬料，一絲不多，一絲也不少，渾然天成地透露出，他的自然、高貴與優雅。

  就在眾人吃的盡興之時，騎士巴奈特麵向羅伊，開口詢問道：

  “馮先生！我有一個問題！”

  “說！”

  “您上次講了，原始社會是如何過渡到奴隸製社會的，但奴隸製社會又如何過渡到封建社會的？”

  “這是一個好問題！”

  羅伊放下手中的筷子與碗，注視著眼前的巴奈特。

  “對於奴隸來說，他們每天都要辛苦勞作，但勞動成果卻會被奴隸主無償占有，換作是你，你會認真工作嗎？”

  “不會！”巴奈特搖了搖頭，“我會考慮逃跑！”

  “是的！你會逃跑！”羅伊點了點頭，看著對麵巴奈特，“而為了防止你們逃跑，奴隸主就必須派出監工來看管你們。”

  “那麽，你們人均生產的糧食，就是（奴隸+監工）總產量，對吧？”

  “恩……”

  聽到羅伊給出的計算公式，巴奈特撓著腦袋，仔細地推敲了片刻，這才肯定的點了點頭。

  “那麽問題就來了，在饑餓的威脅下，奴隸會被迫工作；但對於奴隸來說，無論自己幹多久的活，收獲都是奴隸主，那麽在保證自己不會被餓死的情況下，他永遠隻會選擇幹最少的活。”

  “而這個時候，奴隸主如果想讓奴隸提高工作效率，就必須加派監工；但問題是，依照剛剛的那個公式，加派監工就等於攤薄人居產量。”

  “結果就是奴隸主派出大量監工，不但不能增產，反而會拉低產量，你說對不對？”

  此刻，火鍋宴席還在繼續，萊亞、阿爾瓦與妮可拉，三人依舊熱火朝天的吃著碗中的美味。但無論是講解的羅伊，還是聽課巴奈特，都在正襟危坐，認真思考。

  “對！”

  “那麽，你認為有什麽辦法可以讓奴隸們在沒有監工看管的情況下，心甘情願的幹活呢？”

  “這……這怎麽可能？”

  聽到羅伊提出的問題，巴奈特的臉皺得跟樹皮一般，他試探地說道：“用神言控製他們的心靈？”

  “不考慮神言這類超凡力量，這些都是超越你們文明的科技！”

  “額……”

  巴奈特思索了半天，是在想不出有什麽辦法可以“讓奴隸心甘情願幹活的辦法”，隻得請教到：

  “我實在是想不出來！還請您告訴我答案吧！”

  “很簡單！你把工具與土地交給一個奴隸，然後告訴他：你來種地，種出的糧食六成歸我，剩下的4層歸你自己……”

  “這……”巴奈特聽完羅伊的方法，整個人都愣了，這不就是現在帝國境內，貴族與農民之間的租佃體係嗎？

  “可這樣的話，那他就不再是奴隸了啊！”

  “所以社會就進入到了封建社會！”羅伊攤了攤手，“當然，這個過程並非是一蹴而就的，因為生產力的限製，最初的奴隸主隻會給予奴隸極少量的獎勵，比如1成。但即便這樣，奴隸也就不再是奴隸，而是變成了農奴！”

  “隨著鐵質農具與耕牛的加入，人工作意願決定工作效率，奴隸主為了獲得更多的收獲，他就必須不斷提高給予奴隸的獎勵，連自由都獎勵出去以後，奴隸主與奴隸之間的關係，也就徹底演變成了土地所有者與農民的關係。”

  “而在更宏觀的國家層麵上，那就是君主將土地分封給大貴族，而大貴族向君主進貢；而大貴族在將自己的土地分封給小貴族，而小貴族向大貴族進貢；而小貴族則將自己的土地分配給手下的領民，從領民手中收取稅務。”

  “這便是封建社會，以土地為單位，最初級的封建社會。”

  聽完羅伊的說明，巴奈特點了點頭，隨後詢問道：“您說這是一種初級形態的封建社會，那高級的封建社會又是什麽？”

  “在初級的封建社會，君主不光將土地分封了出去，也把土地的治理權分封了出去，這就使得君主手下的大貴族們，本質上就是一個個獨立的自成體係的國中之國！”

  “因此，君主對於手下的大貴族們控製能力很弱，這也是為什麽帝國曆史上經常出現某些領地自立為王的原因。”

  “而高級的封建社會，則是將土地的治理權與收獲完全分開，君主隻將土地收獲分封出去，而將治理權留在自己的手中，這樣君主就對整個國家就有了控製力，當有需要的時候，君主可以將手中部分權利，以任命的形式分給某人。”

  “這種製度也被稱作中央集權製！”

  聽到羅伊說出中央集權製的時候，巴奈特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他立刻追問道：“那麽帝國可以實行中央集權製嗎？”

  “沒可能的！”羅伊笑著搖了搖頭，“帝國皇帝本質上就是法亞西領的選帝侯罷了，帝國要實行中央集權製，那無異於以一領之力對抗全天下十二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