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宇說完，下麵傳出一陣爆笑，蔣宇輸了影響生意，淩晉元輸了社死，不論誰輸誰贏，他們都有好戲看，今天真是來著了。

  ??淩晉元知道瓷器是假的，有百分之百必勝的把握，他要坐看蔣宇如何鬼扯，把假的說成真的。

  ??蔣宇擺擺手，讓幾個老師傅退下，他親自上場。

  ??嘉慶朝的瓷器擺在中間，所有人都能看到的位置，長桌兩邊分別坐著蔣宇和淩晉元。

  ??在開始之前，蔣宇叫過秦玉堂，吩咐了幾句，秦玉堂點頭下去辦理。吩咐的時候，蔣宇沒有避開淩晉元。

  ??淩晉元說：“東西在這裏，無論你耍什麽花招都沒用。”

  ??“這句話我也要對你說，淩教授。身為帝都大學考古係的副教授，全國最有前途的曆史教授，我真不明白你收了誰的錢，昧著良心來我這裏搗亂。”

  ??下麵人一片嘩然，不知情的人打開手機開始翻找淩晉元的信息，信息社會，隻要有一個手機就可以查到很多信息。

  ??淩晉元的照片和履曆很快就出現在許多人的手機上，果真是他。

  ??一個堂堂帝都大學的副教授，竟然出現在地級市的古玩市場，和一個古玩老板爭辯，這件事情本身就不對勁，一些人的想法開始轉變，這個人或許真的是收了錢來這裏搗亂的。

  ??淩晉元看到下麵人的表情變化，不竟有些詫異，不愧是蔣宇，一句話就扭轉了局麵，讓本來支持他的人轉換了陣營。

  ??“佩服。”

  ??蔣宇故作惋惜的歎了一口氣，勸道：“淩教授，你有著大好前途，不能為了一點錢出賣自己的專業和節操啊。”

  ??淩晉元大怒：“蔣宇，你明知道這是假的，你在說謊。”

  ??蔣宇沒有反駁，依舊是惋惜的搖著頭，在不明真相的人看來，蔣宇在可惜這個教授。

  ??正是這樣的表情讓淩晉元更為憤怒了，他來之前計算好了一切，哪知道他的算盤被蔣宇輕鬆推翻，幾句話就把局麵反轉，現在反而是他落如下風。

  ??蔣宇看到淩晉元的表情暗笑，做學問的玩陰謀詭計就是不行，這種幼稚的把戲早在多年前就被淘汰了，他竟然還在用，而且這麽輕鬆的就被激怒，真是蠢到家了。

  ??在尋常人看來，最先生氣的人一定有問題，淩晉元先生氣，他很可能是惱羞成怒。

  ??利用了這種心理，蔣宇順利把下麵人的想法扭轉。

  ??正當蔣宇得意的時候，學生方隊中站起來一個人，大喊道：“淩教授，我相信你。”

  ??台上的兩個人轉頭，看到了義憤填膺的秦瀾，蔣宇表示有些愕然，淩晉元憤怒的心忽然鎮定了下來，他對秦瀾點點頭表示感謝。

  ??“蔣老板，你知道這個東西是假的，你在拖延時間做小動作對吧。可惜，這個東西就在大家麵前，除非你會魔法，在所有人的眼前把他換掉，不然假的就是假的，永遠也成不了真的。”

  ??蔣宇笑道：“我不用魔法，因為這就是真的。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

  ??嘴炮是沒有意義的，淩晉元心態回來，哼了一聲：“既然你說是真的，那就請告訴大家，這件瓷器真在哪裏。”

  ??蔣宇不直接回答淩晉元的問題，轉移話題問道：“淩教授，你是這方麵的專家，我問你，嘉慶朝的瓷器有什麽特點。”

  ??淩晉元張口就來：“瓷器的發展曆史和國家的整體水平息息相關，乾隆朝後期，國力衰退，到了嘉慶朝，國力已經大不如前。

  ??瓷器的製作水準也因為沒了督陶官而大幅下降，甚至由地方官員兼任，外行指導內行，這更加導致了瓷器工藝的下降。

  ??琺琅瓷停燒，藝術方麵整體沿襲乾隆朝的風格。要說特點，我想用衰敗一詞最為合適。”

  ??蔣宇呱唧呱唧給淩晉元鼓掌，而後轉身說道：“同學們，淩教授的話記下來沒有，回頭寫進感想裏麵，現在給淩教授呱唧呱唧。”

  ??掌聲響起，最大的聲音來自秦瀾。

  ??淩晉元矜持一笑，而後對蔣宇發難：“蔣老板，該你了，請你告訴大家，這件瓷器真在哪裏？”

  ??“剛才淩教授說嘉慶朝的瓷器特點是衰敗，沒錯，就是衰敗。尤其是後期，即便是官窯也出現眾多粗俗濫製的作品，因而傳世不多。大家可以看看這件瓷器，觀感上如何？”

  ??蔣宇把瓷器拿下去，近距離給下麵人欣賞，在這裏的都是一些懂行的，有眼睛尖的已經分辨出這是假的，但蔣老板說這是真的，他們也不好開口說假的。

  ??瓷器被蔣宇拿下去展示了一圈，而後拉了兩個人上來問道：“你們看完後，感官上如何？”

  ??“確實不大好。”

  ??“釉麵不好。”

  ??蔣宇把人請下去，嗬嗬笑道：“很符合嘉慶朝的東西，所以這就是真的。”

  ??淩晉元愕然了，我剛才呱唧呱唧說了那麽長一段，就等著你說出點專業東西，然後打你的臉，結果你來了這麽一句？這也太不要臉了，誰把他放出來的？

  ??因為蔣宇的回答太過離譜，太過白癡，太過不要臉，淩晉元一時間竟然想不出反駁的語言。

  ??蔣宇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舉著瓷器說：“感謝淩教授為大家釋疑解惑，豐富曆史知識。讓我們用掌聲歡迎淩教授把衣服脫了饒古玩城跑一圈。”

  ??淩晉元大怒：“蔣宇，你不要臉。”

  ??“淩教授，做人要輸的起啊。看在你也是全國知名教授的份上，褲子就不用脫了，光著膀子跑一圈總可以吧。”

  ??淩晉元簡直要氣瘋了，他以前怎麽沒發現蔣宇這麽無賴，他看向人群中，想讓那幾個托把氣氛炒起來，不能再讓蔣宇帶節奏了。

  ??但轉身看去，淩晉元絕望的發現，他準備好的托和記者都不見了，一個都沒找到。

  ??淩晉元陡然想起開始之前，蔣宇吩咐下麵人，對，他吩咐的是讓人清理下麵的托。剛才在台上一直被蔣宇牽著鼻子走，他都沒有注意下麵的情況。

  ??蔣宇一個眼神，下麵他的托喊了起來：“脫，脫，脫。”

  ??隻是過了短短半個小時，局勢完全逆轉，被萬夫所指的人換成了淩晉元，麵對眾人的聲討，淩晉元有種想死的衝動。

  ??蔣宇小聲嗤笑道：“你以為自己是猛龍過江呢？”

  ??淩晉元茫然的抬起頭，聽著下麵的聲音，他腦子嗡嗡的，像是被人裝進了不斷敲擊的大鍾內。

  ??很緩慢的，淩晉元拖下了自己的外套，正要解開襯衫的扣子時，秦瀾忽然跑了上來，像一隻護崽的母雞一樣把淩晉元護在身後，大聲喊道：“你們閉嘴，閉嘴。”

  ??蔣宇無奈的笑了笑，讓下麵的托走開，他對下麵微微鞠躬說道：“既然我的學生出來為淩教授說話，輸了的懲罰就算了，大家玩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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