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老頭蠻可憐
作者:倉狼      更新:2020-03-16 21:56      字數:1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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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釣魚啊,訓練的是人的心境,你要一直靜靜的等待著魚兒上鉤,這魚兒上了鉤,你就能體會到一種得到的快樂感,當然了,一般情況下,這都是需要艱辛的等待才能得到這樣一個結果,這個過程,跟咱們生活中很多事情都是一樣的,跟官場上麵的事情,也是很類似的。”雲廣利部長一邊說著話,一邊就顯得十分的經驗老到。

  “恩,雲部長說的很對,我現在要跟部長您學習一下靜心,隻有把自己的內心都靜下來,我想魚兒肯定會快一點上鉤的,嗬嗬”劉誌遠一邊說著話,一邊就把目光盯向了湖麵的中心。

  就在劉誌遠剛剛回答完雲老的這個話的時候,隻見雲老的魚竿使勁的動了一下,雲老趕緊就用足了力氣,拉起了釣竿,這一下子就有個個頭很大的魚兒竄出了水麵,魚兒使勁的掙紮著,但是始終掙紮不脫魚鉤的穿刺,很快,雲老就把這條魚拉近了。

  “是條大鯉魚啊,這個個頭很大,足足有兩斤重呢,恭喜雲部長啊,今天您可是旗開得勝呢。”劉誌遠一邊恭維著雲廣利部長,一邊就趕緊把放活魚的水桶拿了過來。

  “嗬嗬,應該有兩斤重啊,看來我這個老頭子,今天的運氣比較好啊,”雲廣利部長一邊緩緩的把魚兒放進了水桶裏麵,一邊就表現出了孩童般的一種喜悅。

  他的這個表情立刻就讓劉誌遠立刻耳目一新,平時看著這些大領導在會議上麵那莊嚴肅穆的樣子,這還真是讓人心裏麵有些敬畏,沒有想到這麽大的領導,在業餘生活的時候,也是很平易近人、很平常的一種麵孔,劉誌遠此刻麵對雲廣利的那種緊張感立刻就消失了。

  “嘟嘟嘟,嘟嘟嘟”突然,就在這個時候,雲廣利部長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這一下子就把雲老頭子垂釣的心情給打亂了。

  “你看看,這些個家夥,沒一點自主能力,我這出門不到幾分鍾,他們又來電話了,真的是,”雲廣利部長一邊緩緩的放下手了魚杆子,一邊就接了電話,他顯得有些小生氣。這領導都是這樣,自己正玩在興頭上麵呢,突然被下屬的一個電話給打攪了,你說他們能不生氣嗎?

  這個給雲廣利部長打來電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省委組織部公務員管理辦公室的賈剛賈處長,他的部門是屬於雲部長直接管轄的,想想看,每年全省的公務員考試、錄取的工作都是由省委組織部這個公務員管理處來協調和監督進行的,這各部門的位置,在省委組織部裏麵,僅次於組織一、二、三處等那些管理幹部的處室了。

  “喂,是雲部長嗎?我是公務員管理處的賈剛,”雲老著剛剛一接起電話,立刻就聽到了這個賈剛處長的聲音,賈剛的聲音顯得有些急促,似乎他那邊出了什麽重大的事情呢。

  雲廣利部長聽了這個賈剛的話,心裏麵有點納悶了,這全省一年一度的公務員開始早都結束幾個月了,連錄取的人都上班了,這個賈剛的公務員管理處應該沒有什麽大事情了,這今天打電話來做什麽啊?

  “哦,我是雲廣利,賈剛啊,你有什麽事情嗎?”雲廣利部長一邊說著話,一邊就表現的十分的平靜,他的目光緩緩地望向了湖中心的寬闊湖麵,神情顯得十分的驀然。

  “雲部長,真的不好意思,打攪您清修了,我知道您今天有事情,但是這個事情來得比較急,我們下麵的做不了主,隻能來請示您了。”這個公務員管理處處長賈剛這一瞬間就顯得有些緊張了。

  “說事情吧,不要婆婆媽媽的,我正忙著呢,快一點,不要超過五分鍾,”雲廣利部長立刻就有些嚴厲的說道,他的目光變得有些冷峻起來。

  “是這樣的,部長,今天我們接到了一個棘手的事情,今年的公務員錄取過程中,西城區委組織部裏麵的一個職位,第一名被錄取了,但是第二名不服,這第二名的父母舉報第一名的專業與所報職位不符,這個事情下麵一直拖著,到現在也沒有解決,就在今天,這個第二名考生的家長親自去了西城區委組織部,要挾下麵的工作人員,揚言不錄取自己的女兒就跳樓,這個事情已經鬧的滿城風雨了,我想請部長決斷一下。”這個賈剛聽了雲廣利部長的話,立刻就著急的說道。

  “這種事情有什麽好說的?第一名被錄取了那是事實,你第二名的家長跟著瞎摻和什麽啊?你給西城區區委領導掛個電話,這個事情他們趕緊解決了,不要拖拖拉拉的,再就是嚴厲警告一下那個跳樓的,這是什麽素質嘛?動不動就以死來要挾,這太不像話了,要是再這樣搞,即刻上報省公安廳,把人先抓了,看他還敢亂來不。”雲廣利部長聽了這個事情,心裏麵的怒火立刻就冒出來了,他顯得有些憤怒了。

  “這個,部長,我聽了之後也是您這樣想的,不過事情沒有想象的那麽簡單,那個要跳樓的這個家長,是咱們市總工會的幹部,省會城市總工會主席,他老婆還是市委組織部組織一處的副處長,這兩個人都給區裏麵打招呼了,也給省裏麵相關部門的領導打了招呼,原來被錄取的那個考生,西城區委組織部也不敢錄取了,他們向省裏麵建議,取消這個職位,這樣他們才好做啊。”這個賈剛一邊說著事情的真相,一邊就顯得有些尷尬了。

  “什麽?這個要跳樓的是市總工會的主席,名字叫什麽?還有他的老婆,那個市委組織一處的副處長,名字報給我,我給青銅市委組織部領導打個電話。”雲廣利部長一邊說著話,一邊就顯得有些憤怒了。

  這現在的公務員考試,本來就有很多麵試走關係的,現在人家一個普普通通的家庭的孩子經過自己的努力,考上了西城區委組織部這個職位,這個官二代就在後麵強勢打壓了,你要是打壓就在麵試、筆試環節把人給弄掉不就完了嗎?怎麽在成績都出來了,這錄取都定下了的情況下,你亂來,這不等於正大光明的違反紀律嗎?現在的輿論監督這麽強勢,這個考生的父母還真是囂張啊,雲廣利部長的臉上立刻就冒出了一絲冷汗。

  “這個考生的父親,王斌,是青銅市總工會副主席,副處級幹部,母親是市委組織部一個處的副處長,名字叫劉穎,部長那我這邊就匯報完了,至於事情怎麽處理,您幫忙想個辦法,謝謝部長。”這個賈剛說完了這個話,趕緊就恭維著自己的領導。

  “想個屁辦法,你一個堂堂的省公務員管理處處長,連這個事情都處理不了,還要來找我,真的是一點能力都麽有,好了,掛了。”雲廣利部長一陣嚴厲的訓了這個賈剛幾句,然後立刻就把自己的手機給掛了。

  劉誌遠在一旁看著雲廣利部長那怒氣衝衝的臉色,不敢隨便說一句話,他顯得也有點緊張了,他還真是怕這個老頭子一發火,直接就連帶在自己的身上,這人都這樣,一旦生了氣,總要找個發泄途徑來解決吧,這身邊的人,就成了一個最好的解決途徑。

  隻見雲廣利部長沒有說什麽話,直接又把魚鉤摔進了手裏麵.“小劉,來,把香煙給我拿出來,我抽根煙。”雲廣利部長一邊說著話,一邊就長長的噓了一口氣。

  劉誌遠接到了雲老的這個命令,趕緊就把魚竿放到了地上,拿起了旁邊雲老的外套,從裏麵取出了一一包軟中華,抽出了一根,恭恭敬敬的給雲老頭子遞上了手,隨後又找出了打火機,點上。

  雲老抽了一口香煙,立刻就皺起了眉頭,他突然就意識到這個事情可能真的不簡單呢。

  “誌遠,你剛才在公園門口看到的是個什麽事情,說來聽聽。”雲廣利部長一時間就顯得有些嚴肅了,他的目光依舊是盯著這個平靜的湖麵。

  “部長,是一個公務員落榜考生的父親,我看了他在地上寫的那些文字,大概的一絲是說自己的女兒考上了公務員,這個沒有被錄取,單位不予接受,那個老人在公園門口對著來往的行人正在控訴這個社會的不公平呢。”劉誌遠回答完了雲老的問話,立刻就顯得有點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麽了。

  “這個省城還真是小啊,兩個事情都碰到一塊了。”雲廣利部長微微歎了口氣,立刻就把自己的目光盯向了湖麵。劉誌遠聽了雲老的話,這心裏麵還真是有點不明白,什麽是兩個事情?

  就在這一瞬間,劉誌遠的魚鉤又被咬住了,劉誌遠心裏麵大喜,趕緊就扯上了線,這是劉誌遠第一次體會釣魚啊,他的心裏麵有點緊張,但是水裏麵的魚似乎個頭還真是不小,這勁道足的很,劉誌遠一不小心,立刻就差點摔倒了,魚兒在水裏麵的力道是很大的,劉誌遠一邊收縮著繩子,一邊著急的看著水麵。

  隻見磷光一閃,一條很大的魚破水而出,直接就掀起了一層水花,這條魚比雲老剛才那條更大個頭,足足有五六斤的樣子,這魚在水裏麵有五六斤,拽出來的力量就有幾十牛的力道,劉誌遠立刻就控製不住釣竿了。

  這條大魚在空中搖搖晃晃的使勁掙紮,“抓緊了,誌遠,把它甩上來。”雲老一看這麽一個大家夥,立刻就起身幫著劉誌遠拽住了釣竿,兩個人一時間就緊張了,直到雲老穩住了魚的晃動,這才一個猛拉,這條很大的魚終於被掉了上來。

  “這真是條大魚啊,小夥子,你是個有福氣的人,我釣了這麽幾年魚了,這麽大個頭的,我還真是第一次看到呢,嗬嗬”雲廣利部長一邊說著話,一邊就示意劉誌遠把這條大魚放進了旁邊的水盆裏麵。

  這條魚一進水盆子,明顯就把水盆的空間給擠占了不少,水盆顯得小了很多。

  “部長,這裏麵還有怎麽大的魚啊,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像這麽大的魚,在菜市場上麵也很難看到啊,嗬嗬”劉誌遠一邊得意洋洋的欣賞著自己釣上來的這條大魚,一邊就趕緊緩緩的舒了一口氣。

  “你現在明白我這個老頭子的話了吧,這往往第一次幹事情的人,運氣最好了,比我這個調了好幾年的老頭子的運氣好很多,看來你小子是個有福之人啊,”雲廣利部長一邊說著話,一邊趕緊又要下垂。

  “嘟嘟嘟,嘟嘟嘟”突然,雲廣利部長的手機立刻就響了起來,這一下子就打斷了雲老頭子的雅興,隻見雲老頭立刻就把魚竿剛在了地上,緩緩的接了電話。

  雲老頭子這一拿起手機,上麵顯示這一個很熟悉的電話號碼,是省委組織部部長劉開來的電話,這個劉開來比雲廣利大三歲,今年這一屆幹完,也得退下去。劉開來以前在別的省裏麵做副省長,是兩年前才調到江南省出任組織部長的。雲廣利一看部裏麵的一把手打來了電話,這心裏麵立刻就有些謹慎了。

  他一邊對著劉誌遠“噓”了一下,一邊就趕緊接了這個電話,這個時候,隻聽見省委組織部的一把手,省委組織部部長劉開來的聲音立刻就從電話那邊傳了過來。

  “老雲啊,我是老劉,現在忙這沒啊?”省委組織部一把手劉開來顯得十分的平靜。

  雲廣利聽了劉開來的這個話後,心裏麵立刻就想到了剛才的那個事情,該不會是跟那個公務員事件有關係吧?雲廣利部長一時間就有些緊張了。雲廣利級別是正廳級幹部,但是這個省委組織部部長劉開來是正省級幹部,要比雲廣利高一個級別,不過從兩個人的主管工作來看,雲廣利部長是負責部裏麵的日常工作的,掌握著實權,而這個劉開來負責全局工作,不幹事情,隻做一些講話什麽的。

  從兩個人的關係背景來看,這個劉開來是仗著自己兒女親家在中央做事情,所以在快要退下來的時候,還能上位省委組織部部長的職位,不過這個職位他劉開來也隻能幹兩三年了。而這個比劉開來小四五歲的雲廣利,在江南省的地方勢力是很重的,江南省的很多地市一把手都是他的部下,省裏麵的領導也都是雲廣利的關係戶,在中央上麵,雲廣利有很多同學關係,其中有好幾個在中央還是有一點話語權的。

  所以從綜合實力上麵來看,雲廣利還是不懼怕這個劉開來的,但是人家劉開來畢竟是一把手,這雖然說自己的任命個升遷不由這個劉開來決定,但是人家有建議權,這就形成了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間的一種權力博弈局麵。

  這省委組織部裏麵,雲廣利和劉開來兩個人都是大牌領導,兩個人呢,表麵上是很和氣的,一個主要領導,一個日常副手,配合的相當好,但是在暗地裏,兩個人之見還是存在這一定的矛盾。

  這個矛盾就是,劉開來一個快要退的曹老頭子,雲廣利是一個政績卓越的還算年輕的正廳級幹部,按照老雲的年齡,還可以幹一屆。一個要退,一個要進,這中間就是一個很典型的矛盾。劉開來推下去後,這個組織部長由誰來接任,這就是個很大的問題了。

  一般情況下,按照組織原則,雲廣利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但是也有百分之五十的失望,近年來省委組織部主要領導,都是由中組部來任命的,這就給本地的一些官員大腕上位形成了一些阻力。

  每次劉開來找雲廣利說事情,這中間就包含了很多強勢的話語,這種話語裏麵的相當一部分意願,都是雲廣利反對的,想想看,要是雲廣利不反對的話,人家一把手也不會親自給他打電話來協商,這就是大領導隻見的那種小九九了。

  雲廣利一邊握緊了手機,一邊就開了口,“老劉啊,我不忙,你有什麽事情就說吧,嗬嗬”雲老頭子顯得十分的和藹,或許因為這個劉誌遠在他的旁邊,他想讓自己表現的更加有風度一點。這要是在平時,雲老頭子接了劉開來的話,這語氣就是很強勢的了,沒有這麽禮貌呢。

  “老雲啊,西城區委組織部那個事情你也聽說了吧,現在西城區委組織部、青銅市委組織部的相關負責人都把事情傳遞到了我這裏,我仔細分析了一下這個事情的起因、經過,和肯能個造成的一些社會影響,我的意思是把這個西城區委組織部今年招考的這個職位給取消了,這樣矛盾就化解了。老雲,你的意思呢?”這個劉開來立刻就顯得有些謹慎了,他的聲音有點加重的口氣。

  “這個,老劉啊,我現在呢還沒有考慮到這個事情上麵來,我女兒呢,今天回家來看望我,我這還在外麵陪孩子們逛呢,這樣吧,晚上我給你回個電話,把我的意見跟你說一下,好吧,你總的給我一點思考時間吧,”雲廣利部長說完這個話,立刻就冷淡了許多。

  “好的,老雲啊,那你就好好想一下吧,我這邊還有點事情,就先掛了,再見。”這個一把手劉開來講完這個話,立刻就掛了電話。

  雲老頭子接完了一把手的電話,顯得有些木然了,他的目光靜靜的投向了遠方,心裏麵似乎顯得十分糟亂,這一時間也沒有心情釣什麽魚了。劉誌遠看著雲廣利部長的這個神態,心裏麵立刻就有些不自在了,他心裏麵明白,肯定是剛才的那個電話,把雲老這輕鬆的心情給打攪了。

  “誌遠,你把剛才看到的那個老頭子找過來,我有話要問他,你隻是說有人想聽聽他的事情,不要暴露咱們的身份,明白嗎?”雲廣利部長一邊說著話,一邊就緩緩的看了劉誌遠一眼。

  劉誌遠被雲老頭子這麽一說,心裏麵一下自己有些感動了,看來這個表麵上平靜的雲廣利,內心還是很熱情的嘛,剛才他以為像雲廣利這樣的大領導,看到了公園門口的那個事情,一點也不會管的,但是現在,劉誌遠的心情有些變化了,他直覺的自己的心裏麵有點暖和的感覺。

  “部長,我這就去。”劉誌遠一邊說著話,一邊就收起了自己的魚竿。趕緊小跑著,向著公園門口跑了過去。

  等劉誌遠一到公園門口,立刻就看到了那個老頭子還跪在那裏,他的xiong前多了一個牌子,寫著“為女求公平”,劉誌遠看了老頭一眼,老頭那破爛的衣服,黝黑的臉蛋子,一看就知道是從鄉下農村上省城的,就為了女兒考上公務員沒有被錄取的事情,這樣沿街行乞,這真是慘不忍睹,什麽社會嘛?劉誌遠一看到老頭的那點可憐相,這心裏麵有點潸然了。

  “大伯,你好啊,我這裏有個大叔想請你過去一下,您看可以嗎?”劉誌遠一邊對著這個衣衫襤褸的老頭子說著話,一邊就顯得很是恭敬。老頭子跪在這裏半天沒有人理,突然就看到了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跟自己打招呼,他的臉上立刻就露出一絲的欣喜。

  “你叫我?你們能幫我女兒解決這個事情?你是記者嗎?”老頭子一邊兩眼充滿期望的看著這個劉誌遠,一邊就用嘶啞的聲音緩緩地問道,他的身子在微微的顫抖。

  “這個,我們隻是跟老伯您了解一下情況,您起來吧,跟我一起進公園裏麵,咱們找個僻靜的地方去談,嗬嗬”劉誌遠一邊說著話,一邊就緩緩地扶起了這個老人家,這一扶起來,老頭子沒有站穩,隻聽見“啪”的一聲,老頭子又跌倒了。

  “老伯。”劉誌遠一邊驚叫著,一邊就趕緊把這個老頭子的手抓住,這才避免了老頭子的雙tui直愣愣的磕在jianying的石板上。

  “哎,我這跪了好幾天了,身體跪的都有些發麻了,還是麽有人給我做主,年輕人,你們一定要為我做主啊,”老頭子一邊兩眼熱乎的說著話,一邊就緩緩地挽上了劉誌遠的胳膊。

  劉誌遠看著這個老頭子,立刻就想到了自己的父母,自己是個獨生子,這父親在自己上高中的那一年,因為出了一點事故,就離開了人世,等自己上了大學的時候,母親也不行因為一次意外的車禍,被奪走了生命,此後,劉誌遠就一個人了。所以他一般在別人麵前不提起自己的老家情況。更是因為這個原因,劉誌遠就把大學剛畢業,接納了自己的嶽父張鵬飛,當成了親生父母一樣的恩人,所以即便是老婆佳麗出了一次軌,他也看淡了,依舊沒有提出離婚的這個要求。

  劉誌遠緩緩的扶著這個老頭子,很快級來到了正在人工湖旁邊釣魚的雲廣利部長的身邊,雲廣利部長看了一眼老頭子,還有他xiong前的那個牌子,立刻就心裏麵一沉。

  “坐吧,老哥,你xiong前的那個牌子可不可以摘了啊,我想聽聽你的事情,”雲廣利部長一邊說著話,一邊就把自己的身子ting了ting,他的魚竿立刻又向著湖裏麵拋了下去。

  “謝謝領導,謝謝,我現在就把這個取下來,給你說事情。”這個老頭子一聽雲廣利部長的話,立刻就顯得有些感動了,他覺得自己是遇上了貴人,應該是省裏麵的大領導。

  雲廣利部長聽了老頭子的話,立刻就目光犀利的看了一眼劉誌遠,劉誌遠一時間就大驚失色,他伸手做了一個無辜的動作,表明自己根本沒有說什麽,雲老看了劉誌遠的這個動作,立刻就放開了自己的xiong襟。

  “老哥,我不是什麽領帶,我隻是個退休的了工廠工人,每天沒事情,在這裏釣釣魚,剛才看到你蠻可憐的,所以想聽聽你的事情,看看能不能幫到你,這個是煙,來抽一根,嗬嗬”雲廣利部長一邊說著話,一邊就把自己的香煙拿了出來,從中取出了一根,遞給了這個老哥。

  劉誌遠見狀,趕緊就給這個老頭子把香煙給點上了。老頭子可能也不知道這個香煙是有錢人抽的,他直接接了,在劉誌遠點上後,立刻就往嘴裏麵填。

  “這位大兄弟,我給你說說我的事情吧,”這個老頭子一聽雲老說自己不是領導,他的神情立刻就放鬆了很多。

  “我是一個農民,在鄉下中了幾十年田了,辛辛苦苦把女兒供完了大學,這今年省裏麵不是招考公務員嗎,我女兒報考了這個省會城市西城區委組織部的一個科員,這考上了,麵試都過了,錄取通知書都發下來了,可是我女兒一拿到這個報到證,去西城區委組織部裏麵報道的時候,他們卻不接受我女兒了,你說這個事情有沒有天理啊,咱們老百姓的孩子進步國家政府機關怎麽就這麽難呢?”這個老頭子一邊說著話,一邊就顯得有些激動了。

  “老哥,你不要激動,慢慢說,慢慢說嘛,他們為什麽不接受你女兒啊?”雲廣利部長的眼睛立刻就顯得十分犀利了,他的聲音變得溫和起來,香煙也緩緩地抽了一小口,立刻就精神煥發了。看的一旁的劉誌遠真為這個老頭子捏把汗呢。

  在劉誌遠看來,這個老頭子女兒考公務員不被接受這個事情,遇上了這個雲廣利部長,那他還真是撞對人了,隻要這個雲廣利部長一開口,這個西城區委組織部他們還敢不要人?但是劉誌遠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事情裏麵的錯綜複雜的關係。

  “後來,我女兒進不去西城區委組織部了,我就來了省城專門問了他們,你知道他們怎麽跟我說嘛?”老頭子的臉上立刻就變得有些黯然了,看來這個區委組織部的回答應該讓老頭痛苦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他們說,這次考試的第二名,人家的父母都在省城裏麵做官,而且都是處級幹部,這個第二名的父母舉報我女兒的專業不對口,但是我問了這個區委組織部裏麵的工作人員,他們說對口,這個事情要我們自己去協商,他們不敢得罪這個第二名考生的家長,因為人家的勢力比較大,你說說,大兄弟,這個事情氣人不氣人啊?”這個老頭子一邊說著這個話,一邊就顯得十分的氣憤。

  聽完了這個老頭子的話,雲廣利部長終於明白了,這個事情和上午秘書說的,剛才這個部裏麵公務員管理處賈剛、還有一把手劉開來說的都是一個事情,這下子雲廣利部長的神情立刻就變得有些嚴肅了。

  “那個第二名考生家長的情況你知道嗎?雲廣利部長一邊問著老頭話,一邊就緩緩地把自己的身體往前挪了挪,同時,他示意這個劉誌遠幫自己把魚竿先收起來,暫時這魚先不釣了。

  劉誌遠聽了雲老頭的話,趕緊就站起了身子,他把自己和雲廣利部長的魚竿子都收了起來,他一時間就覺得這個事情應該是個很嚴重的事情,連這個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雲廣利都驚動了,那事情應該不會小了。劉誌遠的臉上立刻就露出了一絲喜悅的笑容,他當然希望這個雲廣利部長能幫助這個老大爺了,但是,事情並沒有他劉誌遠想象的那麽簡單。

  “這個啊,我聽說了,這個第二名考生的母親在青銅市委組織部裏麵是領導,父親在青銅市總工會也是個領導。他們都是有背景的人物呢,哎,我就不相信,這個社會不為老百姓做主,專為官員的子女做主,這是個什麽樣的社會啊,口口聲聲說公平,說什麽人人平等,我算是看透了。”老頭一邊說著話,一邊就顯得有些沮喪了。

  劉誌遠看著老人的那種可憐樣子,趕緊就把自己隨身帶來的礦泉水給老頭子遞了一瓶,“謝謝,謝謝這位小夥子。”老頭子一邊趕緊謝著劉誌遠,一邊就把目光盯向了這個雲廣利部長。

  “恩,這個事情呢,我覺得你還是不要激動,其實你也在這裏應該跪了好幾天了,你可以向省紀委的同誌揭發一下,看看他們那邊有什麽反應啊,你整天跪在這裏不是個好辦法呢。”雲廣利部長一邊說著話,一邊就顯得有些黯然。或許,他在想著這個事情還真是不好弄呢。

  “誒,這個老兄,你這個話沒有錯,我下午去省紀委看看,跟他們說說這個事情,或許就能有效果,但是這省紀委的門,我是進不去的,這個該怎麽辦才好啊。”老人家一想到這個事情,額頭上麵又布滿了皺紋。

  “你可以寫舉報信啊,你回去問問省紀委的郵箱,給他們寫舉報信,你直接去紀委也行不通的,是的,你應該是進不去的。”雲廣利部長緩緩的歎了口氣。

  “好了,老鄉,我這裏有幾百塊錢,你先拿著吧,我們也是一般的城裏人,幫不了你什麽忙,隻希望啊,你這個兒女的事情以後能有好的結果,嗬嗬。”雲廣利部長一邊說著話,一邊就立刻從自己的衣服兜裏麵掏這,想給這個老頭子一點路費。這農村人,大老遠的從下鄉趕到了省城,還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雲老以前也是農村的,父輩在農村也吃了不少苦,對於農村人,他的內心裏麵有著和劉誌遠一樣的辛酸和無奈。

  “我這裏有,您就不要掏了,嗬嗬”正在雲老掏錢的時候,劉誌遠就立刻從自己的手裏麵遞過了五百塊錢,硬塞給這個老頭子,雲老一看劉誌遠這個舉動,心裏麵有些安慰了,他趕緊就把自己的手停了下來。

  “謝謝你們,年輕人,還有這位大兄弟,我給你們磕個頭,我一個種田的沒有什麽可以報答你們,你們是好心人,我給你們跪下。”這個老頭子一邊說著話,一邊就立刻要跪下去了。

  突然,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身子立刻就被一雙強有力的手給扶住了,壓根就跪不下去了。

  “好了,這位大哥,你先忙自己的事情去吧,我們也幫不到你什麽,這點錢呢,給你作路費,回家的時候,能方便一點,”雲廣利部長看著這個老頭子,立刻就微笑了一下。

  “謝謝,謝謝你們,你們真的是好心人,我要是下次能見到你們,一定把錢給你們還回來,我,我真的感謝你們。”這個老頭子一時間就激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好了,老大哥,你走吧,不用還了,我們不在乎那麽一點錢的,你一路走好啊。”雲廣利一邊說著話,一邊就轉過了自己的身子,又重新把釣竿拋進了水裏麵。

  這個時候的劉誌遠,趕緊就攙扶起了老頭子,把老頭子送了出去。沒幾分鍾,劉誌遠立刻就興高采烈的跑了進來,他的臉蛋子上麵流著一絲熱汗,但是心裏麵倒是還滿激動地,畢竟自己今天幫了一個農村人,一個樸實無華的老鄉。

  “回來了?”雲廣利部長一邊不動聲色的望著平靜的湖麵,一邊就問著劉誌遠,他的聲音不緊不慢,似乎這個事情對他的影響一點也不大。劉誌遠聽了雲廣利部長的這個話,心裏麵立刻就有些感歎了,看來這個雲部長對這個事情也不怎麽上心呢。

  “回來了,嗬嗬,部長,這個老頭子還真是滿可憐的,”劉誌遠一邊說著話,一邊也就坐在了雲部長的身邊,他一時間就沒有心思釣魚了,那老頭子說的事情,在他的腦海裏麵形成了很深的印象,他覺得自己要是處於領導位置了,一定要把這種違法亂紀的官二代給狠狠的打擊一下,他娘的,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嘛,人家靠上了,他們還要三番四次的阻撓呢,這個年頭,農村的孩子要考上公務員這容易嗎?筆試辛辛苦苦,麵試被被關係ding替,這好不容易創五關,斬六將,終於成功了,誰知道背後麵卻殺出來一個程咬金,這個社會看來真他娘的要完蛋了。劉誌遠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就緩緩的低下了頭。

  “怎麽了?心又不靜了?拿起你的掉杆子吧,趕快下垂,讓我看看你再有沒有好的運氣,”雲廣利部長看了一眼這個劉誌遠,立刻就笑了笑,溫和的說道。

  “這個,好的”劉誌遠趕緊就從自己的臉蛋子上麵擠出了一絲微笑,把釣竿輕輕的拋入了水中。

  這個時候,雲老頭子立刻就緩緩地拿出了香煙,劉誌遠趕緊先給雲老點上,然後自己才再次抓起了釣竿。

  “誌遠啊,你怎麽看待剛才老頭說的事情啊?說來聽聽,讓我看看你對這個事情的理解是什麽樣的。”雲廣利部長緩緩的抽了口香煙,眼睛裏麵立刻就閃爍著一絲愉悅。劉誌遠被雲老這麽一問,心裏麵一下子就有點義憤填膺了,但是他看了看雲老那有些詭異的眼神,這心裏麵又沒有底氣了。

  自己該怎麽回答呢?以前劉誌遠學過政治學,政治中明顯規定了這個國家的職能,但是現實社會又和以前的一些理念信條是完全不符的,自己跟雲老說那些大道理,老頭子肯定是不喜歡聽了,自己還是把心裏麵想的東西,說出來吧,至少顯得自己還是純粹的人,還是個合格的dang員,這樣一想,劉誌遠立刻就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