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木蘭沉下臉，站起來繞過辦公桌，問他：“他借了多少人錢？數額多不多？廠裏多少東西被順走。”

  “這，我還沒查！”季遊遲疑，方總哥哥他之前也見過，有人來問了後，他隻從來問的那人身上問了點東西。想先稟報方總，看方總意思，若是他多事辦了，到時候得罪方總就不好了。

  “去問一問，把所有被我哥借錢的人數額都統計下，還有廠裏順走的物件！”

  “是！”季遊收到任務去統計了，方木蘭氣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拿起自己的包離開辦公室。

  坐上公交，搖搖晃晃到地點，她下了車。

  外麵太陽毒辣，熱得人冒汗，路邊有擋棚的腳踩三輪車拉人，方木蘭跑過去。“去怡平路！”

  “好勒，靚女！”車夫蹬著三輪車，把她送到目的地，熱得滿頭大汗，拿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

  方木蘭付了錢後，讓他在這這裏等一等，她等下還要回去。

  得知還能拉個回轉，師傅滿臉笑容，高興地噯了聲。

  方木蘭瞧著前方熱火朝天的建築工地，走了過去。

  “方木正，方木正早沒幹咯，你是他什麽人？”被問到的包工頭赫了聲，打量著她。

  “我是她妹妹！”方木蘭抿起唇，問他方木正沒幹多久了？

  “你是他妹妹？”包工頭驚了，猛地喊人來圍住她。“方木正和我們借了錢，先還錢。”

  光著膀子，戴著安全帽，渾身灰塵的男人們把她圍起來，七嘴八舌的說著話。

  “方木正沒騙我們哩，他妹妹真靚。”

  “瞧這穿的光鮮亮麗，那就是有錢咯。”

  “沒騙我們，沒騙我們！”

  方木蘭在他們的話中沉了臉，問包工頭，她哥哥找他們借了錢。

  “借了！”包工頭理了個光頭，沒戴安全帽，光頭在陽光下發著光。“來我這裏幹活半個月，天天說累說苦，還說他有個妹妹貌若天仙，在深海市開了大企業！”

  當時他們沒人信，還哈哈大笑著嘲諷他。“你有個這麽能耐的妹妹，咋還來我們這裏幹這熱火朝天的苦力活！”

  “就是，就是！你妹妹那麽能耐，咋不讓你去她那兒幫工，讓你來做這種體力活。”

  方木正羞紅了臉，大聲辯駁，他妹妹讓他去的，隻是他拒絕了。

  “我妹可說了，讓我來體驗生活，等我學會了，做了包工頭，就可以直接成老板，讓人給我打工蓋房子。”

  “切，照你這麽說，我也是老板了。”

  “就是，就是！吹牛不打草稿，你有這麽好看的妹妹，咋沒來看你。”

  沒想，他妹妹竟真的這麽好看。

  工地上的漢子，遠離鬧市，看不到街上來往的靚女。這突然出現一個，大家都很激動，七嘴八舌的和她搭話。

  沒片刻，方木蘭就問清楚了。方木正剛來的幾天，還是好好幹活的，晚上和工人們一起石棉瓦房，一起吃工地上的包子下榨菜。

  但工地上實在太苦太熱，沒幾天，他就跟焉了的茄子一樣，中午不幹活，躺在板房裏要死要活。

  不幹活，就沒午飯晚飯，要錢買。

  他就和大家借。

  在大家眼裏，方木正雖然大話連篇，偷奸耍滑，但他會說話，會讓大家聽舒心悅耳的話，和眾人關係都還不錯，加上錢不多，就有人借了。

  但是大家都知道分寸，借的不多。

  然後有個傻不拉幾的愣頭青，就沒看清方木正本質，把自己一個月工資都借了出去。然後最近談了個對象，沒錢去下館子，就找方木正要錢。

  方木正哪拿得出來，而這愣頭青能借他這麽多，就是愣和直，要不到後就不幹了，盯著方木正要他還錢。

  “方木正說去找你拿錢，人一去就沒回來。”

  方木蘭臉色沉得如墨，心裏把這不靠譜的哥哥罵了千百遍，麵上還陪著笑和大家道歉，問都借了大家多少錢。

  工地上的人樸實，如實說了數，方木蘭掏出錢，一一還了。

  包括那個被說成愣頭青的人，他拿到錢高興地轉圈圈。“正哥沒騙我，他妹妹有錢，會還錢。”

  聽著這話，方木蘭噎了下。“你們以後別借錢給他了，我隻替他還一次，下次你們若借了，我可不會在還。”

  她提醒幾句，又感謝眾人。

  方木正不在這裏，她隻能去找，離開工地回去的路上，方木蘭麵色陰沉。

  不在工地上，那就可能在工廠裏，她重新回了工廠，季遊已把借錢給方木正的人都問到了，金額也統計了出來。

  看到這個數字時，別說方木蘭，季遊都驚了。

  一百二十塊啊，這可不是筆小數目，工廠裏招的普通工人，也就二十塊一月的工資。

  有點權利的主任主管，都才三四十的工資。可他幾天就借了一百二。

  方木蘭把錢一一還給工人，並叮囑，以後方木正若打著她的名義來借錢，誰也別借。若借了，他還不起她不會還。

  把所有工人囑咐了一遍，她問季遊，可問到方木正這幾天啥時候來的工廠？

  知道方總態度後，季遊查的就多了。

  “問了，他前幾天都是臨近工人們下班來，或者是早上來，不過今天沒來。”

  “讓工人們看著點，他來了通知我。”

  “好的！”季遊應下，兩人開始說工作上的事，設備需要大半月才會到，現在就等蘇唐京那邊材料到，就可直接投入生產。

  “服裝設計的人，有眉目嗎？”

  季遊搖頭，服裝設計在國外多見，可國內這種環境哪有什麽服裝設計。

  他招聘發出去大半月了，都沒人來應征。

  “在招吧！條件稍微放寬點，會裁縫自己製作衣服的也可以。”

  “這條件倒是好找！”有縫紉機會裁縫的婦女很多，而自己動手製作衣服也不少。

  兩人商量好工作，季遊下去辦事，辦公室裏隻剩方木蘭一個人。

  她拿出空白的紙張和彩筆，在圖紙上勾勒著線條。

  設備沒到，但樣品得先做出來。

  深海市熱，哪怕到冬天，溫度都很高，做夏天的服裝不會過時。

  她畫著設計稿，慢慢忘卻時間，直到門被推開，方木正還在門邊就大呼小叫的聲音傳來。“木蘭，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