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曦不知道。寧曦什麽都不知道。隻聽方媛說。

  “最最重要的，據內部消息，這次光線傳媒的老板陳先生，為緩和跟女兒的關係，也將親自帶女兒出場！哇，光線傳媒的老板啊！我童年幾乎所有看過的電影都是他做出來的！全部都是大佬啊！我們何德何能能跟這麽些優秀的大佬一起出場！”

  “……”

  “你可千萬不能拒絕，說什麽不想去的話！寧曦，你不在娛樂圈，不知道這個機會對於我們剛簽約的藝人來說有多麽重要，多麽千載難逢！跟那麽多大佬一起出場，你兒子女兒什麽都不做咖位就抬上去了。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寧曦隱隱約約知道一點：“我不知道。你說。”

  方媛：“意味著，節目一播，你的倆孩子就有可能躋身一線。知道一線什麽概念？電影電視劇邀約隨便咱們挑，出場費最起碼七位數打底。寧曦，你養了兩個搖錢樹你知道嗎？”

  寧曦低頭看了一眼走在自己前麵兩步，一邊走一邊蹦蹦跳跳唱歌的傻桐桐：“是嗎？”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不相信我？就算不相信我，周恂你總該相信吧？他是蔣家三少爺，你想想看，他願意接的資源能有差的？”

  於是乎。

  在方媛的一頓咋咋呼呼吹捧之下，寧曦半個小時前還縈繞在心頭難解的困難輕飄飄落了地。

  孩子被光線傳媒的老板欽點去參加熱門綜藝？

  難不成老天真的長了眼，我們家時來運轉了？

  當晚的寧曦很忙。

  除了要收拾行李預備明天一早的出差，還要在網上到處查新聞資料，看方媛有沒有誇大其詞。

  伺候孩子吃飯睡覺，忙活了半夜，正查著小道消息，方媛把剛簽好的合同拍過來給了她。

  阿爾法經紀公司和光線傳媒的藝人合作合同，已經連夜簽好蓋章完畢啦。

  方媛特地拍了關鍵一頁，藝人名字和合作費用。

  看著方嘉睿方嘉桐，每期節目的出場費用十萬元，寧曦忍不住熱淚盈眶。

  孩子長大了。孩子真的長大了。

  四歲半就可以掙錢補貼家用，甚至給自己的未來做各種鋪路打算……

  自己真是不白瞎浪費五年青春養了他們！

  此次要去做公益的目的地選在了南城市的梧桐縣，臨滄鎮。

  那是一個跟湘城接壤，極度偏僻落後，少數民族密集和人口老齡化嚴重的地方。

  蔣北琛有自己的打算。

  要做公益，就要選最落後的地方進行。這樣電視台拍出來的紀錄片後期效果才好，節目才震撼人心。

  一大早，公司派了三輛商務車，一輛大卡，一輛中卡，跟電視台運載機器記者攝影師的中巴一起，眾人踏上了未知的下鄉之旅。

  研發組由趙璞帶隊，帶寧曦一起，一共七人，加工程維修部十四位維修師傅，一共二十一人，全部參與到了這次的活動。

  梧桐縣是南城排名第一的貧困縣，臨滄鎮又是這個貧困縣裏排名第一的貧困鎮。

  一路過去，路途非常遙遠不說，路麵還非常崎嶇。

  車子下了高速進入縣道，走了不足十分鍾就沒了水泥路。

  一路坑坑窪窪，黃土飛揚，顛簸崎嶇，悶熱窒息的拐入了蒼茫大山。

  大家被車子顛的難受，看著外麵漫天的大太陽和飛揚的塵土聊天。

  “南城有這麽熱？不是都進入秋季了？怎麽這裏太陽這麽毒。”

  “你在市區當然感覺不到熱了。平時又是空調又是車子又是樹蔭又是高樓大廈的，能跟這裏一望無際的大田野比？”

  “哎。瞧瞧外麵這漫天的塵土，以後天天要戶外勞動，我沒戴口罩，這不是要得塵肺病啊。”

  “你還是先擔心擔心會不會曬成煤渣吧。這戶外溫度，一點遮擋沒有，我估計，起碼得三十五往上。在這給他們架一星期電……蔣總真的是不想讓我們討老婆了。”

  “具體哪個村子還沒分呢。聽說這裏的村子一個比一個荒涼。一人負責一個村子……哎，趙組，你打算怎麽給我們分啊？”

  趙璞坐在副駕，聽眾人聊了一會兒，從口袋拿出個塑料袋出來：“具體怎麽分，我昨晚想了一晚上都想不出來好辦法。怎麽著都覺得不太公平。為保證公平，不讓大家對我有絲毫意見，我決定讓你們抓鬮。”

  他把塑料袋打開，從裏麵倒出一把團成團的紙團子：“臨滄鎮底子一共十二個村子，但據電視台說，其中幾個人特別少，人都搬走了，幾乎已經成廢村了，所以我不安排人過去。隻選七個人多的進行。我寫了名字。來，咱們七個一人選一個。聽天由命，選到哪兒算哪兒，各負責各的，先完成自己的再談給其他同事幫忙，怎麽樣？”

  大家覺得這樣挺公平，沒一個人反對：“行。抓鬮就抓鬮。讓讓陸工，畢竟是女孩子，又長這麽漂亮，跟著我們到這種地方挺不容易的。方工，你第一個選。”

  寧曦其實覺得挺無所謂。

  虱子多了不怕癢。

  反正都是窮鄉僻壤，去哪兒幹活都是辛苦，沒什麽可挑剔的。

  她看了一眼趙璞手心，隨便抓了一個出來。

  剩下的同事紛紛伸手，片刻，大家各自打開自己的紙團。

  寧曦：“我臨壩村。”

  虞愛妃：“我大王村。”

  胡工：“張家溝。”

  田工：“後山村。”

  劉工：“娘娘廟。”

  黃工：“前壩村。”

  趙璞：“老胡溝。”

  眾人看完自己的紙團，對望一眼，“……”

  “聽名字感覺好像都不咋滴。”

  “不知道彼此之間距離遠不遠。”

  “你說我們去了有沒有地方洗澡？”

  “但願早點完工。以後這樣的活動不要再搞了。”

  “高副總能不能給我們爭取個高溫補貼啊。這地方，我十瓶防曬都不夠用。”

  “唉。做人難呀。”

  “陸工，怎麽不說話？你怕不怕？”

  “要是到時候幹不動，盡管支使村委會的人。過來給他們幹好事，他們再不出人出力，叫電視台曝光他們！”

  “哈哈哈哈……”

  眾人一路沒精打采的聊著天到了目的地。

  趙璞竟然是第一個下車的。

  他要工作的村子排在線路第一，眾人下去幫他卸了要用的裝備，安排了兩個維修師傅給他，網站跟了一個跟拍攝影和統籌，其他人再次上路。

  按照線路，一個個，一點點東西挨個都卸了下去。

  忙活不知道多久，車裏就剩了陸可心一個人和司機，寧曦覺得餓的都要暈頭轉向了，車子終於停了下來。

  “到了。”司機提醒她。

  寧曦推門下車，看了眼大環境。

  他們竟然在路上顛簸了一天。

  早上走的時候剛剛八點，現在已經夕陽西下了。

  她大約是站在村子中央，一片高幹燥的黃土地，四周零星幾棵大樹，投下斑駁樹影，太陽落山了，天氣已經不熱了，微風陣陣，伴隨著聒噪的蟬鳴，鄉村氣息很濃。

  大樹周圍看去，分散出幾條土路，遠近不一，低矮的瓦房一座一座。

  有人在做晚飯，瓦房上方的煙囪裏有白煙嫋嫋升起。

  農村特有的土狗一隻隻，搖晃著尾巴帶著它們的小主人怯生生站在一旁打量陸可心。

  大約有七八個孩子，年齡三歲到十歲不等。皮膚黝黑，穿著廉價，眨巴著清亮的眼睛瞪著陸可心和這些奇怪的外來車輛。

  臉上有好奇，有羞澀，有躍躍欲試，也有矜持憨厚。

  寧曦喜歡孩子，看孩子們都好奇圍在遠處打量她，她把自己行李箱從車上拉下來。

  箱子裏有一包糖，一盒巧克力，還有她臨出發前去超市買的小玩具。

  “吃糖嗎？要玩具嗎？過來拿好不好？姐姐不會罵你們，自己過來拿呀。”

  孩子們互相看一眼，猶豫了一瞬，意見達成一致，哄一下集體衝過來，三下兩下把寧曦手裏的東西抓了個精光。

  寧曦覺得環境沒自己想象的差，還算過得去，畢竟她打小也是從窮鄉僻壤走出去的。尤其有這麽多孩子在。

  心裏愉悅了一些，她跟大家一起往下搬東西。

  電視台早就跟村委會洽談過的。

  村支書在他們出現幾分鍾就火速趕了過來。

  一邊用最熱烈的語言歡迎他們，一邊把大家熱情往家裏帶。

  一趟一趟，需要用的東西搬了十幾趟才全部卸貨完畢。

  晚餐已經備好了。由於村子裏沒有電，晚上點煤油燈，所以吃飯要趁天亮進行。

  五位司機，兩位工程部維修師傅，加寧曦，八人全在支書家吃飯。

  支書和老婆在院子裏支了張大木桌，幾人坐定，餓昏了頭的眾人以為有大餐可吃。

  可是去廚房待了半天，支書和老婆分別每人隻端了一盆亂燉出來就沒有了。

  第一個亂燉，土豆，蘿卜，幹豆角絲，加冬瓜燉。烏黑黑一盆，看起來像黑暗料理。

  第二個亂燉，大約是當地土特產，加了些香菇辣椒和幾個魚頭，算是魚頭湯。

  筷子發給大家，支書熱情的招呼大家：“吃吃吃！不要客氣，趕緊吃！農村人，沒什麽好東西招待大家，都是一些家常菜，不要客氣，大家趕緊吃！”

  眾人：“……”

  寧曦大約五口米飯一口菜，十分鍾不到就把晚餐解決了。

  她看支書老婆沒過來吃飯，找到廚房去跟她聊天。

  兩個女人很快熟絡起來，支書老婆告訴她，現在待的臨壩村，顧名思義，就是緊挨著上麵臨滄大壩一個村子。

  大壩相當於整個縣城的水庫。每年縣城缺水的時候，就從這裏放水，到時候她們可以沿途撒網撿很多魚。

  “今天夏天太幹，一場雨都沒有落。估計稻田都撐不久了。你們來的是時候，萬一過幾天放水，我煮魚湯給你們喝。”

  中年農村婦女，皮膚黝黑粗糙，有些怯生生的坐在廚房，唯獨說起自己擅長的做飯時神采飛揚。

  寧曦看著她，心裏五味雜陳：“咱們這用水不方便嗎？沒有池塘或者水庫可以洗澡？”

  “沒有。後田有個池塘，但今年缺水厲害，已經幹了。要想洗澡，可以去前麵村頭的水井打水來用。”

  寧曦看看外麵光禿禿的院子：“……那打了水在哪兒洗？”

  “你晚上去小華家裏住。小華她爸媽出去打工去了，家裏就她跟奶奶，她家都是女的，去了站院子裏洗都沒事。”

  “……小華家住哪裏？”

  支書老婆站起來隔著廚房窗子指給她看：“那邊那個，看見了吧？趁現在天亮，我送你過去。等下天黑村裏有蛇，怕你路不好走。”

  由於這裏沒電，為保持手機通暢，陸可心來的時候帶了蔣氏研發的太陽能充電寶。

  箱子各種設備塞的密密麻麻，推著走在土路上搖晃的拉都拉不住。

  二人走了一陣，支書老婆嫌她太慢，幹脆替她幫箱子扛起來擱在肩膀上：“走。快點。等下我還要幫你打水。再慢天就黑了。”

  一種對命運的感激，在看到支書老婆那有力的肩膀後油然從寧曦心裏升了起來。

  以前她總覺得自己苦，命運對自己不公。

  今天到了這裏才算知道。其實對於有些人來說，像她這樣的人已經是命運的寵兒了。

  生下來就有吃有喝，有電用有幹淨房子住，還有每天去學校的權利。

  同樣是女人，而她們……

  也許人活著就是要體會各種各樣不同的環境。

  不跟每天在虛榮的圈子裏對比，永遠都體會不到滿足的快樂。

  突然有些感激蔣北琛給了她這樣一個機會。

  雖然艱辛，但是是自己曾經不曾體會過的艱辛。

  意外的來嚐一下，她覺得自己回去以後會更珍惜眼前的好生活了呢。

  村子裏沒出過大學生，沒來過大城市裏的有文化人。寧曦是生平頭一個，所以她的出現讓村民倍感榮幸。

  家裏破破爛爛，小華和奶奶盡量收拾的幹淨讓她住。

  在屋子裏拿毛巾擦了擦自己，寧曦去偏廳一個鋪了涼席的木床上躺了一晚。

  這一晚她睡的相當不好。

  有蚊子，而且超級多。小華家隻有一個蚊帳，固定在她們臥室了。沒有蚊香，陸可心幾乎熬到後半夜實在困得不行了才堪堪睡著。

  睡了不足三個小時，農村天亮。

  小華奶奶起床又是喂雞又是喂豬，院子裏鬧哄哄的，寧曦也睡不下去了。

  換了衣服起來，小華坐在廚房幫奶奶燒火做早餐。

  寧曦看了眼那隻有八歲，但乖巧懂事的女娃，進去跟她聊天：“今天吃什麽？”

  “粥和土豆。”

  “哦。你會做啊？”

  “會。我五歲開始就能做飯了。奶奶要下地幹活，家裏的雞和豬都是我幫忙喂的。”

  “不上學嗎？”

  小華說：“上。學校在胡溝村。我放學一路跑回來就趕緊做飯。”

  好乖的孩子。寧曦忍不住摸摸她頭。心想：一定要早日幫她們把電接起來，讓她們用上電，讓山裏的孩子也有電視可看。洗漱一番，簡單吃了早餐，寧曦去支書家找人開始幹活。

  兩個維修師傅和網站攝影師已經等她了，攝影師開機，寧曦跟大家坐在一起討論先從哪裏架電線杆。

  架電線杆是個體力活，村裏絕大部分男人為了生計都出門打工去了，留在村子裏的非老即少。本指望他們可以幫忙，支書坐下來想了半天才隻找到一個可以幫忙的人。

  那人還是個智力有缺陷的壯年。長得高高大大，但麵容嚇人。寧曦有些怵他，不敢叫他幫忙，索性自己動手。

  大家研究了村子裏的房屋分布，很快確立電線杆具體位置。

  卡車司機把電線杆拉著，眾人帶了鋤頭鐵鍬先去挖坑。

  全部都用人力，然而可用的人力隻有他們四個。

  農村幹旱，土地又硬又幹，挖坑不是簡單的事。埋電線杆為了長治久安，必須至少得挖坑一米五，所以早上忙活半天，到中午十一點的時候才堪堪隻挖好一個坑。

  大家都沒幹過這麽費勁的活，捏了半天鋤頭，手都磨出泡了。回去吃午餐個個疼的齜牙咧嘴。

  寧曦算了一下進度，照這個速度下去，光挖坑他們都要忙一個星期，別說布線裝變壓器了，沒有二十來天絕對幹不下來，跟她們預計的時間差了兩倍，這可如何是好。

  疲憊的在支書家吃了頓沒營養的午餐，看著外麵能把人曬熟的太陽，陸可心問支書：“你們村有挖掘機嗎？或者其他村也可以。我們花錢請它過來幫忙。這樣挖下去不是辦法，太浪費時間浪費體力。”

  支書說：“村裏哪有挖掘機。這玩意兒成本大，村裏活少，沒錢賺人家不願意來。要找他們至少得去鎮上。而且價格得高。”

  管他價格高不高，反正是蔣北琛要做慈善，回去找他報銷就是。

  寧曦聽說鎮上有，當機立斷要司機開車帶她去鎮上找人。

  正中午十二點半的太陽，火爐一樣炙烤著大地。為不耽誤下午的工程進度，寧曦也來不及休息，頂著大太陽就跟司機踏上了去鎮上的路途。

  路途顛簸遙遠，山裏的路要多難走有多難走。司機沒走慣山路，汽車底盤又底，坑坑窪窪的地方老是刮到，二人走的小心翼翼，將近兩個小時才到鎮上。

  去了鎮上，司機累的胳膊都要斷了。他趴在車裏休息，寧曦去找人打聽挖掘機租賃。

  還算好打聽。

  鎮上民風淳樸，她問了幾家鋪子就問到一個開挖掘機的專業人士。

  找到家裏，寧曦跟他確定了一天二百六十塊錢。帶著他去找司機匯合。

  司機又累又渴，尋了個小賣部去買水喝。

  看寧曦去了，扔一瓶水她。

  寧曦突然想到接下去的日子每天都要在支書家吃吃喝喝，雖然電視台給了一些津貼，但本人還是不好意思，她幹脆買些東西回去補貼支書一下。

  搬了十箱礦泉水，問小賣部老板打聽了附近的菜市場。

  司機載著她去亂七八糟買了一堆菜，挖掘機跟著他們一起回去。

  來回將近四個小時，回去的時候維修師傅跟支書已經開始挖第二個坑了。

  寧曦讓挖掘機過去幫忙，自己進了支書家。

  支書老婆隻有過年的時候才能看見這麽豐盛一堆菜。寧曦把菜拿進去廚房，看得她眼睛都瞪直了。

  “咋買這麽多？花了不少錢吧？”

  寧曦說：“沒事。你隻管做。讓大家吃飽就行。我們公司報銷，想吃多少都沒問題的。”

  支書老婆被她的話說得吃了定心丸，開開心心去廚房忙活晚上的晚餐去了。

  寧曦找了個高的土丘，信號比較好的位置，拿手機給趙璞打電話：“你們在架電線杆嗎？怎麽挖的坑？我剛請了個挖掘機過來，用不用我們這邊用完叫過去給你們用用？”

  趙璞說：“太需要了。我們這支書叫了倆人過來幫忙，加上我們四個，一共六人。累死累活忙到現在才剛挖倆。有挖掘機我就不那麽賣力了，等你用完，趕緊叫那人過來幫忙。”

  寧曦又問他們吃的什麽，吃得飽嗎，用不用叫司機過去給他們幫忙，帶他們去鎮上也買些吃的自己補給補給。

  來的時候寧曦是最後一站，所以三個司機加電視台司機，全部跟著到這裏來了，趙璞那邊一個沒有，想出趟門都難如登天。

  聽寧曦這麽說，他果斷答應：“要要要，讓他們三個分散開，去隔壁村子分別找虞榮飛和胡工他們。估計大家都吃得差不多。讓他們也去弄點補給。不然天天這麽吃下去誰受得了。”

  於是乎，寧曦身邊聚攏的三輛商務車司機，包括電視台的中巴車司機都分散開分別去了別的村子。

  大家忙的熱火朝天，到下午六點，夕陽西下的時候挖出來五個大坑。

  晚上支書老婆做了一桌子好菜。

  寧曦給每人發了一瓶礦泉水，大家吃吃喝喝，總算度過辛苦疲勞又充實的一天。

  寧曦生平頭一次這麽累。

  昨晚沒睡好，白天馬不停蹄的跑了一天。

  晚上回去還要去水井打水，等她洗漱完畢躺在床上，隻覺得雙腿雙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蚊子猖獗的圍在身邊嗡嗡亂叫，寧曦累的一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閉著眼睛兩秒入睡，人體標本一樣隨便它們想怎麽咬就怎麽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