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臭，這是什麽味？”刀鋒捂住鼻子有些惡心。

  “終於聞到了？”小白淡淡地說：“昨天就跟你們說過這裏臭氣熏天，你們還偏偏說什麽隻能看到聖光。”

  “靠，不會你說的都是真的吧？再往前走就是光明神教放那些魚人屍體的地方？”刀鋒想到幾十萬具魚人的屍體壘在一起，身上不自覺地就起滿了雞皮疙瘩。

  “繼續走吧，說不定有什麽意外的驚喜呢。”小白催著刀鋒繼續向山腹中走去。

  刀鋒心中有了懼意，這一路之上邊走邊四下打量，走得是心驚膽顫，看得他頭上的靈羽直笑他膽小。

  “到了。”小白突然站住腳步，刀鋒這才發現小路已然走到了盡頭。

  他們站在一處洞口，洞口外的空間非常寬闊，看似將一座山腹掏空而成。整個山腹中滿是綠色，仔細看去到處都是一朵朵綠色的火焰在不斷地跳動著。山腹中很幹淨，隻是這種幹淨讓刀鋒有些頭皮發麻。

  緊貼著山腹的內壁整齊地碼放著一具具魚人的屍體，他們都是腳掌貼著山壁，身子直直平躺，頭被扳起與身體呈直角，一張張猙獰的麵孔向外。冷眼看到就是一張張死不瞑目的怪臉朝著你咆哮。

  在山腹底下，正中央的地方有一個高大的石椅，一具高大的人形幹屍坐在上麵，右手支著頭空洞的雙眼看著四周的魚屍，好像在欣賞著一件極為精美的藝術品。

  “這是什麽地方？”刀鋒顫著聲音問小白。小白搖著頭，目光死死盯在那具坐在石椅上的幹屍上。

  “桀桀～”滲人的笑聲在山腹中回蕩，聽得刀鋒雙腿發抖，亟雷直接貓到刀鋒的身後，小白一動沒動，刀鋒卻看到他那雪白的毛發已然根根倒豎。

  “歡迎來到死亡熔爐，多少年了終於有光明神教以外的活人到這裏了。”聲音尖利如同金屬劃過玻璃。

  “死亡熔爐，光明神教的聖山怎麽會有如此恐怖的地方？難道光明神教不知道你的存在？”刀鋒仗著膽子問出疑惑。

  “光明神教自然知道這裏的存在，因為這裏就是他們一手建立的。”那個聲音回答。

  “光明神教自詡代表著萊恩大陸的光明和正義，怎麽會允許這樣的地方存在，你在說謊。你是誰，藏頭露尾的快點出來。”刀鋒再次叫喊著，不過聲音已經沒有開始時那般恐懼了。

  “不用叫了，說話的家夥就在那裏坐著呢。”小白伸出爪子指了指石椅上的幹屍。

  “是他？他不是死了…”刀鋒突然止住語言，因為他想到了一種存在。

  “那家夥是僵屍？”刀鋒此語一出自己都覺得後脖子冒涼氣。

  在前世無論是電影還是網遊中，隻要是能單獨出場的僵屍沒有一個是簡單人物的。現在山腹下坐著的家夥光看出場姿勢也是個boss級別的。

  “僵屍？好久沒有聽過這種叫法了。我都快忘了自己的真正身份了。”隨著話語那具幹屍緩緩從石椅上站起來，幹癟的腦袋不斷地左右晃動著，伴隨著脖子處傳來“哢嚓哢嚓”的聲音。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伊萊凡諾，是一名高貴的僵屍王。”說完幹屍以右手撫胸鞠了一躬。

  “僵屍王，你說這裏是光明神教建立的，那你為什麽出現在這裏？光明神教為什麽能讓你在這裏活著？”刀鋒還是不太相信僵屍王的話，雖然他對於光明神教的一些做法很看不懂，但要說光明神教與這樣的惡魔共存，他還是接受不了。

  “你是光明信徒？”僵屍王問。

  “切，誰信那玩意。”刀鋒很不屑的回答。

  “不錯，不錯。這種態度才是能讓我真正相信你不是光明信徒的態度。那你身旁的這頭白虎也不是？”僵屍王繼續問。

  “當然，小白可是我兄弟，怎麽會跟光明神教有關係。”刀鋒伸出胳膊攬住小白的脖子。

  “哦，你的兄弟看我的眼睛可不太友好啊。”僵屍王饒有興致地看向小白。

  “你身上的戾氣太重，又有濃厚的殺氣裹挾。讓我很不舒服，總有一種要撕碎你的衝動。”小白冷冷地說，不過攬著他脖子的刀鋒卻能感受到小白的身體在輕輕顫抖，仿佛在極力地壓製著自己的衝動。

  “你能看穿我身上的氣息？你是神獸？”僵屍王的語調不自覺的提高了幾分。

  “你知道的還不少啊？”小白很輕蔑地說。

  “太好了，太好了。”僵屍王似乎發現了極為有趣的事情，不斷地圍著石椅轉圈。

  “他怎麽了？神經了？”刀鋒看著小白滿是崇拜的語氣：“你也太厲害了，隨便亮了個神獸的名頭就將一個僵屍王弄神經了。”

  “正經點，下麵那家夥可不是什麽好相與的。”小白神色穆然。

  “放鬆點，放鬆點。”僵屍王倒是十分輕鬆地回應：“你是金係神獸吧，金主殺戮所以才會對我身上的殺氣和戾氣有這麽強烈的感應。”

  “你說的沒錯。”

  “太好了，太好了。被關了這麽久，終於可以找點刺激了，那群光明神殿的混蛋，總得給他們找點麻煩不能讓他們總是那麽舒服。”僵屍王低低地嘟囔著。

  突然在空洞的山腹頂端，一片強烈的光芒出現刺得所有人睜不開眼。

  “該死的，你就不會不那麽準時嗎？好不容易遇到一點有趣的事情，你就不能讓我多開心一會兒。等我出去了一定要將你砸成碎片。”僵屍王怒吼著，雙手不斷地揮動。

  整齊壘在山壁四周的魚人屍體突然睜開的眼睛，一股股死氣從它們的嘴裏冒出來，匯聚成濃濃的黑霧向著頂上的強光湧去。

  刀鋒和小白先一步退到了小路中，看著強光與死亡相互衝撞爭鬥的場景一時呆住了。

  “小白，這是怎麽回事？”刀鋒的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好像對他很重要，但他卻沒能抓住重點，或著說他隻知道應該有個對他很重要的想法，但他卻不知道是什麽，於是隻能詢問小白，希望能抓住些關鍵。

  小白沉吟好久才緩緩說：“我覺得這個所謂的死亡熔爐好像一個人工製造的魔法陣，以這裏的死亡氣息來激起上麵某種光明聖器的光明之力。”

  “說得好。”僵屍王的聲音從底下傳來，此刻他已經沒有最初那樣吃力了，他的雙手高舉著，十根手指十分靈活地抖動著，不斷地將魚人屍體中的死氣調動出來。

  “這裏是光明神教製造出來溫養神器的地方。而所謂的神器就是你們看到的光明神殿。”僵屍王的有種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氣勢，說出來的話連小白聽得都有些目瞪口呆。

  “不用這麽驚訝，說出來也就是個物極必反的道理。上麵那座光明神殿是件未完成的神器，據我幾萬年的觀察它需要龐大的聖光之力來蘊養。隻是光明神教沒有這麽多聖光之力可以供給這件神器。光明神殿這件神器有什麽威力我不清楚，但可以預見的是隻要這件神器沒有完成，那它就不能夠使用，可是說毫無用處。嗬嗬，也不知道光明神養著這麽個廢物做什麽。為了供養這個聖光之力消耗的大戶，光明神教才想到這種辦法，任何事物到了極致必然會產生相反的力量。因此這裏才有了死亡熔爐，每年他們會扔到這裏大量的怪物屍體，以我為引將死氣全部逼出來，讓龐大的死氣逼迫光明神殿自己產生聖光之力。這樣雖然會耗費漫長的時間，卻是最為節省資源，最為穩妥的辦法。”

  僵屍王說到這裏雙手再次揮動，又是一大股的死氣向頂上的強光湧去。做完這一切他放下雙手，又恢複了閑庭信步的樣子。

  “光明神殿每天午夜會自動釋放聖光之力，這個時候我就要以死氣相對，並且死氣要幾倍於它的聖光之力才會將他壓製下去。光明神殿也會將這些死氣一同收斂，以便蘊養聖光之力。”

  “你就如此甘願呆在這裏為光明神殿提供死氣？”刀鋒問。

  “怎麽可能，我伊萊凡諾可是高貴的僵屍王，若不是沒有辦法脫身，我早已將上麵的光明神殿撕碎了。”僵屍王似乎說到了痛處，整個山腹中都能聽到他重重的呼吸聲。

  刀鋒還想再發問，忽然覺得山腹的頂上閃過一點奇異的能量波動，好像是生命之力。刀鋒立刻探頭望去，就見到山腹頂部被濃濃的黑色死氣所覆蓋，在死氣之上有著半透明的光射下來，那是聖光之力。在死氣與聖光之間有一抹淡淡的綠色若隱若現，那是生命之力。

  “怎麽會如此？”刀鋒皺著眉頭。

  死亡至極是什麽？刀鋒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僵屍王剛剛所說的物極必反，這個道理刀鋒明白卻從來沒有在某種能量方式上真正見識過。現在山腹頂端正在進行著死亡能量向著聖光之力的轉換，可是死亡的極致是聖光嗎？光的對立應該是暗，死的對立應該是生。無論如何也不能將死氣直接轉化成聖光之力。

  疑問在刀鋒腦海中盤旋，當他再次看到那一抹綠色的時候就明白了其中的奧秘。這濃濃的死氣真正轉化的是生命之力，而生命之力被光明神殿轉化成聖光之力吸收。這樣才能解釋通眼前所見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