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解：“是男是女有什麽區別嗎？”

  文老板笑道：“也沒什麽區別，就是幹你們這一行的女人見得少，特別是像你這樣陰氣很重的女人。”

  他說著，順手給我指了路：“前麵直走一百米，有個巷口，往裏再走十米就到了。你呀，去了可別說是我給你指的路，自個自求多福吧。”

  什麽個意思？我就是去買個東西而已還自求多福？

  可文老板說完不等我多問，直接“嘭”的一聲就把門給關上了。

  這個文老板，真是個挺奇怪的人。

  我有點摸不著頭腦。

  不過，有了他的指路，我確實順利的找到了那家香料鋪。

  之前我跟林慕宇一起來的時候，他是讓我在外麵等著，所以我還是第一次進到香料鋪的裏麵。

  跟文老板的百寶齋比起來，這家香料鋪的排麵顯然要大很多，隻是門口依舊很小，平時都是虛掩著的，如果不是熟客估計找不到這邊來。

  我敲了敲門，裏麵傳來一個慵懶嬌媚的嗓音：“進來。”

  門一開，一股清冽的香氣撲麵而來，仿佛走進了一片花園一樣。

  鋪子裏麵的裝修布置清新雅致，古香古色，一個穿著旗袍的中年女人從樓梯上走下來，看到我的時候原本笑吟吟的臉上立馬垮了下來。

  “喲，哪來的野丫頭，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老娘這也是你能亂闖的？趕緊給我出去！”

  我站在院子裏一臉懵，什麽情況？

  我才剛進門就被下了逐客令？

  難道我白嬌嬌這麽不受待見？

  “老板，我不是亂闖，我是來買東西的。”我苦哈哈的笑了笑，想著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客客氣氣的解釋了一下。

  “不賣！”沒想到那老板火氣很大，說話一點餘地都不給。

  我拿錢上門買東西竟然還有不賣的？

  這條巷子裏麵的人怎麽一個比一個古怪？

  可是我要的東西除了這裏，我也不知道有什麽地方賣，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又道：“老板，我，我不是自己買，我是替別人跑腿的。”

  “林慕宇你記得嗎？他今天有事來不了，我是替他買的。”

  我想著林慕宇是他這裏的熟客，她不賣我沒關係，總不會不賣林慕宇吧？

  本來以為我這話說的沒什麽毛病，可是那老板冷笑一聲，一點麵子都不給道：“小丫頭片子毛都沒長齊，就敢在我這耍心眼！姓林的小子知道我這裏的規矩，他不可能明知故犯！你打哪來的回哪去，以後再敢踏進我的鋪子，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我去！

  這麽凶的嗎？

  買個東西還打斷我的腿？

  看來今天是出師不利。

  既然人家鐵了心不肯賣我，我也沒辦法，隻能回去問問林慕宇下次買材料的時候能不能順便幫我多帶點了。

  當然了，我要做好被他狠宰的心理準備。

  悠悠的歎口氣，我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

  這時，老板突然喊住我。

  我以為老板改變主意了，趕緊停住腳回過頭。

  老板朝我走了兩步，眯著眼睛問我：“我這地方不是誰都能來的，你怎麽找到的？”

  我記著文老板的話，他給我指了路，我總不好把他出賣了。

  於是回答道：“我之前跟著林慕宇來過一次，隻不過沒進門而已，所以老板你沒見過我。”

  “你跟林慕宇一起來的？”老板似乎對這件事很在意，又問，“你跟他是什麽關係？”

  我琢磨著，這個老板這麽在意林慕宇，說不定知道我跟林慕宇的關係之後會對我的態度有所改觀，於是認真道：“我倆是同門，我是他師妹。”

  “同門？”老板一聽臉色變了變，長了皺紋的臉上因為激動甚至有些卡粉，“這麽說，你也是沈秋那個老東西的徒弟？”

  “……是，是啊。”我見老板的臉色有點難看，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回答得有些猶豫。

  “好啊！沈秋那個老不死的！我說怎麽這麽長時間都沒來我這，隻叫林慕宇那個小鬼來跑腿，原來身邊找了這麽一個細皮嫩肉的小徒弟！”

  老板一邊說一邊朝我逼近，手指上來捏著我的臉頰，扯得我臉皮生疼。

  “你幹什麽？”我嚇了一跳，感覺這老板一驚一乍的，好像精神不太正常一樣。

  老板雙眼冒著嫉妒的火苗，咬牙切齒道：“之前我要拜他為師，他說他從來不收女徒弟，結果呢？”

  “這個老東西，他就是嫌棄我！嫌棄我老了難看了！男人，果然沒有一句話可信！”

  我被她凶狠的眼神看得有點發麻，聽她這話的意思，她以前跟沈秋還有點糾葛。

  不過沈秋之前也確實隻收了林慕宇一個徒弟，之所以破例收了我，那是事出有因，被逼無奈。

  “那個，姐姐，我想你可能有點誤會。”我咽了咽唾沫，想著怎麽跟她解釋。

  可是對方根本不願意聽，她眼睛發紅，死死的盯著我：“男人都喜歡年輕的，瞧瞧你，皮膚又滑又嫩，都能掐出水來，誰會多看我這個滿臉褶子的老女人一眼？”

  “可是我能有什麽辦法？這些皺紋，不知不覺就長在了我的臉上，我用了多少保養品都沒有用！”

  “我十幾歲的時候，他是那個樣子，現在我都老了，他還是那個樣子……那個老不死的……”

  我聽了半天，算是聽出來一點端倪了。

  這家香料鋪子的老板不僅認識林慕宇，還認識沈秋，並且跟沈秋相識已經幾十年了。

  看著老板有點情緒失態的樣子，我隻能安撫道：“姐姐，你千萬別這麽想，是個人都會老的，我現在雖然看著年輕，可是過不了十幾二十年，我也會變老，長皺紋。”

  “生老病死本就是人生常態，像沈秋那樣活得不人不鬼的，也未必有意思，難道你不覺得他身上一點活人氣都沒有？”

  老板聽我這麽一說，突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你這小姑娘還挺會說話！沒錯，你說的沒錯，那個老不死的就是死了還沒埋而已，渾身上下一點人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