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林慕宇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我嘴角抽了抽，臉上的表情估計很難看。

  之前我還在納悶，沈秋看著比我沒大幾歲，怎麽跟我爺爺會有交集，如果林慕宇說的是真的話，那事情好像就說得通了。

  林慕宇看著我震驚的表情，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也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惡趣味。

  他撐著腮幫靠在桌麵上，笑了笑又道：“按照規矩，每一屆陽間陰司卸任之後，都會有他選定的人來繼承這個職位。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下一任的陽間陰司，會在我跟你之間產生。”

  “哦——”我斜眼看著林慕宇，好像突然間明白了一件事，一臉鄙夷的對他道，“難怪沈秋收我做徒弟之後，你總是陰陽怪氣的針對我！原來是怕我搶了你的繼承權！”

  “你放心，先來後到的規矩我還是懂的，我不會跟你搶的。”

  林慕宇翻了白眼，不屑道：“誰稀罕什麽陽間陰司？你想多了！而且，這個職位你以為是什麽人相當就能當的？”

  “能成為陽間陰司的人，必須是半陰半陽的體質，就算不是天生的，後天也需要經過長時間的磨礪才能達到質的改變。”

  “老不死從他懂事到繼任，連著吃了二十年的死人肉！你別以為死人肉誰都能吃，還要看你命硬不硬。畢竟，人死之後屍體就會產生屍毒，不是特殊體質的話，別說是吃二十年，不到兩月就會嗝屁！”

  “咦惹……”林慕宇說這番話的似乎，雖然很嚴肅，但是我還是被“連著吃二十年死人肉”這件事給惡心到了。

  林慕宇看我反胃的樣子，嗤笑道：“又不是讓你吃，你激動什麽？”

  “那，那你呢？”我強忍著不適，想起來看著他問。

  林慕宇攤了攤手道：“我沒吃，老不死的沒讓，可能他收留我的初衷並不想我繼承他的衣缽。”

  好吧，看來沈秋還是挺疼惜林慕宇的。

  林慕宇看著我又道：“現在你知道為什麽老不死的沒事總喜歡吃點零嘴甜食了吧？因為之前那二十年，天天吃實心肉，他隻要嘴裏沒味道就會想起以前的經曆。”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沈秋隻是單純的有愛吃零食的癖好。

  聽林慕宇這麽一說，我才發現，我根本就不了解沈秋。

  說完這些，林慕宇不忘提醒我道：“這些事，我跟你說了，你自己心裏有點數就行，別瞎好奇再去問老不死的，畢竟不是什麽美好的回憶，他平時也不願意跟人提起。”

  我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換做是我，也不願意回想起那不堪回首的過往。

  不過，林慕宇跟我說了這麽多關於沈秋的身世秘密之後，我感覺有點不知道該怎麽麵對沈秋了。

  明明頂著一張三十出頭的年輕麵孔，實際上已經是曆經滄桑的八十多歲老大爺。

  我覺得我要是再跟他添麻煩跟他抬杠，那都是不尊重老人。

  為了不在沈秋回來的時候露餡，我快速的平複了一下心情。

  頓了頓，想起來問林慕宇：“對了，沈秋都出去這麽多天，一點消息都沒有，你怎麽就那麽肯定他今晚會回來？”

  林慕宇坐在那望著天邊的一輪明月，慢悠悠的開口道：“這是老不死的幾十年來雷打不動的習慣，每次月圓的時候，不管手頭有什麽活，再忙他都會抽身回到這。”

  “我跟著他這些年，每次都一樣。我好奇的時候也問過他，他說是跟某個人做了個約定，對方說等月圓了就會回來。”

  “可他左等右等，等了幾十年，也沒等到那個人。”

  他說著，回頭對著我笑了笑道：“你說老不死的是不是有點傻？被人放了鴿子還在這守什麽約定？這麽多年，說不定那個人早就把他忘了，或者已經死了也說不定。”

  看不出來，沈秋平時冷冷冰冰，漫不經心的樣子，好像這世間任何事情都無法引起他情緒的波瀾，沒想到他還有這麽癡情的一麵。

  我一時間忍不住好奇：“能讓沈秋等這麽多年，如此執著的，到底是什麽人？”

  林慕宇聳了聳肩道：“誰知道呢，老不死的嘴巴嚴得很，從來沒跟我說過，不過有一次聽他在院子裏麵自言自語，好像說什麽姑奶奶，把他坑慘了之類的。”

  姑奶奶？

  我聽得一頭霧水，心裏的好奇心更重了。

  不過，林慕宇說得也對。

  沈秋的真實年齡都八十多歲了，跟他有過約定的人是不是還活在世上都不好說。

  畢竟，世事無常，搞不好人家是因為出了什麽事才沒有機會來赴約呢。

  這麽一想的話，或許沈秋心裏也很清楚，他可能等的並不是那個來不了的人，他堅守的隻是自己的一份執念罷了。

  活了八十幾年，其中的孤苦寂寞，是我們這樣的年紀難以體會的，或許他曾經的愛人朋友，都已經相繼離去，隻有這份沒有兌現的約定，讓他還保留那麽一絲的期待。

  想到這裏，我心裏挺不是滋味的，抬頭看著天邊的那輪明亮而冰冷的圓月，我跟林慕宇幾乎是同一時間歎了口氣。

  而好巧不巧的，就在這個時候，一身素白的沈秋推門而入，看見我跟林慕宇兩個大傻子似得站在院子裏麵對著天邊惆悵歎氣。

  “你們兩個，大晚上的不睡覺，曬月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