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打臉來得太快
作者:
蘇二喵 更新:2021-03-05 20:29 字數:2196
聽陳銘這麽一說,我有點懵。
“你說什麽?你要我幫忙?我能幫你什麽忙?”我皺了皺眉有些不解,事實上,我在想的是,我跟他壓根不熟,在之前他還慫恿胡梓豪,讓他殺了我滅口,這會兒怎麽突然找我幫忙?
“到了你就知道了。”陳銘沒有廢話,啟動了車子,從胡梓豪的身邊繞過,駛出了車庫。
大概一個小時之後,車子停了下來,眼前是一個私人醫院。
醫院的門已經關了,裏麵黑乎乎的一片。
陳銘拉著我下來,用鑰匙開了門,順手拿了一件白大褂穿上,帶著我往裏麵走。
“你,你帶我到醫院來幹什麽?你怎麽會有醫院的鑰匙?”我不知道陳銘到底有什麽目的,一路上都心驚膽戰的,一邊觀察周圍一邊跟他搭話。
陳銘頭也不抬淡淡的回答:“這是我跟別人合開的醫院,你說我為什麽會有鑰匙?”
我看到他白大褂上的婦產科字樣,心中疑惑更深了,想起來一件事,問道:“你,認識劉倩嗎?”
“當然,我是她的主治醫生。”陳銘帶著我來到醫院最裏麵的一個單獨病房,順嘴回了我一句。
“那,那你是不是也認識王芬芬和張莉?”
“是,她們的產檢都是在我這做的。”陳銘平靜的回答。
我腦子裏麵斷了的一條線路好像一下子聯通了起來。
對了對了!我記得劉倩當時的親子鑒定就是找一個陳醫生做的,原來這個陳醫生就是陳銘。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因為劉倩是在跟陳銘打完電話,準備去取親子鑒定結果的時候電梯意外墜落出了事故,所以這份鑒定結果劉倩並沒有拿到。
而陳銘得知了劉倩的事,財迷心竅,就用那份親子鑒定證書去找胡梓豪索要封口費。
他們見麵的地點應該就在桃花苑小區,而他們交易的過程剛好被當晚趕去搶獨家的孔平拍到了。
這種醜聞一旦曝光,不光對胡梓豪個人的形象有很大影響,就連他父母的公司也會受到打擊。
所以,為了不讓這份報道流出去,情急之下的胡梓豪才撞死了孔平,拿走了他隨身的照相機。
而這一幕,又好巧不巧的被坐在車裏休息的陳銘看見了,所以才有了後來陳銘到酒吧找胡梓豪再要一筆封口費的經過。
看來這個陳銘不但醫德敗壞,人品也真不怎麽樣,他是掉進錢眼裏了嗎?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用這種事來索要封口費。
我已經考慮好了,待會兒不管他讓我幫什麽忙,我都不會遂了他的心願。
我想著想著有些走神,好一會兒都沒說話。
陳銘站在病房門口看著我,一雙眼睛仿佛能看透人的心思一般。
“你是不是在想,我看起來也不缺錢的樣子,為什麽會去找胡梓豪那種人渣要封口費?”
我幹巴巴的笑了笑道:“原來你還知道胡梓豪是個人渣啊!難得,難得!”
陳銘那麽聰明的一個人,他當然聽得出我是在故意諷刺他。
不過,他反應平平,好像一點也不在意,反而自嘲一般道:“沒辦法,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說完,就推開了病房的門。
病房裏麵放著一張病床,上麵躺著一個消瘦得幾乎不成人形的女人,在女人的手腕上身上插滿了各種導管儀器,維持著微弱的脈搏和呼吸。
“進來吧。”陳銘見我站在門口發愣,拉了我一把,順手把門關上,然後還把我手上的繩子解開。
他對我好像並沒有什麽防備,一點也不擔心我會突然逃跑一樣。
我看著病床上那個陷入昏迷當中的幹瘦女人,不由得問了一句:“這,這是誰啊?”
陳銘道:“我老婆。”
我不免有些唏噓,皺了皺眉問:“她這是,怎麽了?”
我看她的樣子,好像沒有什麽知覺,全靠儀器在艱難的維持最後一絲生機,幾乎跟活死人沒什麽區別。
陳銘苦澀的笑了笑道:“腦死亡。”
說白了,就是植物人。
我沒想到陳銘看著那麽精明算計的一個人,竟然有一個植物人老婆。
趁著我發愣的時候,他倒了一盆溫水,拿起棉巾擰了一把,小心翼翼的托起女人的手,輕輕擦拭她的皮膚……
所有的動作輕柔嫻熟,仿佛已經做了無數次一樣。
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陳銘能把植物人老婆照顧得這麽無微不至,他眼裏的溫柔和深情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我對陳銘的看法一下子改觀了不少。
“別站著,坐啊。”陳銘見我杵在那跟個電線杆似得,指了指床邊的凳子對我道,“我擦完還有一會兒,你先等一下。”
“好,不著急,你慢慢來。”我實在是不忍心打斷他的動作,順從的搬著凳子坐到邊上。
頓了頓,囁嚅了一下:“她這樣多久了?你那麽需要錢,是不是因為她?”
陳銘手指沒有停頓,語氣溫和道:“一年半還是兩年,太久,記不清了。為了拽住她這口氣,我確實很需要錢,很多很多的錢。”
我心裏沉甸甸的,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陳銘之前用劉倩留下的親子鑒定證書來威脅胡梓豪確實不厚道,不管是站在道德高度還是法律的層麵,我都可以站出來指責他。
可看到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那個女人,我突然就說不出話來了。
都說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如果生活真的把一個人逼到了絕望的境地,換個身份換個處境,或許我也會做出跟他一樣的事情。
但陳銘即便做了看起來並不光彩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麽,他卻還是顯得那麽的坦蕩。
我自嘲的笑了笑,想起前不久我還信誓旦旦的對自己說不會真心實意的幫他的忙,而此時此刻,就算陳銘不說,我都想做點什麽來幫助他。
這打臉也來的太快了一些。
不過有件事,我還是有點介懷,忍不住問陳銘:“剛才在胡梓豪的車庫,你慫恿他殺我,是真心的嗎?”
我本以為在有求於我的情況下,陳銘多少會委婉一些,沒想到他想也不想就點頭:“是啊,借刀殺人嘛!當時的場合,你確實是個麻煩,除了借胡梓豪的刀,我還能用誰?總不能讓我親自出手吧?”
“我是個醫生,我的手是用來捏手術刀的,不是用來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