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等你回來，的確是我的執念。”她沒有否認這一點，眼眸輕眨，長長的睫毛抖動，像是陷入了什麽過去的回憶。

  但石凡等了片刻，卻沒有等到妹妹接下來的話。

  她很沉默，欲言又止，像是不知從何說起。

  最後，她什麽也沒說。

  “你已經很強大了，不需要繼續下去了。”石凡道

  石凡以前不再她身邊，過去那些黑暗的經曆，讓她變成這幅樣子已經很愧疚。

  的確，她已經極有主見，不是曾經那個百依百順的女孩，她不需要任何同伴，也不需要幫助。

  這不代表，石凡今後就可以對她放任不管。

  再怎麽說，他也是被眼前人叫做哥哥，這是他應盡的義務。

  “我還不夠強大。”她卻低語了一句，

  “那你想要證道嗎，變成最強的大帝？或者說是想要成仙？”石凡詢問。

  不為成仙，隻為在紅塵中等你回來。

  石凡不信這句話是假的，妹妹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但石凡見她卻很遲疑的樣子，似乎並不是有所隱瞞，而是不知從何說起。

  “能告訴我你選擇這條路的原因嗎？”石凡輕語，而後又道。

  “如果是你的選擇，我會支持你，不會幹涉，但最起碼要有個理由。”

  他坦言說道，表明了態度。

  妹妹看了石凡片刻，見他目光堅定的看著自己，這才緩緩說道：“為何還要變得強大，比誰都要強……我，也說不清楚。”

  見妹妹開口，石凡的目光先是從期待變成了愣住，這個答案出乎了他的意料。

  “沒個目標嗎？”石凡忍不住問妹妹。

  其他人證道，是想要活的更久，要成為真仙，要綻放自己，要萬古留名。

  他們的出發點或許各不相同，但唯一相似的，便都是有堅定的信念，並且努力進步，讓自身接近這個目標。

  “我，不是囡囡了。”她忽然說道，眸子中似有茫然。

  “你變了，自然不是她了。”石凡臉色微變，勉強笑道。

  在他心中，自己的妹妹始終都是那個幹淨而可愛的小女孩，嬌小玲瓏，綻放純真無邪的笑臉，喜歡拉著自己的衣角，稚聲呼喚著哥哥。

  但不得不說，有些事隻能被迫接受，囡囡不再了，如今隻有狠人大帝。

  “不，我失去了囡囡的名字。”她很罕見的蹙眉了，眸中閃爍奇異的色彩，似在回憶過往，如夢中囈語，

  石凡此刻終於發覺了不對勁。

  “不，不是失去，是被剝奪了，有人告訴我，我已經不配囡囡這個名字了。”她認真的說道。

  “那人是誰？”石凡皺眉問道，這種情況大大出乎了他的預料。

  “不知道。”狠人搖頭。

  “你何時碰到那人的？”石凡又問。

  “不知道。”

  “那人還做了什麽事？”

  “不知道。”

  狠人的眸中也有疑惑，對於她而言，這種茫然不知的情況，真的是見不到第二次了。

  九秘對她而言都不存在瓶頸，什麽神通秘術，隨手拈來，哪怕最普通的術法在她手中，都能大放異彩。

  可現在，卻一問三不知。

  “我什麽都不知道，隻知道在過去發生了這件事，可我卻連具體的時間都不記得。”狠人低下頭，攤開手掌，凝視著指間的青銅指環，像是有了什麽特殊的心情。

  “不記得了？”石凡頓時吃驚了，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你還記得其他的東西嗎？”

  “依稀記得。”妹妹頷首說道。

  而後，妹妹隻說了一句話，就讓石凡動容了。

  “是她開啟了我的修煉之始！”

  “什麽！？”石凡先是震驚，但又很快平複下來。

  他知道，在妹妹的身上，可能出現了匪夷所思的事情，像是無形的大手，將她的命運撥向了另一個方向。

  同時，他也想到了蘊含在鬼臉麵具內的神秘力量，保護他遠渡了世界海洋，這是神鬼莫測的一種力量。

  但石凡沒有信息依據，再怎麽猜測，也不過徒勞無功。

  “那人做了什麽？”

  “什麽都沒做，但又像是做了很多東西。”狠人這樣告訴石凡。

  正是那人，剝奪了囡囡的名字。

  “也許，那人覺得將來有人比我更適合囡囡這個名字吧。”

  她隻知道，羽化神朝中的大型五色祭壇所在的穀底，被徹底毀去了。

  但那時她還沒開始修煉，根本看不出其他東西，不知道那人是怎麽出手的。

  石凡聽到這裏，剛想要說些什麽，但緊接著心有所感，似乎將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他頓時閉嘴不言，心裏卻在翻江倒海。

  “那人很神秘，我修煉有成，重回那裏，並沒有什麽發現，哪怕找遍了葬帝星，也沒發現她。後來以為她來自星空，結果到了如今，也沒有聽到這種類似信息。”狠人認真說道。

  “我的記憶中，始終搜索不到她。”

  這牽扯了她童年時期的一段陰影，可怎麽回憶都想不起來那時發生了什麽。

  “這不是正常現象。”她輕語道。

  她闖蕩星空多年，得知了許多辛密，哪怕古之大帝複生，也做不到這種事。

  妹妹見石凡石凡有異，忽然問道：“哥哥你似乎知道些什麽。”

  石凡從恍惚中回神，見到妹妹眼中透露探究之意，不知道怎麽說自己的猜測。

  “她對你沒有惡意。”石凡措了下辭道。

  “我知道。”妹妹點頭。

  “有些事，我們不宜探知，知道太多並不是一件好事。”他又道，委婉勸解妹妹不用深究。

  “時間一到，自然水落石出。”他意有所指。

  妹妹很聰穎，見石凡為難，就不在多問。

  “我原以為你會不信我。”妹妹靜靜說道，她遠離世俗多年，孤身在外，但也知道常人的接受能力。

  這件事太離譜了，荒誕不經，超越常識，說出這種話的人要麽中了癔症，要麽本身就是瘋子。

  因為，她的預測之術極高，近乎通神，卻無論如何找不出絲毫線索。

  她藉自身過去的經曆進行天機推演，但得出的答案卻能嚇死所有人，因為結果並非是被刻意掩蓋了。

  而是根本就不存在。

  “我永遠相信你。”石凡嘴角溢出一絲笑容，隻有這方麵他自認為還算合格。

  “我不夠強大，要超越她，問個究竟。”她斬釘截鐵，要個說法。